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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房中。沒想到聽到一陣腳步聲,還沒回頭就被人一摟拉進了懷里。只聽見那人在上方說道:“今日天氣正好,聽說碧華池那邊的荷花都開了,我們正好過去看看。”說完也不問懷中人的主意,興沖沖地就拉著人走了。顧揚卿則算是習慣了,這人興致來了便如此,但他的要求本來也很難讓人拒絕,因為只要一表露不愿的意思,對方就會露出可憐巴巴的模樣,即使知道是裝的也不忍心拒絕。而在同意后,就會興高采烈,高興得像只小狗崽。那些顧揚卿原本并不了解的孩子氣幼稚病在相處的時間里一點點暴露在他眼前,卻又讓他并不討厭。碧華池是前朝皇帝修建的荷花池,每到夏季,一池碧玉紅云,美不勝收。蓮花之美,古來贊美之人數不勝數。顧揚卿本以為只是在池邊賞蓮,但來了才知自己果然是高估顧紹言了,那樣一個大俗人,哪里有那般情趣。顧紹言興奮地拉著顧揚卿跳到早就備好的小舟里,目的明確——劃船。顧揚卿忍不住嘴角一抽,這人的行為已經是越來越不著調了,哪有自己劃船的。顧紹言卻是眨眨眼睛,道:“這世間之事,皆有其中趣味,想想那古時賢者隱士。不求功名利祿,聞達諸侯,只青松白雪,曲水靜潭。與那山野萬物俱為一體,不分貴賤,盡享無邊樂趣。”顧揚卿一愣,卻是被他這難得的一番文縐縐的話唬住了。回過神來,他瞇眼不屑道:“不過沽名釣譽之輩。”但還是跳上了船。顧紹言并未叫人一旁伺候,只兩人而已。他將船慢慢劃離岸邊,笑道:“你往昔最會裝腔作勢,如今卻說不信這些?”顧揚卿也不在意他話中戲謔,道:“你也懂是裝腔作勢。”顧紹言道:“那你是不如我的,你常道我俗不可耐,但大俗即大雅,我卻是信這些的。”“不要這些榮華富貴,做那山野農戶?”語氣中明明白白的不信。顧紹言認真道:“錦衣玉食自然難舍,但人在其中才知個中難處,如有佳人相伴,平淡一生也是種幸福。”顧揚卿有瞬間的怔然,但忽又想起他語氣果決的“唯此不可”,想來此刻不過是些無病呻吟而已。“我小時候是想做個俠客的。”顧紹言道,“當時那些話本故事都讓我看了個遍,最喜歡那英雄豪氣快意恩仇,何等瀟灑肆意。不過如今看來一個個的都不守規矩,該讓人抓進官府。”顧揚卿被他后面句話逗樂了。他繼續道:“不過對那種感覺還是記憶猶新,不論是豪氣干云的俠客還是流芳百世的賢者,都有個共通點——灑脫。所以我一直告訴自己,想做的就去做,不要受拘束,便是結果不如人意,也不會后悔遺憾。”他這人的確如此,任性又囂張,完全不知規矩為何物。小船已經搖到湖心了,兩邊蓮葉碧綠挺拔,中間幾朵粉色蓮花嬌弱可人,當真美如畫卷。顧揚卿只聽他在耳邊說道:“縱是花謝月缺,夢散云消,只要曾有繁華剎那,此后百世煉獄也甘之如飴。”作者有話要說:注*:出自寧家珍。注**:出自許渾。第10章征服狠毒王爺10征服狠毒王爺10【所有為情所困的人都是愚蠢至極的。】顧揚卿一瞬間以為對方什么都看透了的,但顧紹言面上云淡風輕,似只是隨口說道。他心中暗笑自己草木皆兵,若是對方都已知曉,哪里還有這般閑情逸致與他劃船賞花。他開口道:“只為了虛假的鏡花水月,未免太可笑了。”顧紹言一咧嘴:“難得我多愁善感一回,你偏偏要駁倒我才行?”顧揚卿斜眼看他:“這是勸你迷途知返。”顧紹言磨牙,也不說話,悶頭就開始劃船。顧揚卿開始只當他吃癟,過了一會兒才覺不對,顧紹言沒往那開闊處劃,反而是劃進了一叢碧云里。大片大片的荷葉亭亭而立,層層疊疊,竟是把小舟和這一雙人完全淹沒了。進到荷葉深處,顧紹言便不再劃了,不過更明白的說法是他劃不動了,他們已經完全被困在其中了。顧揚卿躺在船上,瞇著眼睛,任那陽光透過荷葉間隙灑落下來,懶洋洋得像只貓。便是此刻他也不忘刺道:“作繭自縛了吧。”顧紹言哼哼,不理他,自顧自地折了幾支蓮花,往顧揚卿懷里一推。顧揚卿看了看懷里嬌嫩的花朵,道:“辣手摧花。”顧紹言嘴角一抽,道:“這是‘花開堪折直須折’(注*)。”然后又折了只寬大的荷葉,道:“再者,你又怎知我不是故意的?”接著顧揚卿便見他舉著荷葉壓了過來,唇上一片柔軟。相依,卻不深入。待尋人的仆從來,便見一支翠蓋,遮掩了天上驕陽與無限旖旎。……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注*)******顧紹言病了。病來如山倒,先是數日的高燒,然后就是纏綿病榻。宮中一眾御醫都束手無策,不知是染了什么病。眾人只得一日日看著顧紹言消瘦下去,原本健康的身體很快就像紙片人一樣了。顧紹言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昏迷中度過的,清醒的時間很少,便是醒了也是兩眼無神地說著胡話。貼身伺候的人聽了數遍才知道他口中喚的是“云越”,但一個個都低眉斂目裝作不知,因為陛下在病倒的第一天,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別讓他知道”。親近的人自然知曉他口中的“他”是誰。……尚華宮。顧揚卿在舞劍。長劍如白蛇吐信,手腕一翻,腳步一邁,衣袂飄揚,劍光一閃,優美中帶著危險,平淡中暗藏殺機。舞畢,手上劍花一挽,歸劍入鞘。面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但表情冷淡,一雙星眸如高山寒雪終年不化。他抬眼看向拱門邊安安靜靜立著的聶羽荷,絕色佳人,一襲青衣淡雅,不染塵世煙火。他沉靜如湖泊,沒有太多表情。事實上連他自己都是有些驚訝的。驚訝他自己竟如此平靜,似乎眼前的女子與那一花一草一木無甚差別,完全想不出他曾經為這女子癡狂。他只默默想,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