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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收到消息,瞬移也不過一眨眼的事——通知的方式來得很刁鉆,痛覺刻骨到仿佛能聽到大腦滋滋響的聲音。所以當他捂著心口滴下冷汗的時候,因為一直以來都是太過期待而又不敢過度期待,以至于突然來臨的時候,真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重逢的那天他看見郁律瘋了似的跑到自己跟前,找了一百多年的人,終于回來了,他那會兒笑嘻嘻地看著這小鬼,如果不是這副表情,他的臉皮大概會因為快要咬碎的牙齒而變得扭曲可怖——他可不想給他這么差的印象。抽出冥幣放在他手里,看他呼啦一下把錢燒成了黑灰,玻璃球似的墨綠眼珠跟著一亮,酆都眼睛藏在墨鏡后面,上半邊臉和下半邊臉的表情簡直判若兩人,下半邊笑得像個瘋子,上半邊卻快要哭了,像個傻子。小鬼居然還瞪著他,問他:“你看我干什么?”他當時回的是:“看你好看。”不知好歹的小鬼,沒良心的小鬼。他真的再也不想和他分開了,一次就夠夠的,他連現在想起當年的事都會起一身冷汗。沒想到這種事還會發生第二次。酆都每天早上起來都要習慣性地往身邊摸,確保郁律在他身邊后滿足地一笑從背后把他拉進懷里,通常會保持這個姿勢睡個回籠覺,或者膩膩歪歪地親兩口,親出感覺了就繼續昨晚上的鏖戰,有時候申圖找過來了,隔著門聽到里面各種不可描述的聲音,簡直沒耳朵聽。可是今天早上,酆都閉著眼睛一摸沒摸到,二模沒摸到,三摸,還是沒摸到。嗡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他打雷似的大吼道:“律律?”他那時候還沒慌,還以為郁律又去跟孟婆和申圖出去野了。壓下滿心的火,他披上衣服直奔孟婆的輪回井,孟婆扶著腦袋地迎出門,還沒從昨晚的宿醉緩過神來,正不知鬼帝殿下親自來找自己有何貴干,不料酆都一腳迎上來繃著黑臉,問道:“看見郁律了嗎?”孟婆和他是老相識,酆都這句話雖然問得沒有起伏,可她卻聽出了背后呼吸的不穩,立刻站直了,道:“律律?他昨晚沒回去嗎?我們幾個昨天在符繡那兒喝酒,我直接喝斷片了,奇怪了,往常我喝得比這多多了,也不見醉,昨天居然幾杯就暈了……”察覺到酆都已經聽得不耐煩,她忙抓住重點道:“暈了之后的事兒我就不記得了,也不知道是誰送我回的家,要不殿下再去問問申圖和符繡?”酆都眉間刻痕深的都快能夾紙了,喝酒?他怎么不知道?做成那樣了還去喝酒,他可真夠能耐的啊。至于不能喝酒的原因,他不用想也知道了。如果他能再蠻橫一點就好了,管他什么狗屁婚約,直接把郁律娶回家門,小疑心病就不會心塞地跑去喝酒了。到了申圖的小公寓,正趕上對方執勤出門。看申圖那一臉頭暈腦漲的德行,估計昨天晚上也沒少喝,酆都不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郁律在你這兒嗎?”“郁律?”申圖本來困得瞇成了一條縫的眼睛瞬間睜大了,回答和孟婆一樣一樣的:“他昨晚沒回家嗎?”酆都一聽,就知道從這小子這兒得不到什么靠譜的消息了,轉身就走,申圖忽然反應過來,撲過去攔住他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把話說清楚再走啊——”酆都猛地回身看他,申圖嚇了一跳:“我靠,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他說著心口一緊,也慌了神:“不會吧,律律又不見了?不可能啊,昨晚上我們幾個還一塊兒喝酒呢,啊不過……”酆都忙道:“不過什么?”申圖一提起這個也來了氣:“不過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喝得比我們誰都猛,我說殿下你啊,是不是又跟他吵架了?別以為咱們不計前嫌做了朋友你就可以對他肆意妄為了啊,你要是還跟以前似的欺負他,我可不放過你,大不了因為大不敬被丟進油鍋炸一炸而已,我又不怕!”當初誰都知道世子殿下和申圖關系差,簡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可轉眼一千年過去,兩人居然匪夷所思地成了朋友,雖然還會互損,但損也是個損友,其中原因,當然是因為申圖是當年親眼經歷過酆都發瘋的少有的幾個人之一——原本以為這脾氣壞到爆表的世子殿下是個榆木疙瘩,沒想到居然是個情深似海的癡情種子。他當然知道酆都不會欺負郁律,把他當寶還來不及,圖一時嘴快一說,沒想到酆都居然當場就沉默了,沙啞著嗓子道:“是,我這次可能真惹著他了。”申圖看他這樣,有點后悔剛才說得太急。“到底怎么回事?”酆都忍著牙磣說:“我有個未婚妻,沒跟他說。”申圖倒吸一口氣,瞪著眼睛看著他,就差撲上去了。“你他媽說什么?”酆都也火了:“我說我有個未婚妻!而且我自己居然還他媽的不知道!”申圖被他噴了一臉唾沫,反而冷靜了,突然有點回過味來——他和酆都認識這么久,還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嗎。未婚妻這事肯定有隱情。酆都看他一問三不知就知道瞎問,一把把他撥到一邊:“別擋道,我沒工夫跟你這兒浪費時間,不知道我就去找別人!”申圖不敢攔他,只是道:“你先別急,鬼界這么安全,郁律不可能出事的,你去問問符繡,昨晚上我喝醉以后就她陪著郁律來著!”“哎呀,這兒怎么那么熱鬧?”說曹cao曹cao到,符繡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笑瞇瞇地站在兩人背后。酆都一看她這沒心沒肺的表情,心里一沉,想這個沒腦子的狐貍八成也不知情了,他本不打算再問,沒想到申圖熱心地沖上去,趕緊搶著替他說了。“狐貍,來得正好!”被酆都帶得他也有點急,“見著郁律了嗎?”符繡驚訝道:“小王子?他昨晚沒回家嗎?”又是和孟婆申圖一模一樣的發言。酆都暗自做了個深呼吸,不讓自己方寸大亂:“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給我一個字一個字說清楚。”“沒什么啊……”符繡嘀咕道,認真回憶起來:“本來是我跟孟婆在那兒喝酒,后來郁律和申圖也來了,沒過幾輪孟婆就醉了,我就叫人抬她回去,然后又是他——”她朝著申圖一指,“他也醉了,就剩下我和小王子兩個,我看他心情不太好,就陪著他多喝了幾杯,后來他看時候不早,就回去了。”“就這樣?”酆都道。“就這樣啊。”符繡被他瞪得想笑,“你干嘛這么看我?”酆都泄氣般的搖頭,不再說話,他大概明白了——郁律心里不高興,而且很有可能一時興起學小熊和大魚鬧起了離家出走。他能走到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