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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費這么大干戈,怪就怪在那些個惡鬼看錯了人,竟敢欺壓到老子頭上!媽的老子是誰?不出了這口惡氣,老子就不姓陸!”似是被陸老板這一番慷慨陳詞打動了,何清山難得開了口:“你說除鬼,是指的哪里?”陸老板有點懵:“什么哪里?”“我問,”何清山聲音清冷,如碎冰錚錚敲擊著桌面,“你是要先除那棟房子里的鬼,還是——”他忽的轉(zhuǎn)過身,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郁律身上,面無表情道:“這里的鬼?”☆、第11章洗白011一句話落下,偌大的包房瞬間安靜如雞,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喘氣,空氣凝固成了膠體,而何清山的眼神箭簇似的,直接把郁律釘在了墻上。郁律指尖一麻。麻完了開始抖,抖得他幾乎懷疑自己犯了癲癇。一開始還以為是心慌,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害怕。像被突然從骨頭里催熟了似的,一窩蜂地全擠了上來,堵在胸肺里,讓他恨不能發(fā)出一聲尖叫。當然不是真叫,因為陸老板的小老婆紅紅,已經(jīng)搶先替他嚎了一嗓子,還是高了三個八度的海豚音,海豚音挺費力氣,她嚎完直接兩眼一摸黑,倒在陸老板懷里不省人事了。陸老板嫌她麻煩,往沙發(fā)上一薅,薅的手心直冒涼汗,瞪了眼睛向娛樂間一望,除了一團漆黑,屁都沒看出來,他青著臉咬了牙:“何先生,你沒看錯吧,那里頭……真有鬼?”何清山目光像一淙清水似的,淡淡地依次掠過郁律,酆都,還有胖丫,然后,又回到了郁律身上。他惜字如金:“有,三個。”郁律兩排牙開始打架。被何清山一眼看穿并不足以讓他害怕,陰陽眼而已,又不是沒見過。也不是怕何清山的臉,正相反,何清山面龐俊秀,和酆都一樣,都是五官線條完美到挑不出錯處的人。要真說哪里古怪,大概只有那雙眼睛——眼瞳烏黑仿佛無底洞,讓人看一眼就要身不由己地陷進去,偏偏里面燃了簇火苗,亮得扎人。郁律的手又抖了,總覺得這種看人的眼神似曾相識,可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別慌。”酆都攥了一下他的手。一下就把郁律攥回了神,抬頭時,酆都已經(jīng)擋在了身前,兜頭罩了他一臉的陰影。郁律站在這團陰影里,瞇了瞇眼睛,忽然覺得酆都特別高,是頂天立地的一個大個子,向左偏過頭來的時候,整張臉孔都陷在暗處,但是目光如炬,凝著他又說了一遍:“別慌。”郁律低了頭:“……哦、哦,沒慌,慌什么啊。”酆都翹起嘴角,隨即轉(zhuǎn)了身昂了頭,對上了何清山的眼睛。目光相擊的一瞬間,他臉上浮起一個傲慢而囂張的冷笑。小小的包房忽然就容不下他了。郁律恍惚著,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種只要酆都跺一跺腳,整間飯店都會被夷為平地的錯覺。而作為直接受害者的何清山,倒是沒受太大影響。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沒看酆都。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他的目光都一直緊跟著郁律,不是因為郁律好看,雖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他還不至于也沒興趣對一只鬼抱什么好感,他看郁律的原因,是因為在他的胸口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血洞。心像是被針猛刺了一下,何清山在看到血洞的第一眼時就隱隱感到了不快;五臟六腑里的某個地方好像是有點疼,又好像不疼,說不清,但的確是奇怪,因為他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歐陽麥克看出了何清山的異樣,他也不說話,單只是挑了下眉,忽然陸老板“咣當”一聲撞翻了椅子,抄起一個白瓷碟就往里沖:“鬼鬼鬼,到處都是鬼!他媽的陰魂不散,當老子好欺負還是怎么的,看我不砸死你!”氣勢洶洶地走到娛樂間門口,他往那漆黑的房間里望了一眼,又有點兒犯慫,回頭看了看歐陽麥克,又看了看何清山,歐陽麥克正在喝茶,一臉優(yōu)哉游哉;何清山看著娛樂間,蒼白的面孔無波無動,仿佛也染上了一層鬼氣。陸老板有點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摸了摸尾巴骨,大聲道:“啊不對,我想起來了,扔盤子好像沒多大用,得想辦法弄兩盆狗血來!”“不用。”何清山忽然收回目光,聽不出情緒地道:“鬼已經(jīng)走了。”陸老板張嘴:“啊?!”他沒說錯,這個時候,郁律一手扯著酆都,一手拉著胖丫,已經(jīng)連跑帶顛地飄到了一樓。何清山這人有點邪,郁律心想,傻子才會陪他繼續(xù)在那周旋,怪嚇人的,再說他肚子也餓了。酆都被郁律拖著走了兩步,掏了掏耳朵,懶洋洋地笑道:“哎,我剛才帥不帥?”“啊?”郁律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他,“沒看見啊?”“cao……”酆都掃興至極,氣得差點在郁律胳膊上咬一口:“白長那么雙漂亮的眼珠子了,虧我還特地偏了下頭,選了個能讓你看見的角度!我跟你說,一般人見了我那副英姿,早就愛上八百遍了!”郁律“嗤”地一笑:“扯淡,我才沒愛上。”話一出口,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對,等反應過來,肩膀已經(jīng)被兩只堅實有力的胳膊緊緊箍住了,腦子里嗡的一聲,仿佛響了幾千聲蟬鳴,亂七八糟地只剩下一片空白。酆都扒在他身上,忍笑忍得下巴都抖了:“說!是不是看見了?”郁律一看他那得瑟樣,悔得差點把舌頭咬下來,板了臉一扭頭:“啊啊對,我是看見了,怎么地?”“不怎么地,”酆都邊笑邊胡嚕了下他那頭亂發(fā),“看見就好,你要是不在場,我做那些也沒什么意義。”郁律一怔,心被猝不及防地一撞,有點不穩(wěn),登時把頭向前一轉(zhuǎn),打起了哈哈:“可以,情話說得不錯,但本人不吃這套,你說給別人聽去吧!”末了,還扒著眼皮做了個鬼臉,酆都看著他大搖大擺的背影,忽然噗嗤一笑,低下頭,笑容一點點漾開了。“嘁,還挺烈。”三步兩步趕上郁律,他拿出墨鏡架上鼻梁,一指郁律和胖丫,心情像是特別好:“走,帶你倆吃飯去!”上車后,他將音樂開到最大,車內(nèi)瞬間變成了立體音箱,悶在車皮里一個勁的動次打次!郁律從沒聽過這么聒噪的音樂,堵住耳朵看向窗外,他又看到了飯店大廳里的那口水箱,里面盛著藍汪汪的水,咕嘟咕嘟地正冒著人工輸氧產(chǎn)生的綿密泡泡,而一條大紅鯉魚的嘴吮著玻璃面,也在看他。郁律笑笑,覺得這條魚還挺有意思,眨了下左眼,給魚送了個小小的秋波。前腳剛走,后腳歐陽麥克和何清山就下來了。歐陽麥克拿肩膀夾著電話,一邊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