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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滿旅客的大巴車顛顛簸簸,繞過一條條盤旋的公路,紀紹輝看著玻璃窗上精致小巧的冰花,一排排掛著大紅色燈籠晃進他的視線中,耳邊傳來轟鳴的炮仗聲和老人噓寒問暖的家常話,鼻尖甚至聞到飄在沸水上的餃子味兒。這樣想著,紀紹輝郁結的心情漸漸舒展、愉悅。車廂內的空氣冷的刺骨,紀紹輝卻根本感受不到,他的身與心在喧囂中沉淀出難得的寧靜。這一年,發生了太多他意料不及的事。他摸爬滾打,苦熬十幾年,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打工小卒到奮斗成到小有成就,好不容易宏業地產有一絲風生水起,卻被一個陌生人硬生生踐踏、奪走。那種感覺不輸于胸口被挖去一塊鮮rou。30多歲了,他不會把失敗成天到晚掛在嘴上。但不代表他對宏業被收購一事心無芥蒂。紀紹輝只是不想表達出來,他比以前更成熟,知道以卵擊石的下場是死無葬身之地,也知道怨天尤人也改變不了這遭挫折坎坷。就像傅笑寒說的——他們的力量渺小卑微。傅琰一句話就能像捻死一個螞蟻般,把他們捻的粉身碎骨!大巴車顛簸前行,紀紹輝在永無盡頭的路上,再次將曾經的荒誕悲涼品嘗了一番。晃晃蕩蕩,大巴終于抵達熟悉又陌生的小城,傅笑寒跳下大巴,利索地提起兩人的行李,“你外甥還來接我們?”“你是說小揚嗎,他去年考上北京的大學了,學習很刻苦,假期還在做家教,過兩天才能回家。”“哦。”傅笑寒指指不遠處的年貨市場,輕車熟路地說:“那我去寄存行李,然后我們一起去采購年貨。”紀紹輝點頭同意,他把自己身上圍巾解下來,掛在傅笑寒脖子上,笑道:“我在這里等著,你快點,別再別被人宰了。”傅笑寒微微低頭,嘴唇不經意擦過紀紹輝寬厚溫暖的手背。紀紹輝像是觸電般縮回手,喉頭噎著一口氣,話語中也帶了些顫音:“你自己系。”傅笑寒捂著熱乎乎的羊絨圍巾,深吸吸了一口氣,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與紀紹輝離的更近一點兒、一點兒……******紀紹輝等著沒事做,便四處打量家鄉的變化。快過年,街道上到處都是置辦年貨的行人。突然,一群穿著秧歌服的老頭老太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紀紹輝還沒來得及確認那個人,就聽到傅笑寒在身后喊:“行李存好了,我們去市場吧!”“好!”紀紹輝又朝秧歌隊中間望了幾眼,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也未多疑,和傅笑寒一起走進鬧哄哄的市場。兩人逛的時間足足有一個下午,買的東西能堆成一座小山,傅笑寒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包車去鄉下紀紹輝的親戚家。紀紹輝小時候是在姑姑家長大的,每逢過節回家也都寄住姑姑家。紀秀蘭一家人對紀紹輝的到來十分熱情,恨不得把家中最好的東西全部給紀紹輝用上。晚飯,年過60的姑姑親自下廚,做了紀紹輝小時候最愛吃的飯菜,一家人圍在小小的八仙飯桌上,食物香味撲鼻,幾人間的氣氛卻略顯尷尬生硬。傅笑寒不茍言笑,漫不經心吃著碗中的食物。紀秀蘭用眼神示意紀紹輝,紀紹輝寬慰老人:“姑,別介意,我朋友的性格就是如此。”紀紹輝給紀秀蘭夾了一塊雞腿,“姑您吃您的,別管他,小傅有時候一天都不笑一次,我都習慣了。”紀紹輝輕瞥傅笑寒一眼,傅笑寒勉強咧開一個傻笑,干巴巴地說:“阿姨,您吃飯,不用管我。”紀秀蘭枯黃的臉上突然多了一抹血色,老人慈眉善目地笑:“雖然咱鄉下人的條件差,但你是輝輝的朋友,這段時間當成自己家一樣,千萬別客氣。”傅笑寒眼角微微上挑,“紀大哥的小名叫輝輝?”“這名字還是我家老漢取的。我養輝輝之前,命苦的娃兒連個正式名字都沒有,我們都叫他的乳名。”傅笑寒眼神一亮,放下碗筷,興意盎然地問:“他的乳名是什么?”鄉下人起的乳名定不好聽,紀秀蘭雖然沒什么文化,但也懂得給自家侄兒一點面子,“娃兒們都長大了,我個老太婆記性也不好了,都忘了輝輝的乳名。”傅笑寒抿唇輕笑,惡趣味十足。紀秀蘭看著傅笑寒碗空了,立刻起身給他添飯。紀紹輝舍不得讓年邁的姑姑做事,因此“搶”了傅笑寒的碗,去廚房盛米飯。紀秀蘭家的廚房陰冷窄小,紀紹輝摸黑,磕磕絆絆開了廚房的燈,卻不小心把案板上的水瓢打落在地。紀紹輝彎腰去撿,地面上突然多出一道孤冷的陰影。“紀紹輝!”傅笑寒雙手環胸,像個幽靈般突然出現,倚靠在木質的門板上,他的表情叵測模糊,似乎心中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是客人,回去坐著就好,我給你盛飯。”“我出來透透氣。”“那隨你!”紀紹輝自言自語道:“姑姑家的廚房得重新修整了,小傅,你先給我借個幾萬塊,我明天就去建材市場找工匠,趕在過年前,把姑姑家的小廚房修好。”傅笑寒不語,他專注貪婪地看著紀紹輝筆直端正的脊背,情不自禁走過去,抱住男人結實柔軟的腰身。“輝輝……”日!紀紹輝頭皮發麻,心里高聲咒罵。“別抽風,我姑姑她老人家心臟不好。”一邊說,紀紹輝給傅笑寒的碗中添了兩勺米飯,他身子略微傾斜,巧妙的掙脫了傅笑寒的懷抱。“飯不夠,這碗加滿吧……”“我是按照你平常的飯量盛的。”“你姑姑的手藝好,菜很合我胃口。”紀紹輝搖頭道:“那你別老繃著臉,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當面夸夸老人家的手藝好,哄老人開心。你不知道,整整一個晚上,我姑都在偷偷問我,你是不是我的債主?”“嗯。”傅笑寒努了努唇,試圖微笑,調整自己肅冷的表情。“就這么說定,明天我們再去趟縣里,你去銀行取現金,不準吝嗇,10萬塊。”“我什么時候吝嗇過?”“下午買冬瓜時,你為5毛錢,竟然和個菜販子吵架?”紀紹輝面露無奈之色:“你什么時候如此吝嗇小氣?!”“生活不易,5也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傅笑寒說這話時坦然大方,他又停頓幾秒,換了一種執著穩重的口吻,道:“紀紹輝,現在的我對誰都吝嗇,包括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