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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后他第一反應就是這是那鄭氏的手段,非要弄得他們譚家名聲掃地才肯罷休。雖然現在的名聲已經是不怎么樣了,這可都敗那鄭氏所賜啊。 她拼著腦袋頂上惡婦的名聲也要來譚府走上一遭,用最輕的代價幾乎就要搞掉茍連豪費了無數力氣也搞不掉的譚家,說是一巴掌打掉了譚中言的前程也不算過分。 為什么,因為當朝文官當官靠的是什么?不是你本事有多大,后臺有多硬,而是名聲! 起碼表面上是這樣,暗地里不管怎么雞鳴狗盜男盜女娼,只要名聲好,名聲大,總是有人為你搖旗吶喊。可是平日里的謙謙君子正義楷模一旦有了污點,那可就像是被拉下了神壇,誰都要來踩你一腳。 這幾天參譚中言治家不嚴家風不正的折子可不是一本兩本,這里面十分有門道。潛臺詞就是,你譚中言家都管不好,還有什么本事能管好朝廷里的事情。這年頭,被參一本治家不嚴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那些御史都是聞風奏事,才不管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誰對誰錯,反正聽得三言兩語的就寫折子咬人就對了。 雖然也有參平陽侯縱容其妻子侮辱朝廷大員的,可這對以武起家的平陽侯來說,實在是小痛小癢,根本無需在意的。而且因為事情的確屬實,譚中言連封自辯的折子都不敢上,這幾天憋得是郁結于心難受不已啊。要不是慕家還有黎家兩父子在朝堂上為他據理力爭,譚中言的處境恐怕就難了。就這樣,他都羞得不敢上朝,只能請了病假在家里躲著。 鄭氏這看似愚蠢的潑婦罵街,真是毀了譚嘯楓又毀了譚府,可謂是一石二鳥的毒計啊!本來朝堂上就是這樣,來正的搬不倒你,就要開始人身攻擊,可是譚中言自持己身,讓對手找不到弱點。這次鄭氏這出其不意的一招卻幾乎把他打垮了,因為這事是真的,而且是一件讓譚中言無法接受的大丑事!不用政敵再用其他手段,他自己就先承受不住了。 茍君侯看譚中言氣得怒發沖冠,四處亂轉,好像要找個什么趁手的東西好干掉自己,連忙提高了聲音大喊。 “譚大人,我對令愛可是一片真心,想當初我們二人遭遇海難流落荒島,早就互生情意,可卻一直謹守禮法,發乎情止乎禮,絕無半點逾越。想我茍君侯平生只愛此一人,又怎么舍得她日后受人非議呢?!” 說到后面,茍君侯動了真感情,眼中淚花閃動,只是一直強撐著不肯讓其落下。在圍觀眾人瞧來就更顯得真情實意,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看這么一個大好男兒都快要哭出來了,大家伙都想到了這幾天在市井上傳說的這茍大公子和譚大小姐波瀾壯闊的愛情故事,不由得在心里暗暗點頭,看來是真的了。人群中有些多愁善感的女兒家,已經忍不住哭哭啼啼起來,都紛紛叫嚷著讓譚中言成人之美,不要做那棒打鴛鴦之人。把個譚中言氣得是七竅生煙,好嘛,現在反而是我這個苦主做惡人了! 眼看老丈人還是氣,而且目光越發有要殺人的樣子,茍君侯知道火候還是不夠,于是繼續對著譚中言深情款款。 “譚大人,前幾天我母親……”他假意抽噎兩聲,“她不愿意我和小楓在一起,又奈何不了我所以才找上門來。譚大人,我代母親給您道歉,還望大人海涵!” 譚中言冷哼一聲,眼珠一轉發現這是一個十分好的就坡下驢的機會,于是端足了架子對茍君侯說:“擔待不起,我譚中言區區四品文官怎么擔得起平陽侯的兒子給我賠罪。況且,事情也不是你做下的,論賠罪,也輪不到你!” 這就讓要讓鄭氏親自來道歉了,雖然茍君侯和譚中言都知道這不可能,可是譚中言仍然要這么說,就是不想和平陽侯府再沾上關系,潛臺詞就是你茍君侯把事情說清楚然后就給老子滾蛋吧。 茍君侯自然不能滾,他悲切的說:“譚大人這是不肯成全我與小楓嗎?” 譚中言大怒:“你這個狗……你這混賬,說的什么話,什么成全不成全的,我女兒同你有什么關系,快快走開吧,否則我可要叫衙門里的人來了!” 聽得此言,人群中幾個看熱鬧的衙役趕緊把腦袋縮了縮,悄悄的站在人后不容易被發現處。這么多人圍著譚府門口,都堵塞交通了,天子腳下屁大點事情都要注意,更何況突然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為了防止出事衙門早就派人出來打探了。可是衙役們一看也不是鬧事的,而且還涉及到平陽侯兒子和譚中言,就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看起了熱鬧。現在譚中言提出要找衙門的人來還把他們嚇了一跳,這渾水他們可不想趟,于是一個個的縮著頭作鵪鶉狀。 譚中言說完就要掉頭回府去,他雖然面子上還很生氣可是心里已經樂滋滋了,茍君侯弄出這么大的陣仗拆他老娘的臺。這就顯得鄭氏里外不是人了,譚中言的難處也迎刃而解,除了自家女兒的名聲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了污點,并且以后有些愁嫁之外,一切都向著好的方面發展。譚中言心中的郁氣一掃而空,便想著快些趕走茍君侯這個礙眼的人,從此和他們茍家不再有半點來往。 “譚大人,”茍君侯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譚中言的袖子,“我是真心求親,此生也非小楓不娶,您就成全我吧!” 哎喲,自古癡心女子負心漢,百姓們哪里見過這種癡心男兒,不由得十分看好和同情他。況且看熱鬧不嫌事大嘛,于是都紛紛大聲叫嚷著。 “成全他……成全他……” “譚大人,您就答應吧……” 等等話語,還有個別大喊讓譚大小姐出來一觀的混賬話。 譚中言把自己的袖子猛的扯回來,又想起了前幾天鄭氏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他譚家帶來的恥辱與十幾年里和茍連豪明爭暗斗的各種事情,便大聲說道。 “我譚府家風嚴明,子女都知書識禮溫文大方,雖然比不上皇親的貴重,也比不上巨商的富貴,可卻心疼女兒,絕不拿她當做攀附富貴的籌碼,實在不敢高攀平陽侯府,茍公子你還是請回吧!” 這話就是暗指茍君侯的娘不是個東西,怕女兒嫁過去受苦。如今京城里還有誰不知道鄭氏的惡名,若論當朝第一惡婆婆恐怕她是逃不脫的榜上有名了。雖然誰也沒有見過鄭氏苛待茍君侯曾經的正牌妻子李蕓佩,可是只聽說她堂堂平陽侯夫人竟然在譚府老太太七十大壽上掌摑人家的孫女,也就知道了此人的飛揚跋扈和惡毒潑婦了。眾人不由得心想,那位前幾年嫁入茍府,雖然成婚當天丈夫失蹤卻聲稱一女不嫁二夫的烈女子這兩年里是不是時常被鄭氏欺負刁難,不然怎么就這么堅定的要出家呢? “譚大人……” “你不必再多說,”譚中言橫眉冷對,“只要我活著一天,我譚家的女兒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