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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下次再改名、17972420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疑心疑漸起 時近深秋, 冷夜無聲,門口點著兩個火盆是御帳全部的光線來源。搖曳的火光映射下, 吳質的面孔布滿扭曲的影子。 唐煜腳步慢了半拍, 稍稍松了口氣。聽吳公公話里透出的意思,至少父皇性命是無礙的。來的路上他最害怕的事就是到了軍營看到滿營縞素,將士們全員穿孝, 隨行大臣們哭天嚎地膝行出來,抱著他大腿說陛下已龍馭賓天, 王爺您來遲一步,趕緊找身孝服換上, 跟著我們扶靈回京吧。 萬幸最最可怕的設想未成為現實。雖說都是親王的位分, 相比于隨時可能被趕去就藩的皇弟,唐煜更愿意做個皇子, 諸事不愁,天塌下來了有親爹頂著。 沒聽到齊王接話, 吳質急急地重復了一遍先前的囑咐:“王爺回話可得千萬當心, 陛下的身子真禁不起折騰了。” 慶元帝下旨詔令太子前來覲見時,吳質就在邊上聽著,今夜卻只見齊王和鎮國公兩人風塵仆仆地趕到,再一打聽, 太子并未帶著大部隊跟在后頭。吳質心說這下可壞了, 陛下有多盼著見到太子,稍后就得有多失落,只希望齊王機警些, 能把這一關混過去。 “公公放心,我明白。” 同樣的囑咐若是要聽上三遍才能回過味來,唐煜兩輩子的年紀就全活到狗身上去了。可光聽懂也沒用。他沒有離間至尊父子從中攫取好處的想法,本來打算詳細解釋下太子沒來的因由,然而真要認真解釋的話,勢必牽扯到南陳犯邊的事情,天知道父皇的身子撐不撐得住…… 并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唐煜斟酌言辭,說話間,他與吳質走到龍床附近。角落的博山爐里燃著慶元帝喜愛的萬春香,可濃烈的香氣也驅散不盡nongnong的藥味,御帳中暮氣沉沉。 “陛下,齊王到了。”吳質輕聲呼喚道。 借著門口火盆放出的光芒,隱約能看到帳子中有一個模糊但熟悉的輪廓。唐煜莫名聯想到前世父皇彌留時的情景,那時紫宸殿內也是昏昏暗暗的,兄弟們在陰影里站成一排,靜靜聆聽病床上老人痛苦的喘息。宮人們如同暗夜里的幽魂,行走時腳步一個賽一個的輕。 彼時唐煜想不明白為何父皇要把寢殿搞得跟慎刑司赫赫有名的小黑屋似的,及至到了藩地,他有了大把的時間回憶往事,才有了個模糊的猜測。父皇驕傲了一輩子,或許是不想讓子女看到他臨終前虛弱蒼老的模樣。 有這樣一番經歷在前,唐煜不由得將慶元帝的病情往重了里頭猜,他膝蓋一軟,重重跪了下去,說話聲音里帶上哭腔:“父皇,恕兒臣來遲了。” 一個比幾月前蒼老虛弱了許多的聲音從帳子中傳出:“你,你,兄長?” 發現父皇連話都說不利落了,唐煜兩眼一酸,眼淚刷地就流下來。 他一哭,慶元帝不禁把京中情況往壞了猜,瞬間慌了了,尚算有力的左手向后一撐,他艱難地坐起來:“烽,出,出事?” “陛下您放心,太子安好,”吳質趕忙上前扶住他,“各位殿下也都平安,王爺這是太擔心您了——王爺,京中出了什么事情,您快說啊。” 一連三晝夜,除了吃飯解手都不下馬,唐煜本來就是強弩之末,猛地跪下后兩眼一黑,身子前后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上。他不得不借著跪下的姿勢狠掐了大腿處細嫩的皮rou兩下,靠著疼痛集中精神。 不能一氣講出來,那就說一半藏一半吧。 “回稟父皇,南方邊境時有異動,南陳賊人有進犯大周領土之嫌。三哥原本是要過來迎駕的,可是臨出宮時車駕被大臣們攔住了。”唐煜吞吞吐吐地說,“幾位大人跪在承天門苦勸不止,勸三哥以大局為重,號稱如果三哥執意要走,就從他們身子上壓過去。三哥拗不過他們,便遣臣弟先過來迎駕。” 他精神不振,能想出這樣的說辭已是盡力,自認為說的尚算妥帖,父皇病倒前就知道南陳有陳兵邊境的舉動,如今再聽一次也不會受什么刺激。等過個幾日父皇身體好轉,他再緩緩將南陳犯邊的事情說出來,想必那時父皇就顧不上糾結太子為何沒來的事情了。 可惜唐煜的體貼聽在慶元帝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了。朕放著京城的好日子不過,跑到北邊吃沙子,難道不是為了大周的天下,這天下有什么事情是比朕龍體的安危更重要的?朕這個皇帝在北邊病得要死了,你們做臣子們居然攔著儲君不讓他來見朕,究竟是何居心?而且太子居然遂了這些庸人們的意,真的就不來了,平日朕可沒覺得他性子這么軟和啊,莫非那些勸諫的臣子全是提前安排好的? 重病之人常愛多思,帝王又是天字第一號疑心病患者。唐煜的解釋落到耳中,慶元帝怎么聽怎么覺得是在欲蓋彌彰,懷疑太子以為他快死了,就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借著國事之名留在京城逍遙兼等著接遺詔,同時打發有可能礙事的弟弟出來跑腿。 果真是一箭雙雕的好計,不愧是朕親手教養出來的太子。慶元帝怒極反笑。 中風之人不宜動怒卻是真的,慶元帝頓時就有點不對,一只手緊緊握成拳頭,另一只手無力地耷拉在身體一側:“你,出,出去!” 唐煜驚惶地抬起頭:“父皇,您——” “出去!”慶元帝的這聲怒吼干凈利落,依稀帶了點往日在勤政殿大朝會上咆哮朝臣的風采。 唐煜無法,依言退下了。 黑暗之中,慶元帝的胸膛劇烈起伏,又過了一會兒,他身子慢慢向后倒去。扶著他的吳質慌忙叫道:“太醫,太醫!” 御帳中一片慌亂。皇帝不好,整個營地別想清凈,才邁進剛騰出來的帳篷撲到床上準備好好睡一覺的唐煜被迫調頭回來侍疾。 這么折騰了一夜,唐煜再撐不住了。他平常過慣了舒坦日子,身子骨養得很是嬌氣,本來就承受不住連日的顛簸勞累,見到活著的親爹后心里一直繃著的那股子勁懈下去,人一下子就倒了。 第二日皇帝醒轉,就聽說次子也病了。他昨晚沖唐煜發的那通火其實是沖著太子去的,聞訊后不由得有幾分懊悔。 吳質小心觀察著皇帝的臉色,琢磨了一會兒便決定給齊王賣個好,將其一路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