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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薛家不是那等攀附富貴的人家,何必對我這可憐的兒媳婦下手?” “老夫人,您別急呀,王爺這么做是有緣故的。”姜德善掐著嗓子說,“王爺對王妃沒什么意見。但您知道,王爺身份尊貴,眼睛里著實容不下半粒沙子,不想看到某些心狠手辣之人在他面前擺長輩的譜。老夫人年紀大了,心疼小輩也是有的,可有時愛子太過,實為害子。二夫人不是您的親生子女,但您待她可比親孫女還要親。王爺說了,既然您下不了決心處置二夫人,就由他這個小輩代勞吧。” 薛老夫人默然不語,似在思索應對的言辭。姜德善呵呵一笑,繼續說下去:“至于方才二夫人說的入宮告狀之事,王爺說您盡管去,他絕不會在中間攔著,只是有件事得提前告與老夫人知曉,寫著衛家公子證詞的書信,如今可保管在齊王府的外書房里。” “什么!”薛老夫人失聲叫道,那日商量完對侄女的處置結果,她本來想將侄孫出走前留下的信銷毀,怎奈次子執意不肯,堅持要帶回他府上留作證據,她不敢逼急了次子,只好由他行事,誰知這封要命的書信居然落到了齊王手里頭……結合前因后果,再想到年后行事日漸肆意的孫女,薛老夫人漸漸琢磨出味來。她沉吟片刻,心中有了決斷,一字一頓地說:“王爺想如何處置我這不肖的兒媳,煩勞公公給個準話。” “這事鬧出來后王爺和貴府臉上都不好看,還是悄悄解決了為妙,王爺他沒打算讓薛家二夫人換個人做。可若是哪天二夫人的頭發又長出來了,王爺怕是會心中不喜,指不定派人再給二夫人剃一次頭。” 這等于說是勒令侄女出家了,且是一輩子不能還俗的那種,但比她預想的“暴斃”結局要好上不少,薛老夫人疲憊地笑了下,臉上老態盡顯:“請公公回稟王爺,就說此事老身答應了。玉屏日后不會出現在人前給王爺王妃添堵。” 姜德善滿意地點了點頭:“老夫人果然睿智,對了,王爺命我備了些禮物給府上壓驚。” 薛老夫人平靜地說:“來人啊,將東西全搬到瑯兒那里。” 姜德善客氣地與薛老夫人告別,兩人間不見先前的劍拔弩張,小衛氏被放棄之事已成定局。 三慶堂后面的一間抱廈是薛瑯的居所,各色衣料玩器首飾魚貫送入其中。領頭的碧衣侍女翠影討好地對忙著編絡子的薛瑯說:“奴婢給大姑娘道喜,這些東西是齊王府的公公剛送來的。” 薛瑯尚未接話,畫樓先樂得不行,將穿線用的米珠灑了一地:“翠影jiejie,齊王府的人走了沒?” “問這個做什么。”薛瑯嗔道,終究是沒繃住,也笑了。 翠影很是乖覺:“公公還在呢,姑娘可有話讓他帶回去?” “沒有——”話才說了半句,薛瑯的聲音就被畫樓的蓋過了。畫樓興奮地提議說:“怎么沒有,姑娘,您不是新泡了兩瓶子青梅酒嗎?讓公公給王爺捎過去吧!”話音才落,她蹬蹬蹬地跑走了。 “畫樓!你給我回來!”薛瑯又好氣又好笑地說 畫樓不聽她的,抱了兩個半臂高的青瓷瓶交給翠影:“jiejie拿好,記得跟齊王府的公公說是我們姑娘親手做的。” 掃了一眼薛瑯的神色,翠影笑著接過:“我記下了,meimei安心吧。” 送東西的人一去,薛瑯用指甲新染了鳳仙花汁的手指戳了畫樓額頭一下:“那酒沒泡好,酸得要死,王爺如何喝得?” 畫樓俏皮地一歪頭:“酸就加點蜂蜜唄,想來齊王府的廚房不會缺這個的。再說,姑娘又不愛飲酒,專門做它不就是為了送給王爺嗎?” “可還是失禮啊。”薛瑯糾結地說。 畫樓俯下身子,虛按住薛瑯的肩膀:“我的好姑娘,怎么離大婚的日子越近,你就越不安呢?” 薛瑯輕嘆一聲,順勢拉住畫樓的手:“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有些話我只敢同你說,擱在早幾年,我從未想過會嫁入天家,心里不免有點怕。” 畫樓勸說道:“姑娘就看在王爺為了你不惜大費周折地處置了夫人的份上,也該放下心才是。這日子就像是那青梅酒,初時酸苦,后來加了蜜糖就變得甘甜。姑娘你的苦日子已經過去了, 就安安穩穩地等著宮里送嫁衣過來吧。” ………… 征討衛氏之役大獲成功,回去的路上唐煜很是高興,黃密趁機給他出餿主意:“王爺,要不我們改日也將鄭溫容綁出來揍一頓?那小子太不是東西了,跟人爭歌妓爭輸了就要找人家的麻煩,王爺派人去勸和,他非但不聽,還把長史給趕了出去。” “不行。”唐煜瞪了他一眼。鎮國公府上的子弟能和衛氏一樣嗎?薛家是他的岳家,與他是天然的同盟關系。他此次雖說狠狠下了薛家的面子,但還是給了對方臺階下。只要薛家主子里有一個腦子清醒的,就知道該在親王女婿和只會惹是生非的媳婦中間怎么選。鎮國公府就不同了,他要真敢揍鄭之遠的孫子,父皇就敢揍他。 一行人才進了王府大門,就見凌長史急匆匆地走來:“王爺,您去后不久鎮國公就到了,眼下在花廳等您呢。” 唐煜笑了,扭頭對黃密說:“看吧,他家是有明白人的,解決問題能動口何必動手?” 凌長史不知他二人在打什么機鋒,沉默地陪著唐煜走向花廳。花廳中,一位身著素服,頭別木簪,相貌英氣勃勃的少年從椅子上站起:“見過王爺。” “鎮國公請坐。”唐煜微微頷首道。 唐煜在中,鄭溫茂和凌長史一左一右,賓主相繼落座。侍女奉上茶來。三人彼此客套了幾句,鄭溫茂再度起身,長揖在地:“家兄無狀,沖撞了凌長史,請王爺見諒。王爺放心,我保證家兄不會再去sao擾張大人了。”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唐煜心里感嘆一聲,離座去扶鄭溫茂起來。他還是挺欣賞鄭溫茂這個妹夫行事謹慎的性情的,上輩子兩頭不靠,他和皇兄誰都不肯得罪。當時唐煜氣得要死,后來想想,妹夫本身就是超品國公,封無可封,賞無可賞,又娶了嫡公主,正該明哲保身才是,可惜meimei唐煙好像不太喜歡這個夫婿,生了嫡子后就長居郊外莊園,后來更是公然蓄養面首,不過與幾位jiejie不同,她倒不攔著鄭溫茂納小妾,兩口子各過各的。但在進宮飲宴之類的大日子,兩人在外人面前表現得還挺和睦的。 鄭溫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