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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天藍釉的茶杯奉與慶元帝:“陛下,這是應(yīng)季的蓮心茶, 清熱敗火, 您潤潤嗓子吧。” “我現(xiàn)在哪有什么心思喝茶。”慶元帝推開茶杯,“安陽哭得也太慘了吧,嘉和究竟怎么樣了?” 何皇后嘆了口氣:“看上去不太好, 這孩子今天可是受了大罪了,小臉白得跟什么似的,眼神木木的,一點活潑勁兒沒有,別人叫她也不答應(yīng)。御醫(yī)開了一副安神的藥方,好不容易哄著她喝下去,根本不管用。” “不是說救的還算及時嗎,而且夏天水里頭不冷吧,為何這么嚴(yán)重?”慶元帝皺眉道。 “這孩子掉下去的時候慌了神,嗆了好幾口水,她又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那里經(jīng)得起嚇。而且一驚一嚇的最易引外邪入體,許多大癥候就是如此起來的,先看看外甥女今晚發(fā)不發(fā)熱吧。” “這都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慶元帝罵了一句。 何皇后含糊地說:“實在是趕巧了,誰能想到水榭的欄桿會突然斷開。萬幸跟著的宮女里頭有會水的,方?jīng)]出大事。長公主那里,您看要不要給個交代?” 慶元帝氣得胡須直抖:“當(dāng)然要給個交代,把管園中修繕之事的人傳來,不,不用傳了。直接打死了事!” “臣妾指的不是這個。外甥女落水的時候,煌兒也在。”何皇后狀似為難地說。 “老七,這關(guān)他什么事?莫非是他跟嘉和打鬧,嘉和沒留意壞了的欄桿方掉下去的?”慶元帝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個兔崽子!” 見慶元帝想左了,何皇后忙道:“不是,煌兒只是恰好在現(xiàn)場,但——女孩子家夏日衣衫輕薄,桐丫頭救上來后,哎,也是趕了巧了。” 慶元帝沉默了,他明白何皇后的意思了。 過了一會兒,他說:“讓人看住在場的人,別讓他們出去亂說。” “臣妾已經(jīng)把當(dāng)時跟著煌兒的人全關(guān)起來了,可畢竟是在御花園里出的事,來往宮人不少。我剛派人去問了,有人說外甥女落水的時候看到了楚昭儀,其余人更不好說了,就怕有嘴不嚴(yán)實的把消息傳出去,到時候可叫桐丫頭怎么做人呢?” 慶元帝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六兒子的病遲遲不見起色,他便動了再換個兒子與南陳結(jié)親的念頭。明惠公主已過及笄之年,算來算去只有唐煌的年齡勉強合適,十兒子唐炆才九歲,年紀(jì)實在是太小了。若是落水的是尋常貴女,他要不逼著對方假裝此事沒發(fā)生過,要不就把姑娘塞到兒子后院當(dāng)小老婆,偏偏出事的是嘉和縣主這個他最疼愛的外甥女…… “臣妾想著,不如與長公主結(jié)個親家,有什么流言也不怕了。”何皇后拋出了早就想好的解決方案。 慶元帝仍是不死心:“兩個孩子年紀(jì)尚小,不至于避諱成那樣。你先把宮里排查一遍吧,有多嘴多舌的全殺了,看還有人敢說他倆的閑話。” 話說到這份上,何皇后不好再勸。她心里想著得囑咐安陽長公主一句,讓嘉和縣主晚上裝病。御醫(yī)那里倒不必?fù)?dān)心,反正平日里他們就喜歡把小病往嚴(yán)重了說。 夫妻二人相對無言,漸漸聽得有女子的哭泣聲由遠(yuǎn)而近:“我可憐的兒啊……” 有宮人進來通報:“陛下,娘娘,安陽長公主求見。” “讓安陽進來吧。”見苦主來了,慶元帝的頭都大了。 ………… 終于從宮里回了公主府。崔桐一陣風(fēng)似地跑進臥房,撲入藕荷紗帳中,帳子里掛的四個盛著百合香的金鳳池香囊被她的動作沖擊得來回亂晃。 沉悶而細(xì)碎的哭泣聲回蕩在屋中,安陽長公主聽得心都快碎了。 回宮的路上她與崔桐同坐一輛車。細(xì)細(xì)勸慰了女兒一番后,安陽長公主將與何皇后的約定告訴了她,之后女兒就像是丟了魂般,任憑她如何安慰,只是無聲地啜泣。 女兒大哭大鬧的模樣她見過無數(shù)次,卻沒有哪次是讓她這么心疼的。安陽長公主開始后悔答應(yīng)何皇后的提議了,即使能讓皇后欠下一個人情,也抵不過孩子遭的罪。 她越想越覺得后怕,雖說選的地方湖水不深,自家女兒也會水,皇后還承諾說會派深諳水性的宮人跟著,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有個磕著碰著的…… 安陽長公主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她摟著崔桐的肩膀說:“好孩子,你是擔(dān)心沒臉見人嗎?放上一百個心吧,你舅母全安排好了,今日在場的不會有人出去亂說的。” 崔桐繼續(xù)把頭埋在衾被里哭,哭到日落西沉之時方說了一句完整的話:“皇后舅母那么厲害,就不能把事情徹底壓下去嗎,我為什么一定要嫁給七表弟!我不喜歡七表弟!” 安陽長公主的心猛地向下沉去,驚覺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她勉強笑道:“這門親事有什么不好,你七表弟家世、容貌和才學(xué)哪樣不出挑,你同他從小玩到大,彼此知根知底,舅舅和舅母又待你和氣……” “我就不嫁他。”崔桐哭得個昏天黑地,她直起身子,拔下發(fā)髻上插著的累絲朵云托月金簪往自己心口扎去,“母親非讓我嫁他,我就不活了。” “娘的心肝兒哎。”安陽長公主嚇得魂飛魄散,忙奪下崔桐手里的簪子,緊緊攥住女兒的雙手生怕她再做出過激的舉動,“好好好,不嫁就不嫁。你跟娘說說,你想嫁個什么樣子的,娘照你喜歡的樣子去找。” 心情激蕩之下,崔桐總算對親娘說出了心里話:“我,我想要太子哥哥那樣的,哪怕做個良娣也愿意,才不要嫁給七表弟。”聲音幾不可聞。 安陽長公主的臉色霎時變得雪白。 她緊緊捂住崔桐的嘴,直視著女兒的眼睛說:“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把這個心思給我咽到肚子里,再不許透露給旁人,連說夢話都不行!” ………… 渾然不知宮里前些日子又發(fā)生了一場鬧劇,唐煜正縮在他關(guān)禁閉的院子里吃冰碗呢。 才從水里撈出來的嫩藕切成片,配上新剝的蓮子、切成小塊的甜瓜和杏干等各色或鮮或干的果子,添上細(xì)碎的冰塊,再澆上兩勺子葡萄汁,吃得唐煜腋下生風(fēng),再無暑熱之感。 唐煜滿意地瞇起眼睛,像是吃飽喝足的貓兒,感嘆道:“此生無憾矣。” “沒想到慈恩寺還能有冰,這冰碗比宮里御膳房做的也不差什么了。”姜德善吃完了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