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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荑。卻在此時,太監總管吳質像一個球似地從殿門外面滾進來。 “陛下——” 慶元帝嚇了一跳,右手抖了兩抖,不僅沒抓住美人的小手,還連累美人把手里捧著的水晶盤打翻了,橘黃色的蜜瓜滾了一地。 “慌慌張張的,什么樣子。”慶元帝惱羞成怒,抄起另一個美人手里的團扇向吳質扔過去。 團扇太輕,在離吳質還有三步遠的地方就落下了。吳質縮了縮脖子,盡量平復聲音里的顫抖:“陛下,五皇子他……” “老五怎么了?” “五殿下他,他在慈恩寺落發出家了。” “你說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饕餮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新網址: .. :,網址,m..,, 一地雞毛 京城里近日出了件稀奇事。 皇后所出的五皇子,平時在兄弟堆里不顯山不露水的, 竟于孝顯皇后忌日當天干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他當著一群人的面揮刀落發, 號稱要長留慈恩寺為大周祈福。 竊竊私語聲在洛京城的大街小巷中響起, 說什么的都有。 “這等同于自我流放,五皇子是得了失心瘋嗎?” “寧肯一輩子不娶老婆也不肯娶南陳公主,是個狠人,嘖嘖。” …… “好好的王爺不做,五皇子為何要跑去當和尚?” “聽說五皇子自幼心慕佛法, 如今竟愿為大周做此犧牲, 實乃忠孝之人, 令我輩汗顏啊!” …… “莫非陛下對于南陳議和一事改了主意,暗地里命五皇子出家以婉拒南陳結親的要求?” “怎么可能,六皇子年紀跟五皇子差不多,陛下總不能把兩個兒子都折騰到廟里吧?” 至于官方的說法——目前沒有官方的說法,能給此事蓋棺定論的慶元帝眼下處于氣炸了肺的狀態。 “孽子!畜生!”昭陽宮內早已清場,給慶元帝留下充足的發揮空間,他一邊把何皇后心愛的甜白窯瓷器挨個摔成碎片一邊破口大罵, “不想回來就別回來了, 你爹我成全你,縮在廟里做一輩子的和尚吧!” 何皇后滿臉的苦笑, 她沒料到次子對薛氏女情深義重到如此地步, 寧愿出家為僧也不愿意娶明惠公主為妻,這讓她又是憐愛又是頭疼。 在慈恩寺的時候,唐煜特意挑了圍觀者甚多的大雄寶殿作為登臺表演的場所, 在場的除了宮人僧眾,還有隨行而來的太常寺官員,消息完全壓不下去。待何皇后回宮后,半個京城都知道了,宮中內外一片兵荒馬亂。 事已至此,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何皇后決定趁此機會將南陳公主這個燙手山芋甩出去。不顧滿地的碎瓷片,她跪地請罪:“是臣妾看顧不周,致使煜兒犯下大錯,請陛下治臣妾之罪。” 慶元帝一向吃軟不吃硬,可這次他被唐煜惹得動了肝火,因此對碎瓷片包圍中的何皇后毫無憐惜之情:“你教養的好兒子!” 何皇后抬起頭,蒼白的臉頰上流著兩行清淚:“煜兒他……受傷后性情大變,書不好好念,成日游手好閑,臣妾是做母親的,難免多心疼他些,平日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一直沒下狠心管教,沒想到竟縱容他犯下大錯……” “受傷”二字一出,慶元帝的眉毛動了動。他默然片刻,長嘆一聲:“罷了,罷了。老五那小子,性子委實古怪。他來紫宸殿跟朕說不想娶南陳公主的時候,朕沒當一回事,誰能想到他為了不娶這個媳婦居然鬧著要做和尚。” 何皇后以退為進,凄然道:“京里傳得沸沸揚揚,驛館里的南陳使臣恐怕也收到消息了。煜兒身為皇子,自幼受萬民供奉,不僅不能為君父增輝,還讓大周蒙羞,真是罪該萬死,請陛下將其廢為庶人。” 慶元帝下意識地說:“何至于此。”被廢為庶人的皇子會落到何等悲慘的境地,看看他上位后干掉的一票兄弟就知道了。慶元帝就算再氣憤,也沒有氣到逼著親生兒子去死的地步。 何皇后趁勝追擊,再下一劑猛藥:“煜兒被廢為庶人后配不得南陳公主,不如讓煌兒代替他兄長與公主結親吧。” “老七歲數不合適,再說他上頭還有兄長呢,與南朝聯姻之事輪不到他。” 慶元帝想都沒想就將這項提議否了。 “爍兒是個好孩子,只是——恕臣妾直言,他畢竟是妃嬪所出,若是南陳認為大周將人選由嫡皇子換成庶出皇子是羞辱……” 慶元帝冷哼一聲:“都是朕的兒子,哪有任他們挑的道理?” “或者——臣妾愿讓位于公主。”何皇后面現凜然之色,“明惠公主身份尊貴,比臣妾更能當得起皇后之位。 何皇后這話卻是真心的,她無母家做后盾,即便已奪得鳳位,長子被立為太子,仍不得不處處小心,生怕惹了皇帝夫君的忌諱,被來個“去母留子”。礙于她的出身,娶一個南陳公主作兒媳對何皇后來說簡直后患無窮,當然樂意將她從親生兒子那里推給別人,哪怕這個別人是何皇后的夫君。有三個皇子傍身,就算她將皇后之位讓給明惠公主又如何呢?反正明惠公主只能擔個虛名,后宮大權仍握在自己手中。 “胡鬧,你這是要把朕推出去聯姻了。”慶元帝吹胡子瞪眼睛地說,甩了兩下袖子轉身背對何皇后,“容朕想想。再說老五——廢為庶人不至于,他愿意當和尚就讓他當去,在廟里給朕好好反省段時間!” “臣妾遵旨。”何皇后輕咬嘴唇,恭順地應道。 ………… 層層侍衛圍住慈恩寺內的一間禪房。 唐煜身上仍是出宮時的那身皇子袍服,一番折騰下來已經變得皺皺巴巴的了,又頂著一頭像是被狗啃過的亂發,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雙手扯住唐烽衣裳的下擺死活不放手:“三哥,您好歹幫弟弟說說情啊,要不我就真得留在慈恩寺當一輩子的和尚了。” “住手,你快把我褲子扯下來了——”太子唐烽廢了老大勁才把衣角從他的倒霉弟弟手里拯救出來,“枉你讀了十年的書,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道理都不懂嗎?我是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