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在榻上的身子，到最后卻是連被褥也咬不住了……

這一次鶴凌霄也只是被他氣昏了頭，做的過分了些，若不是惦記著瑧無音的身子弱，也許他會真的做到最后，適當的發泄過后，待得心里的怒意氣息順了，鶴凌霄這停下了動作：“我再說一次，我不喜歡我的人跟其他人有過多的糾纏，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可以！“再一次的宣告自己的態度，可是話音落下許久，榻上的人卻都沒有反應，鶴凌霄微微擰眉，站在原地沒動，瑧無音就這么趴在榻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無……”開了口，剛想喊他的名字，鶴凌霄卻猝然發現瑧無音腿間的猩紅刺目得緊，連著被褥似乎都被染了大片，心中一駭，鶴凌霄連忙抽身，將瑧無音抱起：“無音！無音醒醒！無音！”

之前一心的怒意，根本就沒有發現什么異樣，直到這會子冷靜下來，才覺得這房間里，血腥的氣味有些刺鼻，尤其是重新靠近瑧無音之后，眸光再次掃向他身下的那一片狼藉，鶴凌霄的心，瞬間就朝著谷底跌去，這些血……這些血到底有多少？仔細看去，居然在流淌，從瑧無音的腿間的肌理上，像是一條條的赤練毒蛇在蠕動爬行一般。

“……求……求你、停下……我……好痛……痛……”

懷里的人似乎有了意識，可一開口，說話的氣息卻虛弱的仿佛隨時都要斷開一般，鶴凌霄渾身一涼，那瞬間仿佛被人掐住了呼吸一般……

夜晚的時候，外面的飛雪又下了起來，整個空氣都冷的格外刺骨，房間里四處都燒了火盆，瑧無音躺在榻上，只覺得自己渾身冰涼得緊，連呼吸都變得格外不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只看見鶴凌霄坐在榻邊的影子，之前的景象瞬間全都回籠，瑧無音心里一緊，完全不想在這個時候理他，又復閉上了眼，房門卻于此時打開。

“病人在那？”說話的是一上了年紀的老郎中，郎中身上穿著棉襖，身上的衣衫都沾染了積雪。

鶴凌霄見他進來，忙起身道：“在這里，他昏睡了一個下午”

老郎中上前，門外隨即又進來一人，那人一頭的長發隨意披散，頭上戴著吊珠，身穿皮革的樣子，分明就是異邦人士。那人匆匆關了房門，隨著老郎中的步子朝著床榻邊上踏去。

鶴凌霄起身讓開，老郎中坐下之后，拉過瑧無音的手腕就開始診脈，半響后，卻是神色一驚的樣子，擰起了眉：“奇怪……”

“怎么了？”鶴凌霄狐疑。

老郎中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再仔細的診過脈后，這才狐疑道：“他這脈象，似乎是小產之像啊……”

☆、第三十六章：凝噎無音

老郎中這略帶遲疑的話讓屋里的兩人都驚了一跳，瑧無音更是渾身一繃，赫然睜開雙眼，一把抓住老郎中的手急急逼問：“你剛才說什么……小、小……再說一次！！！”

老郎中被瑧無音的反應給驚了一跳，鶴凌霄與他身后的人似乎也沒有想到瑧無音會突然醒來，都驚了一跳，那老郎中被瑧無音這么一吼，楞了一瞬這才忙著應道：“小公子的脈象是……是小產之像，不過到底是不是還得在仔細……”

“滾！！！”一把甩開老郎中的手，瑧無音坐在床頭，眸色格外冷厲：“給我滾！全都給我滾！”

鶴凌霄站在一旁，看著瑧無音的模樣，一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將老郎中帶出去，房門關上，屋里沒了外人，鶴凌霄站在榻前，看著瑧無音坐在榻上顫抖的身子：“無音……”伸了手，才剛碰到瑧無音的肩膀，瑧無音渾身一震，一把排開鶴凌霄的手，就朝著床榻里面縮去，那恨恨朝鶴凌霄看去的眼眸，一瞬間就濕成了一片：“我之前……求過你的……你不聽，你不聽！”

“無音……”鶴凌霄站在床邊，看著瑧無音的樣子，腦子里總是會想著之前的畫面，是啊……他一直在求自己停下，只是自己……沒有聽……

鶴凌霄心里赫然一繃，早前的憤然在看見瑧無音身下的那些血跡之后都化成了無，除了擔心還是擔心，可這會子，看著瑧無音這回避自己的樣子，在一想著老郎中剛才的話，鶴凌霄心里就澀成一團：“無音……對不起……”將人撈了回來緊緊抱住，鶴凌霄開口道歉，可瑧無音此時卻格外反感他的碰觸，兩手拉扯著的就要把鶴凌霄推開：“你還是跟以前……你還是跟一樣前……我憑什么要信你，我憑什么要相信你會跟以前不一樣……這一次你害了我的孩子……下一次你害得就會是我……”

“無音！”被他扯開手一直朝外推去，鶴凌霄擰緊了眉，干脆欺身上床，將瑧無音整個都緊緊摟在懷里，一點空間也不給他推開自己：“無音，對不起……”

上一世的那個孩子，一出世就死了，最后還被他自己一把火燒了，這一次更是干脆，在完全沒有信息的情況下就這樣沒了，之前找石伯診脈的時候，不是沒有的嗎？那現在又怎么會這樣沒了……怎么會……

兩手掙扎著都掙不開鶴凌霄的膀子，身子原本就還虛弱著瑧無音，這會子也沒了力氣，嗚咽著將下唇咬得幾乎都快滴出了血，任憑鶴凌霄在耳邊怎樣道歉，瑧無音都不吭一聲，鶴凌霄將他緊緊抱著，這會子除了說對不起，仿佛也做不了什么：“無音……無音你說說話……無音……”怎么喊，瑧無音都不理他，也不看他……

鶴凌霄此時心里攪成一團，若是早知道瑧無音的身體情況，不管怎樣憤然動怒，他一定不會對瑧無音動粗，一定不會的……

“無音？無音？”怎么喊，怎么搖，瑧無音都不愿看他，除了無聲的哭，其他的什么反應都沒有，不過片刻，那雙眼睛就紅成一片。

上次，他明知道兆紫萱的肚子是假的，可聽得兆煜說要打掉孩子，他都會發作起來，更何況這一次還是他自己呢？

上一世的那個孩子，自己與他沒緣讓他一出生就死于非命，這一次這個流掉的孩子會不會就是他？他們間是不是其實有機會可以彌補上一次的錯失？可是卻被鶴凌霄給毀了……

想到這個，瑧無音心里更加難受，連哭聲也大了起來，鶴凌霄一愣，不敢在開口喊他，只是坐在床邊，將人緊緊抱著。

——我一直都記得……那天我才剛生下他，他都還沒來得及哭一聲，就被阿婆掐死了，我記得的……我一直都記得的……我記得的……——

腦子里面猝然想起那日瑧無音說過的話，在看著他今日的模樣，鶴凌霄心里也跟著揪成了一團，怪不得他現在不理自己了，這一刀，可是自己補在他的身上的……

今年的飛雪，下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