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無措的眼神......

鄭浩看了看他，在他掌心輕嘆了口氣，垂了垂眼，輕輕拿開沈珉的手，“那就不說，我不說了，我們......”抬手緩緩去解他襯衫紐扣，“......做吧。”

解到第三顆的時候，沈珉呼吸急促起來，然后猛地一把握住鄭浩雙手不讓他再動。

鄭浩抬眼和他對視，然后湊近親吻沈珉喉結，“我想給你。”

感覺到他喉結抖動了下，聽到他干澀的開口，“我們......不在這兒這樣......這是你自己的家......”

鄭浩整個人都木了，愣愣地抬起頭看他......

忽然間，關于這所房子他們之間所有對話和當時的場景全部沖進腦海，它們此刻在鄭浩腦中尖嘯刺鳴。

如果不是沈珉幾乎每次都挑他們出狀況時才詢問，或許鄭浩會早一些發現他所有的異樣。

從那遙遠的第一次通話起......

他說‘不然給‘你’改個衣帽間’，他說‘陽臺擺上小桌椅‘你’日后也挺有情調’，他說‘這陣兒其實不至于，但你把時間提前了，我急啊’，他說‘油煙機掛低一些，可如果是個頭矮的容易碰頭’，他說‘榻榻米挺好的，改別的還容易拆卸’......”

這所有的一切終于一目了然，他事無巨細依依詢問意見的耐心，他小心翼翼折疊起自己隨手涂鴉的畫紙揣進懷兜的模樣，他因為自己突然跳了級匆忙趕工想在高中到市里上學前完成，他嗆得滿身灰土趕到醫院......

他體貼到甚至為自己考慮了未來，妻子個子矮油煙機太低怎么辦，現在裝成了榻榻米有小孩了怎么辦，床頭留出位置可以掛放結婚照......

鄭浩一直以為他在準備的是他們兩人共同的家，這樣看來，原來其實他們老早前就已經‘分居’了，早在他嘴唇被咬破離開的那一晚......

他所有打了雞血般興致勃勃的情緒才讓自己如此后知后覺，如果來回憶一下，今天進屋后的對話和他的神情已經有多明顯了，他一直默默準備的這個家，絲毫沒有勾畫過他自己......

鄭浩心口窩撕拉拉泛酸，眼眶脹痛，搓了幾下眼抬頭望著他......

沈珉遲疑著微笑了下，把視線錯開，垂眼抬手系回紐扣......

極限了。

該結束了，這模糊不明的情感。

我不會再配合你了。

來掰扯掰扯吧。

作者有話要說：　　跳舞時的曲子‘You’llBeMyLove’——BobGleaves

☆、第一百三十四章

鄭浩眼眶通紅盯著沈珉，然后用力閉上了眼睛，沉沉呼出一口氣......

沈珉看了看地面，沒拖鞋他們踩著進來的地面有些灰塵，“我去拖下地，”系好最后一顆扣子抬頭，“然后送你回......”

“是不在這里做，”鄭浩緩緩睜開眼，看著他語氣冷靜，“還是永遠不。”

沈珉看了看他，“都是。”

意料之中，秘密基地那個預感果然是對的。

“所以我們之間最大限度是我干你嘴你自摸？”鄭浩用詞粗魯，語調平板沒有波動。

沈珉偏開頭看了會墻壁，目光回到鄭浩雙眼，點了下頭，“......是。”

鄭浩笑笑，“哦，”點著頭走到沙發前，噗通一屁股坐下，后背倚得很扎實，微微仰著頭瞇眼看天蓬，“坐。”

沈珉立在原地看著他沒動。

“來坐，”鄭浩仰著頭不看他，抬手指了下側面貴妃位，“別客氣，坐。”

沈珉躊躇著走來，看了看他側臉，坐下了。

鄭浩指著貴妃位的手嘭一聲落下，閉上眼不說話。

沈珉一直望著他側臉......

長時間的沉默。

沈珉手掌輕輕摩擦了幾下大腿外側褲線，碰到煙盒手慣性摸進兜想拿，但看了看鄭浩頓住了。

“抽吧。”鄭浩閉著眼說。

沈珉掏出煙盒捏了捏，點上了根煙。

“裝修得挺好，不單和我想象的完全吻合，許多細節還有驚喜，”鄭浩睜眼看著對面電視背景墻，“我挺喜歡。”

“......啊，”沈珉點點頭，“好。”煙夾在指間就那么干燒著，煙灰落到腿上才意識到這家里根本沒煙灰缸，環顧四周猶豫著要站起來。

“不用，別動，”鄭浩坐起來翻找購物袋，拿出聽飲料，單手拉開拉環仰頭咕咚咕咚干了，啪一聲放到沈珉面前，后背倚回靠背，兩手交疊放在小腹上，“所以，”斜眼看向沈珉，“我就是在這里結婚生子，然后，你隨便擱哪兒守著我過是嗎？”

沈珉把煙頭扔進飲料罐，拿起來晃動幾下讓它徹底熄滅，點點頭，“嗯。”

“......你也別守了。”鄭浩轉過頭正對他。

沈珉慌亂抬起視線，“我......”蹙眉看看他，“你如果不想......那些，我就，我不......”

“不碰我，”鄭浩點點頭，“所以你一直堅持自己的底線，就是覺得哪天我感到乏味了，我們還回得去？”鄭浩笑笑，“你還一直是我爸爸？”

沈珉捏著易拉罐，沒說話。

“我還沒膩味的話，”鄭浩坐起身手肘支在膝蓋，“就維持‘我干你嘴你自摸’是嗎？”

沈珉皺眉抬眼看他。

鄭浩猛地吸氣，“那你自己呢？！那你算什么？！”狠狠瞪著他，“我傍尖兒？！”嗤笑了聲，“我小情兒？！”鄭浩上下打量他，“可有你這么當情人的？！情話不說不要緊連碰都不能碰？！”

沈珉一掌捏扁易拉罐，“夠了！”

“都說到這一步了！你還繃著不說你心里想法嗎？！”鄭浩奪過易拉罐扔垃圾桶，“那讓我來猜猜，看我能猜中多少，”盯著沈珉低聲道，“奶奶可以因為愛我們而胸襟豁達，你憑什么認為我爺爺不會？”

沈珉驀地抬頭。

鄭浩點頭，“猜中了，這是其中之一？”他接著道，“那年秘密基地回來，我們順道上山去了墓地，從那一次開始，從那一天起，你對著我爺爺的墓那嘴就再沒張開過！當天我就問你為什么，可你不回答，那年我還太小，想不明白，”鄭浩看著他問，“你以為我現在還不知道會是為什么？負罪感，是嗎？”

沈珉悠長緩慢嘆了口氣，頭埋在手掌里搓了搓臉頰，點點頭，“你一定要聽，”抬起頭看著他，“那就來講吧。”

鄭浩安靜等待。

沈珉仿佛恢復了他平日冷靜睿智的樣子，變得鎮定起來，“我直到今天，閉上眼，就能想起他當年把你托付給我的模樣。”

鄭浩挪近了一些靠近沈珉，“我現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