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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丫鬟奮斗日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6

分卷閱讀126

    要叫她知道,“你待著這屋里,我去和你陳mama商議商議,這事你別管了,老太太那里也別說。”

    第二日,杏月桃月帶著紫鵑雪雁,親自捧盒到王夫人處,回道:“太太要的那掐絲琺瑯百寶葡萄盆景,上頭打著林氏的印記,倒不好看。可巧都中宅院庫里供著一尊翠太平有象磬,姑娘命連夜取了來,不管是太太這里擺著還是呈送給宮里都更合宜。”

    王夫人、薛姨媽、薛寶釵并三春及堂中管家仆婦看時,那是用一塊極大極潤的翠玉所雕就,翠色之中帶有些許白斑,大匠工藝精湛,隨玉色變化形淺浮雕巨象,極為生動光潤。云紋中篆書“太平有象”四字亦是名家書法,金鉤銀劃,頗為不凡。

    比那葡萄琺瑯盆景,貴重且不必說,只這一份恢弘大氣就極合宜。

    王夫人忙笑道:“大姑娘可好些了?我這里人來人往,想起來不過一說,就叫底下的丫頭入了心,巴巴的到大姑娘跟前說嘴,大姑娘也忒當正經事,忒客氣了。”

    話這樣說,當日這尊太平有象磬就擺在了榮禧堂正廳之中。

    賈母聽鴛鴦笑說,氣的眼前發黑:這事不光彩,家下小輩皆不知道。這尊翠玉太平有象磬原是賈母小姑子婆家聘禮,因賈母實在喜歡,便使了個法子報了損毀偷換回私庫,還借故處置了一戶兩輩兒都是內管家的家生子,好叫賴嬤嬤出了頭。誰知那時年輕不甚機密,叫老侯爺聽到了絲風聲,賈母唯恐發現了不美,又舍不得打碎處置了,擱在手里有如燙手山芋,等到賈敏出嫁,忙悄悄把這個擱進女兒嫁妝之中。

    不料賈敏是個牛心左性的,她又仔細,在那磬的云紋里發現了鎮北侯虞家的輝紋印記,雖未打母親的臉還給鎮北侯,卻也深鎖入庫,就連隨林姑爺離京,也不肯帶著,全無半點珍惜。只把個價值連城的珍寶如雞肋骨一樣放在朽庫里落灰。

    賈母心里有病,生了一場悶氣。她有年紀的人,吃不得氣,次日晨起氣色便不好。偏生王夫人并熙鳳正忙亂,況且元春得這等恩寵,王夫人只覺跟踩在云朵上似的,她心性浮淺,奉承者眾,早有些飄飄然,不免輕怠了賈母這里。

    再有,王夫人身為娘娘生身之母,賈母為祖母,外人看來,自然是王夫人更親近重要些,榮府里有體面的人家亦是紛紛拜在正院馬下。因‘縣官不如現管’一說,早在去歲家下人的怠慢就已在賈母心里埋下刺了,更有這些時日的氣悶,賈母必定要敲打作為一番,只不過不知為何尚且引而不發。

    “老太太那里對正院許是有什么想頭。”朱繡一面做活,一面跟她姆媽閑話家常。怒氣值滿了,該發大招了。

    黛玉正一手拄額,一手擎著一本書再看,右腳踝用棉紗裹著,聞言抬眼道:“這怎么說?老太太可大安了?”

    這段時日黛玉也煩的厲害,除了對賈母尚有一份孝心真心在,本就不親近的王夫人已把那點情分折騰盡了。明知自己傷了腳,設宴時為了要顯擺她的尊榮排場,竟還打發二長桿的肩輿來請,當日里父親從揚州派過來給她瞧病的還在,顯然如今父親也已不看在眼里了。黛玉不免氣噎得哭了兩場。

    陳嬤嬤笑道:“大安了,前日還去往東府赴席,后幾日又應了錦鄉侯、壽山伯家的請。”

    “姑娘通達,有些事情咱們私底下也該說給姑娘,入姑娘的耳,只聽罷。”陳嬤嬤笑道,“二太太許是驕矜了些,借這里大姑娘之喜,又以前面二老爺檢查學業為名,謀劃著要把寶二爺挪出老太太東跨院呢,可不正捅了老太太的肺管子。姑娘想想,不管逸聞故事,還是戲曲說書,婆婆教訓兒媳婦總歸是那些個路數……”

    話雖未明說,可黛玉七竅玲瓏,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古往今來,婆婆拿捏兒媳的手段總是萬變不離其宗——挑撥、拱火,叫兒子對媳婦不滿,對老娘歉疚。往往這時候,只需塞過去個妾侍通房,所有企圖目的就都能達到了。

    黛玉心中一時悲哀一時卻又有些免不了的新奇:她心底里老太太一直是個慈愛祥和的老人,并不像這府里二舅母那樣汲營算計,很有些超然物外的意思。可如今看,亦是塵世一份子罷。

    “往日我竟是太過于清高了,若非有父親在,怎容的我如此不知事。”說著不覺感懷傷心,起身向窗邊垂淚。

    杏月和桃月忙上前攙扶,這腳踝傷處雖假,可包裹成那樣,也有礙行動。朱繡也道:“姑娘是個明白人,既知道林老爺在,何必做此情景自苦。何況在這屋里,姑娘很不必套著那個套子,仔細絆著了。”

    杏月笑道:“誰說不是呢,秋冬還好,這時節再捂出些痱子,更要不得。”

    朱繡自思道,自打那癩頭和尚來過,林姑娘這里復又愛哭起來,時常被些細處小節勾動心緒,傷情動念的,日久不僅傷身,更會有損心智性情。若能解了這局,自家身上背負的深恩也算還了泰半了。

    ——

    這日,探春做帖,請兄弟姊妹賞花,抱廈前廊下幾盆金邊玉簪開的正好,花白葉綠,分外娟秀雅致。

    寶玉因笑道:“前日我見太太屋里的玉釧兒jiejie帶著一支玉簪花簪子,頗有古人所寫‘倚闌瘦立亭亭玉’之風,她又姓白,可是極相稱。”

    湘云冷笑道:“別的上頭還有限,你只對這些戴的東西上心留心。”

    寶釵聽說,指著湘云腰里掛著的赤金點翠的金麒麟笑道:“可不正是。”

    湘云沒好意思起來,擺弄著麒麟穗子不說話。

    黛玉和迎春打圍棋,惜春旁觀,并不回頭,只裝作沒聽見。

    一時黛玉道:“我這還不能使勁兒,晌里還得換藥,這還是趁著嬤嬤們正忙才出來,回去又要一頓好說。”說罷,早有婆子抬著肩輿等在外頭,一位打扮干凈爽利的婆子進來抱她起身,告辭而去。

    紫鵑扶著在旁扶著肩輿,笑道:“好早晚的,姑娘出來這一遭兒,急急忙忙又回去,日日悶在屋子里看書寫字的,能有什么意思呢。寶二爺不知道哪里找來幾只會學舌說話的鷯哥,可是有趣兒,明日我陪姑娘去看?”

    黛玉只笑著搖頭,“天熱得很,我也懶怠的出來走動。”本以為兄弟姊妹們一處,說話頑笑也解悶兒,可誰知那三個一處又口角起來,才是真沒意趣呢。

    肩輿剛進甬道,就聽見另一邊高墻跟陰涼處有婆子碎嘴:“我聽說太太原本是看好了金釧兒服侍寶二爺的,就連寶二爺心里也知道,若不然回回都要和她鬧,還吃她嘴上擦得胭脂呢。”

    “是嗎,哎唷,這可不好聽!原本以為是個妥帖人呢,沒成想也是個狐媚輕狂的。”

    “沒想到這金釧兒平日面上活潑單純,暗地里卻盡藏著爭榮攀上的小心思。”

    “這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