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過程。

敲定細(xì)節(jié)后，高森去安排晚膳，莫先生則稱要回去準(zhǔn)備，先行告退，只余戚無為許恪和孟威三人。

戚無為朝許恪使了個眼色，許恪走到門口將門關(guān)上，然后站在那里留意外面的動靜。戚無為則和孟威面對面坐著，距離有些近，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孟威便從凳子上彈起，不敢再看戚無為。

戚無為無奈道：“是本世子讓你坐的。”

然而孟威剛才受了一驚，怎么也不敢在戚無為面前放肆，執(zhí)意不肯坐。

戚無為嘆一口氣，說：“隨你。本世子問你，你可知道丘民？”

乍聽到這兩個字，孟威又是吃了一驚，動作比剛才大多了，他直接倒退半步，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驚疑不定地反問：“世子爺如何知曉丘民？”

他剛才還對戚無為畢恭畢敬，這就開始反問了。戚無為神色昏暗，盯著他：“你不必問本世子如何知曉，單說你知道什么好了。”

孟威這才驚覺自己剛才反問的不合適，他擦了一把頭上不存在的汗，定定神，說：“世子爺恕罪，我不是有意反問世子爺。只是因?yàn)榍鹈襁@個組織里的人，絕不可能自己對外說有這個組織存在，那世子爺會知道，就有些說不通，我才有此一問。”

戚無為道：“這個組織成立多少年頭了？是翟修為首嗎？”

孟威道：“二三十年只怕是有的，的確以翟相為首，成員大都是官員。官品有高有低，多不勝數(shù)。”

戚無為又道：“你可能說出幾個名字？”

雖然孟威不能交由姜帝師處置，若是能知道有誰也在這個組織里，只怕姜帝師能利用一番。

他這樣想，卻不防聽孟威說：“我加入不久，他們聯(lián)系我十分小心，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因此并不知道都有誰。”

這話一落，戚無為還沒反應(yīng)，許恪先嗆了一句：“早在十年前，你就在侯爺身邊做臥底了，你現(xiàn)在說自己加入不久？”

若是沒記錯，十年前，定國侯俘獲高昌王族的一枚玉環(huán)，就是被孟威盜走，又拿出來當(dāng)做定國侯通敵的罪證。

孟威被他吼得一哆嗦，然后才說：“我那時(shí)候身上毛病一大堆，并不怕為了誣陷定國侯才盜走玉環(huán)的……就只為了錢。”

他說著有些不好意思，臉還紅了。

戚無為打了個圓場，將這件事揭過去了。不管孟威說沒說謊，眼下還需要他翻供救定國侯，萬萬不能這個時(shí)候把他逼急了。

……

兩天后，一件大事又震驚了京城的吃瓜群眾。定國侯通敵案的首告人孟威親自為定國侯翻案，稱此前所為都是受人指使的誣告，懇請陛下還定國侯清白。

這還沒完，他為定國侯翻案的同時(shí)，又狀告翟相以他家人性命相要挾，令誣告定國侯一事。

陛下聽聞后勃然大怒，親命身邊的內(nèi)監(jiān)大總管衛(wèi)祁，代他往刑部大堂觀審——不同于上次觀審，此次衛(wèi)祁帶著陛下口諭參與了審理，足可見陛下對此事的看重。

由于事實(shí)清晰，且本來定國侯通敵就沒有定論，因此定國侯當(dāng)場釋放。至于孟威，則收監(jiān)聽判，暫時(shí)不予論處。

孟威提到的翟相，陛下壓根沒過問半句。

有人說，翟相恩寵過盛，陛下一定不會責(zé)罰他。也有人說，說不定陛下正考慮要怎么責(zé)罰翟相，這事兒肯定還有后續(xù)。兩方人馬就這個猜測擺起了賭局，參與人數(shù)眾多。

定國侯府對這些沒有過多關(guān)注，整個侯府因?yàn)槎▏顨w來，陷入了一種空前振奮的氣氛當(dāng)中。

第30章

定國侯受了兩個月牢獄之災(zāi)，看著清減不少。這還是有戚無為多方打點(diǎn)，牢房的人多為照顧的結(jié)果。

想他一生叱咤沙場，于千萬人中取敵方首級如探囊取物，臨終了竟受如此大辱。雖然誣告澄清，陛下卻并未撫慰于他，也不曾嚴(yán)懲誣告案的始作俑者翟修，定國侯很是心灰意冷。

他對著所剩無幾的幕僚說：“此后就種種菜養(yǎng)養(yǎng)鳥了，各位如有宏圖大志，提早于我言明，能推薦的，我戚某定全力而為。想留在定國侯府頤養(yǎng)天年的，也盡管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大家一口。”

這竟是他出牢獄后，對著最親近的幕僚說的第一句話。這番話，也讓他的幕僚都面面相覷，一時(shí)沒人出聲。

戚無為也沒出聲，但他卻是真的高興。他很清楚定國侯對上翟修毫無勝算，如今又得知翟修還建有個丘民的組織，更是巴不得定國侯離朝政遠(yuǎn)遠(yuǎn)的，這種棘手問題，就留給手段強(qiáng)勁的姜帝師處理好了。

侯爺身邊的嚴(yán)律己則神情激動地說，要請道士來驅(qū)除晦氣，他一開口立刻打散了空氣中的凝滯氣氛。大家都表示是該驅(qū)去晦氣，侯爺這次完全是無妄之災(zāi)云云。

閑話些時(shí)候，定國侯就有些累了。眾人識趣地告退。

許恪守在門外等戚無為出來。兩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四下無人，戚無為悄悄勾住許恪的手。

許恪喟嘆一聲，說：“總算是處理完了，可以好好休息些日子。”

這些天大家都繃著一根神經(jīng)，雖然許恪有信心能把定國侯受誣告的證據(jù)找出來，可這個世界黑白就憑皇帝一張口，如果皇帝非要說他有罪，那任憑他花樣百出也無濟(jì)于事。好在雖然仁安皇帝不大愛理朝政，真到關(guān)鍵時(shí)候，還是能辨清是非的。

戚無為也很是放松，說：“接下來就看翟相的下場了。他在陛下面前有臉面，只怕能全身而退也說不好。”

翟修很會邀買圣心，仁安皇帝喜歡修仙問道，他就廣建道觀，到處搜羅道士法師，有一技之長的都引薦給仁安皇帝，這便是他能自由出入宮闈的原因。有人戲言，翟修對哪處能挖出煉丹用的何種品質(zhì)的丹砂，比哪處能種出糧食還清楚。堂堂一朝丞相，不思如何使民安居樂業(yè)，只一味縱容陛下排除異己，也難怪朝野對他多有詬病。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許恪也早有了解，只不過他并不如何悲觀，而是說：“即便他此次能全身而退，也必定會大傷筋骨。你不要忘了，太子驚馬一事，陛下還沒處置，姜帝師稍微引導(dǎo)一下，他翟修處境就很艱難了。”

這倒是，戚無為聽許恪如此說，真吐出一口濁氣，語氣輕松地問他：“京城太熱，不如我領(lǐng)你去別院避暑，順便到山上打獵。”

許恪一喜，道：“好啊！”

此前他們就住在別院，那里比侯府涼爽不少。后來為了給定國侯翻案，他們才下山回到京城。

三九酷暑審案，對大臣也是一種煎熬。可是他們不能將辦公地點(diǎn)搬至山間。因?yàn)槿拾不实圩匝赃M(jìn)食仙丹后，不怕冷不怕熱，是以不肯避暑，有職位的大臣只好相陪，萬沒有撇下陛下獨(dú)自避暑的道理。

既然商量好了，戚無為就在晚間用膳時(shí)，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