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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徹日等死,沒過多長時間,玄龍卻再次過來了:“我……找了位郎中,替你看一看病。”花玨仰臉看他,過后避開他的視線:“……不用了吧。”玄龍堅持道:“看一看。”花玨遠遠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一眼就把裹得嚴嚴實實的無眉從人堆里挑了出來。花玨本來正愁找不到辦法推拒,這下總算挑了個理由:“我生病應該找郎中,不找道士。”玄龍深深吸了一口氣:“是三青國師的人,你相信我,讓他給你看一看。”花玨見他十分堅持,左右沒有辦法,便沒有再拒絕。只是他想到無眉見過他兩面了,也聽過他的聲音,便要求在兩人之間隔一道屏風。無眉過來是打探情況的,半點醫術都不會,只像模像樣地替他診了一會兒脈,然后不動聲色地道:“可否讓在下看一看公子真容?某看過公子氣色,對于病情的七成推斷才能成為十成。”花玨打的便是掩飾自己的主意,怎么可能讓這小孩兒得逞。他收回手,對著旁邊的人搖了搖頭。花大寶察言觀色,出聲道:“我哥他累了,說不行。”一旁的玄龍卻道:“可以。”花玨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起身離座,準備離開。玄龍趕上來拽住他的手,低聲道:“這不是你使小性子的時候。”怎么就不能讓他一帆風順地死呢?花玨懷著這些天對玄龍的抵觸情緒,有些慍怒,玄龍卻面無表情地強行將他拉了回去,放在座前,又讓人撤了屏風。兩個人都沒有看對方一眼,花玨掙扎了幾下沒掙脫,一門心思生悶氣,玄龍卻像是有點破罐子破摔了,不管他反應如何,只求他能安安生生看完病。無眉第一次看見花玨真容,著實被驚艷了一下。之前圍繞在他腦海中那種揮之不去的熟悉感又出現了:他給人的感覺像極了三青。不如說,要是三青沒有生病,可以以真面目示人的話,那么花玨的樣子便是無眉想象中,三青該有的樣子。實在太古怪了些。無眉再不動聲色地道:“公子說說話罷,身體感覺如何,有無多夢,有無盜汗?”無眉此前聽過他的聲音,花玨一說話鐵定穿幫,便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輕微一搖頭,接著找來紙張,往上面接連寫了兩個“無”字。玄龍這回卻沒說什么,只在一邊輕輕皺起了眉頭。是真說不出話來還是欲蓋彌彰?無眉仔細推想著,忽而起身對周圍人拜道:“不知各位可否讓某與花公子單獨一敘?”他往花玨那邊看了一眼,慢條斯理地道:“公子像是……不太愿意配合。容某勸勸罷。”如他所愿,眾人對三青派來的人十分信服,玄龍替他們關了門,而后守在門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與花玨冷戰好多天了,是花玨單方面的。這段日子他并不好過,一是花玨不肯好好看病,仿佛一心求死一般地冷眼面對自己的病情,每每他過去勸時都要吵一次架;另一方面,他聽聞了消息,林和淵因兵敗而被圣上問罪,削為庶人。有風聲說,支持二皇子林裕的那一脈聽聞儲君之事將定,想要瘋狂地反咬一口,目的便是要玄龍他們這些人一并落馬。有人已經上奏,彈劾玄龍勾結江陵城主一并弄權,似有不軌之意。江陵不能多待了,但花玨愿不愿意跟他回京呢?以前他覺得他是愿意的,現在卻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他的心上人能不能撐過這個嚴冬。如今這種風聲鶴唳的情況下,或許他不跟著他才算好事,免得受到牽連。玄龍輕輕嘆息一聲。他剛出門不久,過后卻走來一個屬下,跪地呈上一份名冊:“王爺,這是您要的花公子以往在樂坊中的名冊記錄。”“銷毀,同他父母那邊也說一聲,他改名換姓,就叫花玨。”玄龍道。“明白了。”屬下點了點頭,忽而又有幾分遲疑地遞上來另一個東西,“還有就是……花公子在樂坊中的舊物,王爺您看……”玄龍聽得他語氣奇怪,有點詫異,接來一看,卻是一張疊得皺皺巴巴的紙條:“我走了,這次出了問題,下次再試。”末尾畫著一朵迎春花。那是花玨逃出樂坊之前,防止小鳳凰回來找不到人而留的字條。當時他打算直接離開這個幻境,沒想到始終沒有尋到方法,這才作罷。小鳳凰后來也找到了,花玨便忘了這回事,入王府之前亦沒有來得及收拾。然而這樣短短幾個字,在旁人看來尤其可疑。玄龍的屬下這次本是去給鳳篁銷名,按王爺的意思,是要讓花公子改名換姓,一洗前塵。這次出了問題,什么問題?他是要做什么呢?玄龍終于不得不再次面臨這個問題:他的心上人來路不明,至今沒有查到他的背景和目的。玄龍起初裝作不知道,等著花玨主動給他解釋的一天,然而等來等去也沒等到,花玨反而離他越來越遠。玄龍將那張紙收進袖中,不動聲色地單手撕了:“我知道了。你做你的事去吧。”房中,無眉敞開了與花玨說話,直接了當地問道:“花公子,那天賣我鳳凰淚的人便是你罷?”花玨眨巴著眼睛,繼續裝聾作啞。無眉把聲音調整得軟乎了一點,好奇道:“那么,那天寫八字交給我的人,也是你嘍?你不必擔心,我只是問一問,總覺得這事有幾分巧合。同時是算命先生和樂坊頭牌……公子當真好雅趣。”花玨不為所動,他在現實中早已知道了無眉是個什么性格,這小家伙露出天真無邪的一面時肯定在盤算著什么事。曉得他在套話,花玨笑著搖了搖頭,仍然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表示自己嗓子啞了。無眉嘆了口氣,循循善誘道:“公子既然不說,我也不勉強。只是你病得這么重了,難道不想讓國師替你看一看么?”花玨歪頭一笑,持筆寫了幾個字推到他面前,無眉見了,卻突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花玨寫的是:“但求一死。”花玨挑了挑眉,看見無眉一副明顯吃癟的樣子,暗地里卻感到有點有趣。話講到這一步便沒有再繼續下去的理由了,他厚著臉皮抵死不認,無眉也拿他沒辦法,便起身告了辭。花玨看著無眉出了門,咳嗽了幾聲,爬上床把自己裹了起來,隨手拿了本小人書放在眼前。沒過多久,他聽見門又被人推開了,手里的小人書也被刷拉一聲抽走了,放去一邊。花玨抬眼一看,是玄龍。“你非要這樣嗎?”玄龍冷冰冰地問。得,又是這種開場。花玨這幾天跟他不冷不熱地噎了好幾次,越講越疲憊,索性就不理了。他把自己裹緊了一些,悶著沒說話,玄龍卻掀了他的被子,強行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