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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兩個人接著手拉手游街市。夜晚花市開張,街邊沿途擺上紙燈與菊花盞,還有人挑著擔(dān)叫賣醉蟹。玄龍買了兩只最大的回來,兩人坐在河橋邊的臺階上慢慢剝。這螃蟹又大又實,用當(dāng)?shù)赝咙S酒、八天鹵汁腌出來的,蟹rou蟹殼浸透爽口汁水,而不壞蟹黃原味。剝開來滿眼都是蟹黃,咬下去軟糯香甜,回味無窮。花玨吃得頭也不抬,玄龍吃了一半,用絹帕擦了手,將剩下的蟹黃全部挑給他,微笑著看他如同奶貓搶食一樣美滋滋地消滅了一只半的大螃蟹。“好吃么?”玄龍問。花玨連連點頭,吃得詩興大發(fā),張口便是一句贊美螃蟹的詩作:“玉腿交疊次第敞,敢笑坡仙不流氓。”玄龍敲了他一記:“吟的都是什么詩!”涼涼瞥了他一眼,而后忍著笑意把他拉走了。路途中,玄龍告訴他:“我往后幾天要去一趟東洲,大約半月后才能回里。這期間你便待在我府中,不要四處走動。府里我交給小五掌事,你有什么難處找他便好,他雖不是林氏血脈,但你也要按規(guī)矩叫王爺,聽見了嗎?”“哪個小五?”花玨有點警覺,那個死活要給他灌酒的紈绔么?他不回答,玄龍便停步不走。最終,他不情不愿地道了句:“遵命。”玄龍楞了一下,卻像是對這兩個字不太滿意似的,輕輕嘆了口氣。第41章魅-月老廟兩人直走到花市關(guān)張才走。花玨轉(zhuǎn)了半天,對一盆剪好的雪海愛不釋手,摸了摸身上分文也無,于是戳了戳玄龍:“借點錢給我。”玄龍?zhí)谷坏貙⒖湛杖缫驳腻X袋給他亮了亮:“沒錢了。”花玨有些失望,戀戀不舍地看著那盆花:“那就算了,我們回——”玄龍卻掩住他的話頭,上前詢問攤主:“可否抵價?”那攤主也是爽快人,立刻答應(yīng)了:“行,等值的東西都可以,不知這位爺想拿什么東西換呢?”玄龍將花玨慢悠悠推了出去:“他。”花玨張大嘴巴,“啊——”了一聲。玄龍又道:“他可以為您算一卦,卦資能抵否?”那攤主卻笑:“本人無甚么想算的,家中尚且圓滿,賣得春秋花,全家不挨餓,這位爺這樣一說卻是……”攤主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兩個人:一高一矮,均佩戴著面具,矮一點的那位清雋出塵,目光如水。高的氣息端肅,收斂著一身銳氣,大約是近日駐扎在屏山的軍爺。攤主原本看著花玨那副喜歡的模樣便想要給出折扣,算作秋日彩頭;如今推測了玄龍的身份,他順便便做了當(dāng)官的順?biāo)饲椋骸澳悄潮闱笠回裕纯醇抑行∨螘r能遇到良配。如今登門求親者絡(luò)繹不絕,我這個當(dāng)?shù)碾y將姑娘的終身大事草率了之啊。”花玨一聽可以用卦來換,當(dāng)即興沖沖問了攤主女兒的八字,有模有樣排盤分析,將得出的結(jié)果一一告訴攤主。那攤主奇道:“都說看命要閉口聽,我什么也沒說,小先生卻將小女生平一一說盡了。”態(tài)度也立時大概,從起初的漫不經(jīng)心轉(zhuǎn)為恭敬,在花玨離開之際又加送了他一盆墨菊。花玨開始不肯收,最后被強(qiáng)行塞進(jìn)了手里,只能連連感謝:“謝謝您,我過會兒再去廟里為令千金求一簽,算作謝禮。”他和玄龍一人抱一盆花,走不出幾尺,玄龍問:“去找月老廟么?”花玨看了看天色,在心中估量了一下時辰:“還是先回罷,王爺您走了之后,我有很多時間去廟里,也不急著這一刻。”玄龍本來看他神色間略有倦意,想要拉他回去,一聽他這么說便不走了:“走,我們?nèi)フ覐R。”生拉硬扯著花玨又逛了大半條街。已經(jīng)很晚了,先前喧鬧的街面上人群漸漸散去,到最后零星幾個趕回家去,便剩下他們兩人。走來走去,果然讓他們找著一處月老廟。廟小破落,門口只懸?guī)讉€燈籠,門檻神像上的紅漆皆有剝落,走進(jìn)去卻見陳制完好,腳下是吱吱呀呀的松木,香火爐旁燒著次小葉檀,青煙裊裊。“這里可以求簽詞。”花玨摸到墻邊一溜兒整整齊齊的木牌,看著它們墜下來的紅纓。他先去月老像前上了香,隨后跪拜片刻,在簽詞筒中抽了一支,翻來給玄龍看:“你看,是大吉。那位花老板的千金會有良緣。”玄龍瞧他:“這靈嗎?”花玨剛要道:“信則靈,不信則——”隨后立即被玄龍興致勃勃地嗆了聲:“有你算的靈?”花玨本來就信命大于信神,被他問得有點喪氣:“是討個彩頭嘛。”玄龍又問:“你不為自己求個簽?”花玨訝然搖頭:“免了,月老廟司男女情|事,我這個斷袖可不歸這兒管。”玄龍揉了揉他的頭發(fā):“你說得對,可惜沒有神靈專司男男情愛。”花玨暗道還真讓你說準(zhǔn)了。二十年后橫空出世一個兔兒神,兔爺廟里參拜人流不歇,正是斷袖相親私會的好去處。他把得到的簽詞收好,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問他道:“回去吧?”玄龍點點頭,隨手丟給他一個鏑哨,要花玨去外面放了:“里面是發(fā)煙筒,小心別燒到手。放完后會有人下山接應(yīng)我們,你在外邊等等我。”花玨看了他一眼:“你要干什么?”玄龍道:“我還有點私事,你別亂走,等著我。”“哦。”花玨應(yīng)了聲,并沒有多問,聽話地拿著鏑哨出去了。玄龍留在月老廟中,抬眼打量墻邊立的香案,從中取了幾支,點燃了在神像前安插好,隨后像花玨剛剛做的那樣,俯首拜了幾拜。他注視著那畫著大笑臉、涂了胭脂的月老像,征戰(zhàn)沙場的人眼中難得顯出幾分柔軟的期翼。拜完后,他起身從簽筒里抽了一枚短簽,握在手心片刻后方翻轉(zhuǎn)過來,看清了那上面是一個“緣”字。簽詞無解,因為緣字無解。玄龍看了半晌后,將它收好,眼中浮現(xiàn)出些許溫柔,那從早積壓的疑惑與深問仿佛都在此刻找到的答案,為他定心。遇見他是緣,那便再無顧忌。他只需要等待便好了。玄龍?zhí)こ鲈吕蠌R,見到自己的部下來得快而無聲,已經(jīng)提前將花玨請上了馬車座駕。玄龍撩開車簾往里看去,看見花玨抱著一個花盆壇子,已經(jīng)撐不住睡著了。寶貝兮兮的雪海就這么壓在他懷里,早晚也得被壓壞。玄龍挨著他坐下,輕手輕腳地將那盆花從他手里救出來,再給他蓋了層外袍。他明日打早便要出行,因而這輛馬車不是往屏山走,而是回到他居于城中的王府中。到了地方,玄龍把花玨抱下來,下人為二人打開房門后便訥訥退避了。萬籟俱寂,連花玨房中那只喝墨水的小肥鳥也不見,玄龍對這樣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