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個人抱著材料一起打道回府，唯獨唐小花東西最多，想了半天發現U盤沒帶，臨走前還絮絮叨叨：“我拿完就回來，兩站路，今晚匯總，明兒咱們就能弄出個大概。啊我順便買點藥好了，你們要不要零食？”

白行將對著她打印得堆疊如山的資料，開口拒絕她：“不。你自己在宿舍里我們打開電腦遠程交流算了。”

唐小花驚道：“什么！那豈不是不需要我！你們就只來拍拍畫畫嗎！”

白行將點頭：“是啊。”

唐小花神情復雜地咬住了手里的吸管。

白行將替她打開門：“好走不送。”

“靠！”唐小花跺腳，礙著白就木不好開口，壓低了聲音質問他，“你故意的吧？你故意的吧！”

白行將的面無表情罕見地僵了一瞬：“沒有。我只是嫌你麻煩。”

白行將居然也有被唐小花說得不知所措的時候。雖然導致不知所措的原因和她無關，她只是點出了未知的所有因素。

他偷偷看了一眼洗好澡賴在床上的白就木，目光一觸而收，可惜被逮個正著，他沒有正面交手的勇氣，需要洗個澡來確定今天發生的事情。

可惜洗澡從來都是一個放空大腦的事，白行將僵硬地坐在白就木旁邊的時候恍惚間甚至產生了他洗干凈在等著什么發生的錯覺。

……天吶。

時間靜默，房間里連秒針嘀嗒也沒有，白行將覺得不該這么詭異，總得確定什么，于是他開口：“……哥，你今天的素材整理了嗎。”

某些人并沒有認真聽。

“你是不是想我對你做點什么？”白就木笑了一下，聲音枕在手臂上，白行將背對著他的脊椎微妙地流過一絲電流，撩得他麻了幾寸。

白行將不說話。

“我是挺想的。”白就木閉上了眼睛，手繞到了白行將腰上，白行將腦袋一瞬間空白，他身體里的熱流幾乎要被他發現——

“你干嘛！”

“你都在我床上了，你說呢，”白就木的聲音驀然低了下去，他逼近白行將，把白行將按在床上，居高臨下地吻他的頸，“這個梗很好玩嗎？”

“……白就木！”白行將推他哥的腦袋，力氣和聲音一樣弱得讓人可憐，“唐小花一會兒還過來！”

“你自己說不要她來的。”

白行將何其后悔，他早該明白白就木本來就是等著唐小花不在為所欲為，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白就木剛好可以故意。

白行將半推半就，本來也沒確定好什么，現在更是亂得一塌糊涂，白就木舔了舔他的嘴角：“開玩笑的。”

“……”

“怕什么。”

白就木不再動了，只是這么抱著白行將，他沒有很用力，可白行將覺得很穩，大概是被保護的感覺，但白行將又覺得這可能是錯覺，畢竟他一直在被保護，可今天這樣的擁抱不太一樣，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哥哥。

白行將想哭，他甚至有些茫然，所以不抗拒，也不迎合。

“很怕？”

白行將搖搖頭，他最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他只是在得到之后，有不知為何的無措。

“……哥。”

“欸在。”白就木的調調還是輕松的，懶洋洋的，還是——讓人安心的。

白行將覺得親吻大概是兩個人之間某種封印的解除儀式，就像上次他確認他喜歡的人是誰。而這次他轉過身面對對方，誠而坦之地示愛。

得到回應的白就木把人窩在白就木懷里，白行將幾乎不敢看他哥，他以前連多想都會有反應，現在夢中人對他為所欲為，他尷尬得自己都不好意思。

“我不急，”白就木又用那種低沉還懶洋洋地調子說話，“日子還長，你說呢。”

白行將捂著嘴，臉上的紅擋都擋不住，他腦子里突然冒出很多話，可是一瞬間卻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他猶豫了很多次，終于要開口。

可惜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嗯？好像小花回來了？”白就木暼了一眼手機，白行將近乎崩潰，他手不自覺抓緊床單，恨不得抽身離開，只是白就木順勢一壓，把人按死，然后拿起白行將的手機，“莫西莫西？”

“我快到樓下啦！來接我嘛將將！”

唐小花的形象比聲音更近在咫尺，白行將眼角微紅，看都不敢看白就木。

“你今晚回去休息唄小花花。”

白就木冷不丁親了白行將一下，后者的驚呼差點沒壓住，要是被唐小花聽見，恐怕電話那頭該爆炸。

唐小花倒抽一口冷氣：“——木木？怎么是你？將將呢？”

白就木笑笑，從容如廝：“他啊……有事吧，不太想見你的樣子。”

口氣遺憾，帶著暗示的拒絕。

白行將幾乎要忍不住尷尬，那頭熟人的聲音咋咋呼呼，居然也沒有直接掛斷，白行將逃脫不得，索性抱著枕頭一埋百了。

白就木看到他這個樣子，心里愛得不行，偏偏忍不住調戲他，又扯了幾句有的沒的，才在唐小花憤怒的吶喊中掛了電話。

最后一句好像是：“你們兩個大男人開房居然拒絕我一個妹子！有沒有搞錯！”

白就木洗漱完畢，看了會兒鏡子，才拉門出浴室，白行將就站在外面等他。

“哥。”

“嗯。”

白就木掛到他身上，兩個人膩歪得跟初戀的情人一樣，話還沒開始說，嘴巴先管不住了，白行將趁他哥咬他耳垂，把白就木腦袋擺正，努力了幾秒鐘：“……哥，我喜歡你。”

“嗯，誰看不出來似的。”白就木笑了一下，又湊過去吻他。

“……哥。”白行將又推開白就木，紅著臉和他對視。

“嗯？”白就木帶著點笑意看著他。

“……但我之前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就算喜歡也不敢對這件事負責，我覺得沒人敢拿這事那么輕率地決定，”白行將停了一下，有點賭氣，“你不能都怪我。”

白就木煞有其事地點頭：“嗯，不怪你。”

反正以后，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