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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小板凳上盯著他猛瞧,“可是你生氣了。”“我沒有生氣,我是有個病人要我回去一下。”“可是……”李燁哼唧了半天也沒有憋出個所以然來。“而且,我為什么要生氣呢?娶個老婆生個孩子不挺好的嗎?”“阿遠……”李燁快把嘴里的濾嘴嚼爛了。“真想抽就去陽臺,小然還在呢。”沈自遠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老煙槍,遲早肺子要黑掉。“我不抽。”李燁拉住了眼前的衣角,沈自遠正要把哭著哭著就睡著的李肖然抱回房間。“我答應你要戒煙的,我聽你的。”沈自遠睨了他一眼,“你以前可不是什么都聽我的。”“我聽你的,你也聽我的。”李燁跟在他的身后,生怕人跑沒了影,“女人不好,你別結(jié)婚了。不過孩子挺好,你要不生個孩子?”“不結(jié)婚哪來的孩子?別把你那套跟然然說。他還小,容易被誤導。那女人是做的不地道,不過那是她的錯,好女人還是很多的。”沈自遠把李肖然放在小床上,掖好被子帶上了門。“明天給小然道歉,不管做錯了什么也不能打孩子啊。”雖然李燁估計就拍了兩下他的屁股蛋子,剛剛沈自遠看了一眼,連個紅道道都沒有出來。李燁趕緊點頭,又不死心地問他,“那你……看上哪個好女人了?”他也跟著從房間里退了出來,打心底里覺得別扭,也許是晚上的牛rou拉面醋放多了。他剛從婚姻的墳墓里出來,可不想自己的好友再踏進去一次。“我喜歡的可不是什么好人。”沈自遠盯著他,“他懶,還笨,還抽煙,還蠢,還跟人家生了孩子。”“一點優(yōu)點都沒有,你為什么要喜歡她?”李燁倒抽了一口冷氣。“也不能說沒有優(yōu)點吧。”沈自遠煞有介事地板著手指頭,“他腦子挺聰明。”“你剛剛還說她又笨又蠢的。”李燁不甘心地小聲抗辯道。沈自遠懶得理他,繼續(xù)說著,“身手挺好,我都打不過。”“這絕對不行!”李燁斬釘截鐵道:“這是個母大蟲啊,絕對不行!”沈自遠強行把自己的笑憋了回去,聽著李燁在自己耳邊碎碎念著結(jié)婚的壞處。最后李燁總結(jié)道:“你要是怕沒人養(yǎng)老,以后讓小然給你養(yǎng)老送終,他要是敢不孝順你,我就抽他。”“你這個當?shù)木椭琅蹆鹤樱阍趺床蛔约航o我養(yǎng)老送終呢?”沈自遠又是感動又是無奈。誰知道李燁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不要。”面對沈自遠驚詫中還帶著難過的眼神,李燁撇開頭不看他,“你可是要長命百歲的。”……“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沈自遠喃喃自語道。眼前的霧氣散去,那人的眉眼也消散在了空氣之中。他垂在胸口的,用紅繩綁起來的銀葉子已經(jīng)被歲月打磨得褪了紋路。第16章退休【不要學警官克服障礙】“跑什么?”周鋮有些好笑,手上拎著李肖然的行李去辦出院手續(xù)。“太rou麻了。”李肖然直搓著自己發(fā)紅的耳根。“沈叔會高興的。”李肖然轉(zhuǎn)念想想,覺得也是,沈叔能高興就好。他記得他父親犧牲的前一天,兩個大男人湊在一起商討等退休之后要去哪里住,哪里玩。他從大學回來過暑假,還抗議他們倆不帶上自己,最后被父親嫌棄地趕回了房間。這一晃已經(jīng)十多年了。他還記得沈叔說,當醫(yī)生一點自己的時間都沒有,等他退休了一定找個好地方,每天種種花養(yǎng)養(yǎng)狗曬曬太陽。可是那之后他沒有了笑容,退了休后接受了返聘。大約是那個跟他約好一起養(yǎng)狗的人不在了?李肖然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些難過。這一次不是難過于自己父親的離世,而是第一次站在沈叔的角度感到難過,還有隔了這么多年依然能感受到nongnong的悲哀。友情原來真的能變成這樣的模樣嗎?如果是他呢……李肖然忍不住瞧瞧看向周鋮的側(cè)顏。明明有比他們認識更久的朋友,明明有比他們經(jīng)歷過更多同生共死的兄弟。可是想到退休后一起生活的人,李肖然腦海里便只剩下了周鋮的影子。大概這就是投緣吧。“噯,周鋮。”“嗯?”周鋮回頭,就撞進了一片溫暖的笑意之中。“噯,以后等我退休了,我們也找個好地方,種種花養(yǎng)養(yǎng)狗曬曬太陽吧。”“我要養(yǎng)貓。”周鋮補充了一句,“要黑的。”“貓狗一起養(yǎng)唄。”李肖然腦海里勾畫出一個畫面,白花花的兩個老頭子邊拌嘴邊逗著貓,“那我要一只白的。”不對,可能只有他一個是白花花的。李肖然嫉妒地看了一眼周鋮根本看不出歲月痕跡的臉。“你記得老了要染發(fā)。”李肖然強調(diào)道:“染白發(fā)。”這樣兩個人才能同款。“好。”周鋮想,就算沒有辦法在一起,老了能一起喝茶下棋。他還能看見這個人,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擦、擦身?”李肖然結(jié)結(jié)巴巴地重復著,腦海里突然闖入了那晚的畫面。“是洗不是擦,沈叔說你的手不能碰水,雖然現(xiàn)在天氣涼了,但是從醫(yī)院回來還是簡單洗一下吧。”“這,怎、怎么洗?”“你站浴缸里舉著手臂,我?guī)湍阆窗 !敝茕呣D(zhuǎn)念一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挑挑眉壞笑道:“你要是害羞,就穿條短褲。”李肖然:“……”誰、誰害羞了?!十分鐘后,周鋮看著站在浴缸里穿著作訓短褲的李肖然嘴角抽了抽。真要緊張的人應該是他吧,也不知道這人在緊張個什么勁兒。噴頭打濕了李肖然蜜色的肌理,他絕望地發(fā)現(xiàn)好不容易穿上的短褲,被水浸濕后便牢牢地吸附在了他的身上,勾勒出了所有的弧度。周鋮倒是很盡職,眼睛盡量停留在安全區(qū)域。只不過擦背的時候?qū)嵲诓坏脛牛茕叴┲路舱具M了浴缸里幫他擦背。看著毛巾下方浮起的緋紅,周鋮低笑,“你害羞什么?以前沒洗過澡堂?”“洗過啊。”李肖然也覺得抹不開面,努力回想起警校洗澡堂的感覺,嘀咕道:“哪有你這樣洗的。”“你進澡堂還要脫光光呢,我夠意思了。”周鋮把他身上的泡沫沖干凈,手掌不敢在皮膚上過多的停留,“剩下的你自己洗?”李肖然趕緊點頭。周鋮看他自己能行就走出了浴室。同一時間,浴室外的人和浴室里的人都舒了一口氣。周鋮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