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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劃痕。而那并不顯眼的劃痕卻在黎暗軒離開一步后,“砰……”的一聲裂開了一條巨大的溝壑,隨即那溝壑越來越大,硬是將原本的地面劈成了兩半。他們周圍的時空也瞬時風云突變,天漸漸的暗下來了。劇烈的風將他們的衣袍吹得嘩嘩作響。連原本一絲不茍的發髻的也有些凌亂。幾縷青絲拂過臉頰,黎暗軒瞇了瞇眼,突然間動了!一時間,黎暗軒就仿佛化成了一刃人形利劍,周身縈繞著一股天青色的肅冷氣息,勢不可擋。而云虛衍卻唇角虛虛的帶著笑意,看著有些漫不經心。似是無意識的感嘆了一句:“果然每一次見你,你都這么的礙眼呢!”眸底劃過一絲濃烈的嗜殺,他懶懶的揮了揮衣袖,指尖一劃,身前便出現了一團漆黑的濃霧。本就昏暗下來的天地在這一刻突然被烏黑的濃霧所包圍。已經看不見誰是誰,卻能夠依稀感覺到那兩抹快到炫目的身影。黑霧之內時不時傾瀉出絲絲濃郁的靈力以及天青色的天地法則,亦或許是四處飄逸的濃郁蟄氣和魔氣。本來遼闊的練武場這一刻被聲勢浩大的蜇氣和靈力震得支離破碎,盡數倒塌,只剩下一地高大建筑的斷肢殘垣。連原本意外在那里的弟子們都難以幸免,死傷無數。滔天的灰塵仿佛是天然的墳土,在那些慘死的弟子身上臉上落了一層又一層,想要將他們掩埋。而新的灰塵還在隨著那兩抹斗得天昏地暗的人影不斷的產生……唯有黎梵音躺著的那一方時空,安靜美好,仿佛一點都不受叨擾。收到信息的輕鴻道君趕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輕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停在半空中,如雪般不惹凡塵的衣衫,隨風而動。而這里卻是鋪天蓋地的灰塵,他,與這里格格不入……若是曾經,他不說踏足于這里了,或許是連看一眼都不可能。只是這一刻,看著那里靜靜地躺著的那個人,他卻一下子慌了。打破了自己的所有規矩和底線,到底是人不同。腳下未停的便向著那個人毫不猶豫地凌空飛去。方才一收到黎暗軒急促的訊息時,他實際上已經在路上了。只因梵音從來都沒有哪一次的離開讓他像這一次這樣的心緒不寧……快要靠近那個人了,他一向波瀾不驚的心居然劇烈的狂跳了起來。“音音應該只是睡著了吧!”他在心里這樣安慰自己說,但是眉宇間卻不自覺的帶上了濃烈的擔憂。終于貼近,他才愕然發現,那個人一向淡紅色的薄唇是那樣無聲無息的蒼白,而他垂下的睫羽更是如同奄奄一息的蝶一樣,脆弱不堪。像是在發出最后無望而又悲傷的掙扎……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撫上了他的額頭,方才他有一瞬間的沖動,抖動的手不受控制的想要去探探他的鼻息。臨末了,才突然改為了撫上他的額頭。“不,他的音音應該只是睡著了……”手下的觸感很涼,仿佛一塊寒玉,比他這個從小因為修煉無塵道而體寒的人還要涼上幾分。他的心猛的就是一驚!緊緊皺起了眉頭,果不其然,手下一探,那人已經氣息極其微弱了。雖然黎暗軒已經提前封閉了他的心脈和丹田,但是那毒霧還是進去了。未曾多想,他便伸出兩指,化靈氣為利刃,劃開了那已經面色有些透明的人的脈搏,而后劃開了自己的。將那人扶起,又讓他盤膝坐好之后。他將自己割開的傷口與梵音的傷口對上,然后以靈氣為媒介,進行了換血……那黑色濃霧并不是實體,而是以人體內千絲萬縷的小血管為通道,進入血液之中。并且一旦徹徹底底的進入心脈,被霧氣嗜心,那便真的沒有辦法了!如今情況危機,也顧不了這么多了。黎梵音的臉色稍稍好轉了一點點,而輕鴻道君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那進入體內的霧氣就如同穿腸□□,一點點的腐蝕身心一樣,每到一處,輕鴻的體內便劇烈的疼痛著。不知不覺,額頭居然析出了一層薄汗。他修的道,便決定了今天他和自己的徒兒只能夠活一個!無塵道,天地歸一,而這濃霧是那千千萬萬死怨之氣所凝成的蜇氣,是世間最濁,最陰暗之物……與他的道是勢不兩立的存在,只存其一。“既然注定我們今生無緣,那便讓我換一種方式留在你身邊吧!”他恍恍惚惚的想。這便是輕鴻的愛,沉默無言,只愿化為你身前的那一抹迎接你的溫柔春風。“師……師傅……快,快停下來!”黎梵音突然間清醒,睜開了眼睛。只是說出來了這幾個字便已經極為費勁,說的斷斷續續,氣喘吁吁的。眼角卻有眼淚在不受控制的流下:“師傅,求求你,停下來……”方才那霧氣一進入輕鴻的體內,便勢如破竹,只不過剛剛交換了一半,輕鴻的唇邊便已經有暗紅色的血液蜿蜒而下……“不要……”黎梵音滿臉痛苦,搖著頭,想要強行撤開,卻被輕鴻道君強行制止著。他看著他的眼睛,一向清冷的面容上,突然勾起了一抹微笑。這一刻他突然間就釋然了,暗暗想著:“你為我哭了,所以,師傅在你的心里,還是有一個地位的吧!”突然,又是重重的噴涌出了一口血,染紅了他潔白若雪的衣衫。他的手依舊不曾離開和梵音交接血液的腕部。只不過就著這樣的姿勢,將黎梵音擋在了身后,轉眼一臉警惕的看向身后。“哈哈……想不到聲名赫赫的輕鴻道君也有這樣狼狽不堪的時候!果然是師徒情深呢?”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諷刺,仿佛是因為干燥而硬生生從喉管之中擠出來的。讓人聽著也極為難受。方才因為輕鴻道君分身乏術而被其自身后偷襲,這一刻氣息不穩,黎梵音嘴角也跟著流下了一抹殷紅的血。而方才稍稍有所緩和的紅潤氣色,這一刻又明眼可見地消失了。喘息一聲都極為困難,額頭虛虛的搭在輕鴻道君的肩上,若不是那層衣衫之下的胸膛每隔一會兒還會有一個短暫的起伏,恐怕已經沒有人覺得他還活著。而看著自己方才剛剛醒過來的徒兒,這一刻又再次生死不知,輕鴻心里更不好受,甚至于是極怒。盡管,自身的生機在一點點的喪失,他卻還是提起全部的心力應對身后這個突然間出現的黑衣人。那個人看起來身形枯瘦,明明不過中年,周身卻流露出一種暮氣沉沉的感覺。似乎是有些熟悉……輕鴻道君垂下眸子想了想,卻一時間還沒有想起那人是誰?直到那個人帶著陰霾的笑容,親手解開了斗篷,露出了自己那張蒼白干枯的臉。輕鴻道君方才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