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救你來了。”

門“吱呀”開了，孫戊笑容滿面看進來，自家弟弟紅著一雙眼，伸出個手指，哽道：“哥哥，你就放我出去罷，一夜就夠了。”

孫戊：“我這不就是來救你了么，你朝西邊去，那兒沒人守，翻墻出去，卯時回來，我給你開門。”

孫享不作他想，當即喜道：“謝謝哥哥！”

孫享熟練的翻墻出門，躲開夜巡的兵士，一路疾行，心中盼道：謹知謹知，你可一定要在。到了南城小院，孫享并未驚動門房，翻墻進去，已是三更時分，周玨房中還亮著燈，孫享上前叩門，里頭傳來人語聲：“誰啊？”

孫享輕聲道：“是我。”

里頭響動驟起，周玨拉開房門，一把摟住孫享，攬入懷中，哆嗦道：“是阿享么，真是阿享么？”

孫享回摟，不住點頭，“是我，是我。”

周玨上下摸了摸，問道：“怎么瘦了？你父親可有打你？這些日子你過得好么？”

這一月來，孫享心頭郁郁，及見了周玨，聽得聲聲擔憂，心情都好了起來，低聲笑道：“只是被爹爹禁了足，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這些日子過得好么？”

周玨將頭掩在孫享肩上，悶悶道：“不好，我每日都在想你。”

孫享舔舔周玨脖子，聲音有些啞，“謹知，我披星而來，你就讓我在門口說話么。”

周玨側開身子，孫享走進去，見桌上擺了幾個空酒瓶，室內泛著酒氣，問：“你怎么喝這許多酒？”

周玨并不回答，反問道：“你是不是偷跑出來的？你父親說了什么？”

孫享這才想起此行目的，一一將心中疑惑講出，聽得周玨眉頭直皺。

話表兩頭，南城情人夜話，侯府書房，父子秉燈，卻見孫戊道：“父親，福哥兒果真去周玨哪兒了。”

鎮國侯面目微沉，看不出喜怒，吩咐道：“看來，那周姓商戶留不得了，老大，這事兒你去辦，辦得干凈些，別讓老二察覺了。”

“是。”

南城小院。

周玨分析道：“鎮國侯此舉，怕是苦rou計。那策論大概是沒了的，圣上約莫都沒瞧見，阿享，你爹爹是要我們分開。”

孫享本就冥思苦想月余，此刻不消周玨說明，也能懂了，無措道：“是這樣的么？那可怎么辦？爹爹還說要接你進府的，竟都是騙我的？”

周玨凝神問：“你作何想？”

孫享咬著手指，“自然不行，養在府中，你便一輩子也別想做周玨了，我怎么可能折去你的雙翼，當金絲雀似的養著，你又不是女子。”

周玨吃吃笑了起來，道：“想來，也不過是試探罷了。且不說這個，過些時日，我又要出海了，阿享，若是你晚來幾日，可就見不著我了。”

孫享愁眉苦臉，“見著你又怎樣，爹爹要我娶親，日后，我們便不能一道了。”

周玨拍拍他，安慰道：“都在上京，總有見面的機會。”復又凝眉深思，欲言又止幾次，卻都作罷。

兩人對目無言。

暗夜無邊，幽幽入人心，窗外月色正好，屋內人影成雙。

孫享看了眼凝眉深思的周玨，意上心頭，蹲下身去，褪去周玨薄褲，無師自通，含住那物。

周玨驚呼出聲：“阿享，你在做什么！”

孫享吞吐間，唇舌濕暖，媚聲陣陣，“謹知，我們做到底吧。”

周玨攔住他的腦袋，抱入懷中，道：“會疼的……”

孫享猛地起身，坐在周玨身上，環住脖頸，在周玨耳邊咯咯笑出聲來，道：“我不怕，謹知，你進來罷。”

誘惑如絲，纏繞上周玨心頭，一寸一寸，將其拉入深淵，周玨啞聲喚道：“阿享……”

孫享捧住周玨的臉，從眉心吻下，點點鼻頭，答道：“我在。”

周玨仿若未聞，猶自喚道：“阿享。”

孫享鼻頭通紅，酸澀不堪，淚水忍不住落下，滴至周玨臉上，冰涼刺骨。

朱唇相貼，津津甜唾，輕吐舌尖，孫享星目朦朧，引著周玨的手，往自己后庭探去。

脈脈春意濃，微微氣兒喘。

孫享疼得縮起身子，雙手緊緊握住周玨肩膀，指尖發白。

更進一步，孫享壓不住倒吸口氣，“嘶……”

周玨聞聲停手，孫享擒住，道：“無事，你繼續。”

桌上有酒，孫享探身端起一杯飲下，微帶了醺意，靠在周玨肩頭，笑道：“能與謹知春宵一度，我很開心。”

周玨身子一震，亦笑了起來，笑意間千般旖旎，萬種柔情，手上往深處探去，口中道：“阿享，阿享……”

脫去衣衫，解開腰帶。

共枕同歡，交頸纏綿，倒澆紅燭，巫山夜雨。

燭光搖曳，帳中人影疊疊，燕語喃喃，你來我往，沖撞相宜。

圓月西垂，屋內云雨初歇，孫享靠在周玨身上，喘了會兒氣，撐起身子俯首道：“謹知，我好疼啊。”言罷，狠狠咬上周玨彎月般的肩頭，直到周玨悶哼出聲，才松了口，伸出舌頭舔了舔，復含住周玨耳垂，道：“周玨，你要記住，我也讓你疼。”

周玨如醉如癡，擁緊了他，道：“等來年木槿花開，我便回來了。”

卯時將至，孫享起身欲走，周玨抱住他，囑咐道：“回去之后，聽你父親的，千萬不要忤逆他，好好娶親，好好待你的妻子……”話音未落，聲已顫動，周玨喉頭哽咽，幾不能言。

孫享將頭埋入周玨懷中，蹭了蹭，應聲道：“恩。謹知，我等你回來。”

第十五章白兔

周玨離京后，孫享便恢復了自由，母親為他說了門親事，剛過了定，那府便死了老太君。那位小姐在老太君身邊長大，感情甚篤，自發守孝一年，鎮國侯再急也無可奈何，只好將親事暫時放下，為孫享謀了個差事，也教他懂得一些廟堂雜事、人間疾苦。

空暇時，孫享學著去讀周玨喜愛的書，作周玨喜愛的畫，斂了性子，不再不分上下的同父親叫囂。

可來年的木槿花開了又敗，孫享望盡了南山，卻沒將周玨等回。打馬去了南城，直入周府，府內人來人往，孫享急匆匆見了周玨的父親，周父恭敬有余，支支吾吾半天，也只說了句“了無音訊。”

孫享回到府中，渾渾噩噩又等了好些日子，花開花謝，云卷云舒，孫享行了弱冠禮，昔日稚嫩少年也長成了硬朗穩重的模樣，孫享巴望著能見一回心上人，可天各一方，何處能尋？孫享執筆案上，筆觸間，皆是周玨的絕代風華，新婚的妻子在屏風后偷偷瞧他，滿眼盡是愛慕。

妻子明媚多嬌，碧玉年華，最是活潑，曉得孫享喜愛作畫后，常纏了孫享教她作畫。

孫享耐她不住，只得執起妻子的手，一筆一畫去教，畫上二人，坐于庭中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