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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是全身精油推拿,三個小時的活,做得我頭昏眼花。這一轉眼,也就深夜了。老板娘說沒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先走了。又補充了一句:“多出去玩玩散散心。不過,小心安全。別去沒人的地方。”我謝了老板娘的好意,拿著手杖,出了門,喊詹遠帆走。那家伙要我別帶手杖了,他可以牽我的手,被我斷然回絕。牽手可以,手杖也一定要帶。萬一再跟他打起來,那家伙轉身走了,我也不至于走投無路。這一次,我們到了體育館路,據說那兒的燒烤很有名氣。我反正一無所知,他說哪里就是哪里。我們又坐在了店外。白天下過了一場雨,坐在那兒,有點兒涼風,還挺舒服。詹遠帆點了單,我們隨意地聊了聊,烤好的東西就上來了。味道還蠻不錯,喝著冰啤,我覺得心情無比地放松。跟詹遠帆在一起有個好處,我不怎么拘謹,挺放得開,喊打就打,喊罵就罵。而且說著說著,話題就轉到了歐鵬的身上。“是不是一開始的時候,你就特別不看好我們?”我假裝隨意地問著,心里一抽一抽的。“是啊。本來,我就覺得,他要跟男人在一起,準沒有什么結果。他的條件太好了,對生活的要求也高。吃喝玩樂,雖然說不上是上等,起碼也是中上。又有些雄心壯志……然后吧,也不喜歡付出太高的代價……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想出國?”“嗯,我有許多客人,都談論這些。出去,是不是就挺好?”“看誰吧。我就不愿意出去。出去我能做什么呀?英語不會講,也沒有讀過書,出去,也不過做勞工。在國內,我還是老板呢。不過還是有人很想出去。我高中同學進了大學的,那什么,也是歐鵬的同學,就有出去的,削尖腦袋要出去。讀書厲害的,搞科研的,做生意的,都想出去,仿佛外面的錢好撈。也有想就出去見見世面的,鍍金的。還有人,好笑,孩子還沒有出來,就想著出國去生孩子,說什么在國外,小孩子的日子比在國內好過些。”我突然想起了晴娃娃說的故事。那個李京和易新說國外沒有奧數壓力的事情。也許,有道理吧。“不過歐鵬從來就沒有想著要出去。我跟你說,國內,公務員,基本上沒有想要出國學習進修工作的。當然啦,在國外,他們屁都不是,在國內,他們是大爺,蛀蟲。一般的,也就是小蛀蟲吧,變成了大蛀蟲,就想把孩子弄出國去了……出去,生活的壓力,比在國內大多了。他們那些人,吃吃喝喝,事情沒做多少,油水揩足了。”我似笑非笑地說:“你對他們那樣的人,深仇大恨啊。”“當然,貪腐,老百姓誰不恨啊。”“歐鵬也那樣嗎?”“程度不同而已。比方說請客吃飯,他少有買單的時候。就算買單,也是開發票,公家可以報銷。買東西,衣服什么的,也開發票,報銷。出去玩,人家出錢。他要出錢的話,發票,報銷。總有人送東西,我就送過,名煙名酒——外頭那么多回收煙酒的,生意,還不多半是做他們那種人的?”“那他,豈不是壞人?”“也說不上吧。人為什么要當官?當然是要有好處才行。沒好處,你瞧那外頭考公務員,趨之若鶩,多得要死。就因為那工作,他媽的又輕松,又有油水。歐鵬還算好的,不貪心,做事情,也還靠譜,算不錯的吧。”我的心中,有點兒亂七八糟,七上八下。詹遠帆說起歐鵬,跟我的想法有些類似。一方面覺得他很糟糕,另一方面,又覺得他不那么糟糕。那種,又恨又愛的感覺吧。詹遠帆又開了瓶啤酒給我:“你別想太多。真的。他人很不錯,可是,就是不合適。你說,他那么好的前途,怎么可能就這么丟下?我們圈內人,大部分都是地下工作者。那種出柜的,多半是自己當家作主。所謂的自由職業者,不是吃公家飯的。你什么時候聽說過,國內有公務員是同志?我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哎,我認得那樣的人,可是死活,他們都不會出柜,要出柜,別說事業就完了,連工作都不一定保得住。歐鵬,其實是喜歡走輕松的沒有曲折的路的。發現不對頭,他就會轉彎。我早就看透了。”“這話,怎么講?”“他讀小學的時候,學鋼琴。鋼琴你知道的吧。很大的東西,擺在那里,富麗堂皇,真他媽的讓人……羨慕死。我去他家看過。嗯,不是他請我去玩哈,是我跟我媽到他們家收廢報紙。他正在那里彈琴呢……靠,我真想去摸摸……不過我太臟了哈,那白色的鍵盤。我不怕老實告訴你我真流口水了。他彈琴的樣子,真他媽的,跟偶像劇中的王子差不多……”我看不到,所以不知道詹遠帆此時是什么表情。不過大概,跟花癡差不多吧。“后來我們聊天,我是說,工作后哈,說起這事情,我問他還有沒有彈。他說沒有,到中學就放棄了,太辛苦,而且,他說老師說他的天分還差一點,做不了大師。他們家就沒有讓他學了。”“那個,不是很正常嗎?”我問道。“既然學無所成,還學個什么屁啊。當然讀書找個好工作更重要啊。”“你不明白的,阿勁,你不明白。那個鋼琴,好貴,好漂亮。讀初中的時候,他還在文藝匯演上面表演過呢,很厲害的。他自己,也很喜歡。他說,學鋼琴,成不了朗朗,就只能去賣藝,大飯店,酒吧,或者去教小孩子什么的……哪里比得上現在這份工作。又風光又輕松。”“可是他跟我說,應酬很辛苦的,好累,陪吃陪喝陪唱歌,很傷神的。”“切,你信?我不信。我跟他一起應酬過,他明明,樂此不疲的。他那種抱怨,其實是一種炫耀。”我啞口無言。的確,客人的許多抱怨,其實不過是炫耀。通程的自助餐貴得要死,又不好吃。華天的房間,空調太大了,蓋著被子還冷。北京來人,得全程陪同,累得要死。那個女的,還真把她自己當作公主了,身家還沒有上億呢。這話說出來,不是為了讓人同情的,是為了讓人嫉妒的。我聽了之后,不是也覺得,那種生活,其實并不是折磨嘛?“那,讀書的時候,歐鵬是不是風光無限,大家都得仰著頭看他?”我問。“也不算吧。他,嗯,成績中等偏上,老實說,跟我差不多。要不然,也就去北大清華了。不過他人長得好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