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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人。「龍主,你是六月廿四生的罷?」玉秋離淡然地道:「羈旅漂泊之人,幾時生又有什么重要?」蕭澤詞窮了半晌,才道:「我記得你是六月廿四生的,我大了你兩個月……」「那又怎么樣?」「……也沒怎么樣,不過既然到了生辰,總要有人惦記著才叫生辰。」他語氣雖然不正經(jīng),聲音卻是十分的溫柔,「其實(shí)……早就有些東西想要送給你了。」他背上背著一個包袱,玉秋離是早就看到了的,還以為他是來向自己辭行,卻沒想到竟然是他想要送他禮物。龍宮島上向心儀的人表露真心時,也會像中原一樣送些帕子香囊,玉佩首飾之類,白龍島上的一針一線都屬玉秋離所有,向他示愛的人當(dāng)然不會用普通的東西,多半是淺斟低唱,詩詞歌賦之類,卻沒想到這人不正經(jīng)的樣子,也要向他獻(xiàn)媚?玉秋離頗有些不以為然,冷眼看著蕭澤取下包裹,解開來,露出七柄長劍。長劍都配了烏鐵所制的劍鞘,劍柄處沒有配穗子。蕭澤手捧七劍,殷勤地遞給玉秋離。「這幾柄劍都是我鑄的,你看……」玉秋離看也不看他一眼,神色淡然地握住其中一把的劍鞘,拔了出來。「這是什么破銅爛鐵,也好意思拿給我看?」玉秋離冷冷地道,一抬手,劍光輕揚(yáng),竟是將他手上的其余六柄都打落在地。蕭澤吃了一驚,正要上前拾起,玉秋離一腳踏在其中的四柄劍鞘上,發(fā)出一聲裂響,劍鞘登時裂成兩半,劍身也被他一腳踏斷。長劍再是鋒利,被這么踩踏也支撐不住。蕭澤怔怔地看著玉秋離,卻見他用手中的劍扒拉幾下,那幾口殘劍都被他扔到荷花池里,就聯(lián)手中的那一柄長劍也被拋到湖中的淤泥中。這七柄長劍看似普通,但精鐵卻是他踏遍千山萬水才找尋到的,卻沒想到被師弟踏斷,還被他說成是破銅爛鐵。他有些懷疑自己的所見所聞都是假象,卻見玉秋離白衣立在橋上,微風(fēng)過時,衣袂飄飄,說不出的俊逸出塵。玉秋離漠然地道:「我知道你是想勾引我,你送女人禮物,女人會跟你上床,你送給我,只不過是自取其辱。」他張了張口,覺得眼前的這個師弟說不出的陌生,可是和師弟相同的聲音還在說話:「你長得不夠英俊,年紀(jì)又大了,武功也不比我好,鑄的又都是些鋤頭,你到底有什么自信,對我苦苦糾纏?」蕭澤聽他質(zhì)問,不由恍惚,竟退了一步,玉秋離抓住他的衣襟,冰冷的字句慢慢地道:「我怎么會為了你這樣的一個人,拋棄我未來的娘子?」蕭澤勉強(qiáng)笑了一下,卻發(fā)覺自己再也無法笑得出來。與陸蕙相比,他實(shí)在差得太遠(yuǎn),他拿這七柄劍前來,無非只是自取其辱。看到他變得有些恍惚,玉秋離微微一怔。其實(shí)他最后一句,也有幾分捫心自問,蕭澤被他打擊得體無完膚,讓他說不出的快意,像是心中的憤懣瞬間宣泄而出,但心底又有種隱秘的想法,想要他心神失守之下,對自己投懷送抱。會被人如此嘲笑,知道廉恥的人也應(yīng)該離去了吧,又怎么還會對自己投懷送抱?玉秋離也不知自己是哪里來的念頭,微微一愣。卻見蕭澤解了衣裳,低低地一笑,像是哀絕至極:「我就是賤人,來啊,求求你看我一眼,就是一晚上也成啊!」玉秋離恍惚了一下,覺得這個場景他仿佛期盼已久,讓他的心情暢快淋漓,抓著蕭澤便往自己的房中拖去。「這可是你說的!」眾弟子看到白龍主和這個弟子一言不合,便將人拖到房中,想必是要懲治一番,便都紛紛避退。蕭澤被他扔在床上,只覺得頭昏眼花,他下意識地說完那句話,卻見玉秋離仍然沒有半點(diǎn)感動,便知玉秋離仍然對他抱著戲弄的心思,心底的那點(diǎn)火焰漸漸澆熄,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纏繞住了玉秋離的身體。玉秋離將他推開,冷笑道:「趕著讓人cao,也不必這么著急吧?你若真這么下賤,就趕緊脫光了趴著!」聽到玉秋離這句話時,他便感到自己心下一涼,不由自主地解開了腰帶……此時他的腦子已是一片空白,感覺所作所為都已不是自己,身體如同傀儡一般,被人cao縱。他其實(shí)不排斥和玉秋離上床的,可是一點(diǎn)也不喜歡玉秋離現(xiàn)在這個樣子,冰冷,邪氣,仿佛一簇泛著青幽光芒的劍鋒,尖銳地刺進(jìn)他的心里。以前的師弟也是一根刺,卻是柔軟地,讓他毫無所覺地,刺入他的心底,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種下,無聲無息地容納下來,到最后任這根刺和自己心上的血rou長到一處,他才發(fā)覺,再也不能把這根刺拔除。◇◇對玉秋離來說,新修成的宅邸也只不過是一個住處,自然也沒甚么特殊,但以后有了妻子就未必了。蕭澤的東西本來也沒多少,略作收拾便能動身。隨同其余弟子們?nèi)チ擞窦艺『螅l(fā)現(xiàn)玉秋離已從白龍島中請了不少人來幫忙。雖然不是娶龍后,但對龍主來說也是一件大事,很可能玉秋離娶了正室后,龍后就再也不立了。畢竟玉秋離的出身和四位龍主不同,所作所為也未必會一樣。這些弟子大多在龍主拜堂后會回龍宮島,只有少部分人會留下來駐守。蕭澤發(fā)現(xiàn)有不少人都很是面熟,和管家打了個照面時,雙方都吃了一驚。云柒壓低聲音,驚疑不定地叫了一聲:「蕭公子?」原來他當(dāng)年的貼身小廝云柒也攀到了高位,看他身上配飾,顯然成了高階弟子。蕭澤十分平和地笑了笑,道:「現(xiàn)在過得還不錯吧?婚事籌備得如何了,諸位龍主什么時候來賀喜?」「蕭公子過獎了。」云柒神色十分尷尬,但神情也有幾分掩飾不去的自得,「萬事俱備,賓客有不少都是主動前來的,是龍主在兩江的朋友,到時會擺三天的流水席。不過四位龍主都說有事在身,不能前來。」「這是為何?」云柒吞吞吐吐地道:「他們說……這次沒空,等白龍主下次成親再說。」「下次?」蕭澤一愣。龍主們不立后便罷了,一旦立后,就都是將五色龍珠送給對方做信物,表明從此兩廂廝守的決心。大概只除了白龍主例外。師父設(shè)計讓他服下白龍珠,無非是想控制他,不讓他借著玉秋離的感情凌駕于玉秋離之上。如今世易時移,他的不服氣早已消散,他對玉秋離也更了解了幾分,知道玉秋離這次是認(rèn)真的,一旦成了親,就絕不會有「下次」。「他說,白龍主都當(dāng)了這么多年龍主了,怎么還記著在中原的身分?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