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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走。”陸歇堅持,“我送你。”“……”周陽沒辦法,腳剛碰到地上,就覺得針扎一樣,反射性的扶住了車身。“很痛?”“一點點。”停了幾秒,周陽打算繼續走,陸歇卻摟住了他的腰。稍稍彎著身子,陸歇回頭說道,“別逞強了,我背你進去。上樓再看看,實在不行就要去醫院。”“……別人會看到。”陸歇把自己圍巾給周陽的腦袋裹了個嚴實,“這回沒人會發現了。”摸了摸像粽子一樣的頭,幾條黑線慢慢滑下來,“明明這樣就更可疑好嗎……”沒給對方再廢話的機會,陸歇把周陽拉靠到自己身上,一用勁就把人背上了。霧深霜重,空茫的雪夜里,呼出的氣息都變成了纏綿的白。周陽能感覺到陸歇的體溫,還能聽到他的呼吸。周圍其他雜音好像都變得銷聲匿跡。一進賓館,就能感受到陣陣暖意,周陽被圍巾裹得難受,于是趴在陸歇肩頭,把圍巾往下拉了拉,說道,“好了,我能自己走,直接坐電梯上去。”“就這樣吧。”陸歇說,“我想這樣和你多待一會兒。”他固執的選擇爬樓梯,一層又一層。到最后,周陽覺得對方的腳步也開始沉重起來。其實爬樓是真的累,特別是還背著一個人,就見陸歇喘氣略略急促、額邊都有了汗水。心里突的一跳,周陽說道,“我下來走,你扶我就行。不要再背了。”“快到了,別亂動。”陸歇哄他,“你乖。”他很久沒這樣和周陽說過話了,如今,也許是氣氛使然,又或是其他原因,他又很自然的說了出來。就像他們之間從未出過那么多事,也沒分開那么多年一樣。周陽在這瞬間感到了沮喪,他真是對這輩子的陸歇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聞著久違的熟悉煙草香味,周陽摟緊了他的脖子。陸歇問道,“周陽?”周陽立刻掩飾道,“我要掉下去了。”“抱歉,”陸歇笑了一聲,又把人往身上托了托。房間里,陸歇把人放在床上,又蹲下`身給他脫掉鞋襪,看了看凍傷的腳。只見腳面都有些腫了起來,紅了一片。“今天在雪里站太久了。”陸歇說,“我給你用熱水泡一下,然后再去買點……”周陽哪好讓他繼續忙活,剛欲開口,陸歇卻蹙起了眉,“我說了你別逞強。你想想到底是強撐一口氣重要還是自己的腿重要。”甩下周陽,陸歇去浴室接起了熱水。恰好這時有人敲門。周陽看了眼浴室方向,和探頭出來的陸歇說道,“我去看看,你別出來。”他扯過床上的毯子,走到門邊,擋住身體后將門把拉了開來。原來是助理在外邊。“哎呀,我真是要叫你親哥,你怎么才回來?”助理一臉謝天謝地的樣子,“腿都凍那樣了還在外面晃蕩個啥?給你拿了凍傷膏,我來幫你擦。”“……我來就好!”周陽劈手奪過,然后呵呵笑道,“我正要去洗澡,順便自己涂了就行,謝啦。”說完,把門“嘭”的利落關上。末了,還擦了擦冷汗,想著:怎么可能讓你進來,房間里還有個麻煩的大活人呢。不過這樣也好……陸歇就不用大冬天跑來跑去買藥了。房里開了空調,比外面的溫度高了不止一點點。陸歇走出來問道,“人走了?”他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了一顆,袖子也挽到了手肘。隨意把頭發往后理了理,又折回身把那盆熱水端了出來。“去床上坐好。”周陽默默站了一會,然后坐在了那人的面前。冰冷的腳完全浸在水中,有種被溫柔包裹的感覺。水也沒有那么燙,是讓人舒服的溫度。周陽動了動自己的腿,然后小小的水花濺在了地毯上,也濺到了陸歇身上,于是他不再亂動了。陸歇卻不以為意,只是單膝跪地,認真的埋著頭給周陽揉動著凍僵的腿,還用自己的手給他捂了一會兒。等到腿開始漸漸有了溫度后,陸歇這才拿了干凈毛巾擦干,把周陽手里握著的凍傷膏拿了過來,耐心的涂著。“我過兩天可能要回北京一趟,公司有些事要處理。你一個人……真的不能再像現在這樣……要顧一點身體。”周陽沒接話,只是低頭看著陸歇的黑發,看到他彎曲的脊線,修長的手指沉溺在水里。周陽看了很久,像是陷入了什么難題之中。半晌,蹦出了一句毫無關系的話,“最近洪導演讓我看了很多電影,要我學習。我對其中一部記得很深,關于杰奎琳杜普雷的。”“嗯。”陸歇抬眼看了看他,復又繼續幫他涂藥膏。“是個很出名的藝術家。”“有次她問她的丈夫‘如果某天我不能再拉奏大提琴了,你會對我一如既往么?’”陸歇把周陽涂好藥膏的腳放在自己膝蓋上,他摟住周陽的腿,望向對方,“當時她的丈夫說‘不能拉琴,那就不會是你了。’最后,他離開了杜普雷。怎么?”周陽靜靜的看著陸歇,“你以前一直想讓我去凱盛,你說我聲音不錯。如果我不能唱歌,聾了或者啞了,又或是你晚了幾年遇到我,”他帶了點久違的笑容,“你還會正眼看我么?”可能我仍舊是一個可以被隨意抹殺的路人甲。陸歇從來不認為他們之間分開的原因是因為這個,但是他也沒想到周陽會介意這件事。的確喜歡一個人,最初肯定是因為對方有什么讓人留戀的閃光點。陸歇從不否認自己當初是被周陽的聲音吸引了。但事到如今,已經這么久。自己喜歡的早就不僅僅是對方的聲音。何況,哪來的晚幾年遇到?明明他們遇到的剛剛好。想不明白這人為什么會糾結這種事。但陸歇轉而又想笑:是了,以前周陽也總是喜歡自我懷疑。他說道,“杜普雷之所以這么問是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她深愛她的丈夫。”“而你健健康康在我面前。”握住周陽的腳踝,陸歇仰頭問,“還是說,你也是因為愛我?”周陽臉色有點不太好看,陰晴不定,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脫口說道,“放屁。”陸歇目光沉沉的看著面前的人,不肯移動視線分毫。他的眼睛非常漂亮,除去以往的冷漠和審視,就會顯得溫柔繾綣。伸手摸上對方的側臉,用手指蹭蹭他的臉頰,陸歇低聲笑了,“如果你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