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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樣兒。“你看你又不聽我的。”“反正我不去。”“你說我每次害你沒有?”“……不去。”然而,反抗無效的周陽還是被詩晚抓去把頭發給剪了。他看著理發店鏡子前的那個人,有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清爽的短發下,沒有過于明顯的情緒,顯得非常沉默,和少年般的樣子很不相符。于是周陽蹙眉,鏡子里的人也蹙眉。接著他笑了一下,鏡子里的人也開始笑。他可以做出任何表情,但每種表情又那么勉強。就像臉譜,濃墨重彩之下,其實只是一個寡淡疲憊的老人。一巴掌拍醒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開始發呆的周陽,詩晚走到了他身邊,“你不至于吧,長得帥也別陶醉這么久啊,又不是第一天見這張臉。”剛才傷春悲秋難得婉約一下的心情就被詩晚這個不解風情的家伙給弄得渣都不剩。周陽翻了個白眼,完全不想搭理他。抬頭看時間差不多,也就準備著要去給周尋樂送飯了。在醫生說周尋樂是得了腮腺炎之后,的確沒兩天,對方的臉側就開始腫的嚇人。又接連打了幾天針,慢慢的,癥狀得到了緩解。這一次生病前前后后算起來大約都快有一個月,燒是早就退了,但藥一直在吃,其中還包括了各種難喝的中藥。每次為了吃藥這事,周陽真沒少費心思。而他和吳淑芳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吳淑芳更是看都不愿看他。好在自己留在家里的時間少,那人出去打麻將的時候又多。等到周尋樂基本恢復后,周陽就開始準備去“終點”酒吧唱歌了。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和張老禿打了個招呼。張老禿乍聽到周陽辭工著實驚了半天,因為當初這都是吳淑芳的意思,現在這小子突然說自己不做了,是要造反還是怎么著?周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但他沒說實話,只提到周尋樂身體弱,還要多養些日子。自己需要時間去照顧。這么一來就沒法經常顧著菜館,這事兒也和吳淑芳說過了。既然人家后媽都默認了,張老禿也不好再講些什么。周尋樂身體真正好透去上課時是八月初了,天氣更加炎熱,知了都像被曬暈了似的叫聲不如以前。而此時,周陽已經在酒吧里唱了幾天。王嘉木主要想先讓人熟悉熟悉環境,所以沒安排太長的時間。總的來說還算輕松。這天,他得了空,買了一束花后,去了一個很久沒來過的地方。那是片寂靜的陵園,平時根本沒人,只有鳴叫的黃鳥和偶爾逃竄的野生小動物。四周松樹參天,野草在陽光下綠的像有一層透明光澤。在種著第八顆松樹的路口,往右手邊走十來步,那是一塊白色墓碑。實際上,這個地方全部都是一塊塊墓碑,因為這里是青山墓園,青山鎮最大的墓園,也是周陽mama的安葬之地。夏風吹動了泥土的腥氣,細碎的雜草飛過他的腳踝。周陽站在那塊墓碑前,靜靜看了很久,照片里的女人還是那么漂亮,永遠溫溫柔柔的看著自己。曾經,在mama過世的時候,周陽迷茫了很久,當時他六歲。爸爸說道,“你mama死了,以后只有咱倆了。”他一度在問,死了是什么意思?那個男人告訴他:就是再也不會回來了。直到上輩子最后在巷子里的那一刻,周陽才真正知道,死了就是一切都徹底結束了。不管還有什么期待、心愿,全部都被扼殺了。你看不到光,你感受不到暗,你聽不到任何聲音,你與世隔絕。深埋黃土然后成為黃土。但奇跡的是,自己活過來了。沒有腐爛成泥,而是重新有了血rou。至今周陽都不明白這是為什么。“說出來你也一定不信,就連我都常常覺得是在做夢……你兒子我果然不是一般人啊,就是讀書爛了點……咳。”周陽彎腰把墓碑周圍給擦了擦,“你也不要嘮叨我,不是讀書的料真沒轍。我現在去了酒吧唱歌,這個賺錢很多,而且也不累……”“當然了,過的不錯,你別擔心。倒是周尋樂那個家伙,天天生病。幫我保佑保佑他吧,否則你兒子我要被那個小混蛋給累死了……”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像是真有人在聽一般,卻又忽然止住了話頭,片刻,停留在照片旁邊的手收了回來。良久,周陽沉默著起身,將白色百合花放在了地上,“其實……今天來看你,也不是你生日,也不是你去世的日子,中元節都還早。但是……”停頓了一會,說道,“我就是很想看看你。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我很好。”周陽重復了一遍這句之前就說過的話,“以后我會活得更好。”笑了笑,他轉身離開了那個地方。只有背影被漸落的太陽滿懷不舍的拖的狹長。夜晚的酒吧入口像一只巨獸,張開嘴吞噬著各式各樣的人。自從來到“終點”后,周陽適應的很好,每天比詩晚早到一點,之后再一同回家。不過今天詩晚很無奈的表示自己明天有個考試,所以得早點走。他是屬于那種賺錢學習兩不誤的人,絕對不會為了酒吧的事把成績搞砸。王嘉木也最欣賞這一點。詩晚唯一擔心的就是,周陽才來不久,一個人能搞的定么?讓對方放一百二十個心之后,周陽把這位大爺目送出了門口。開玩笑,自己上輩子唱了幾年的歌,那也不是白唱的啊。臨近十一點,酒吧氣氛正是高漲。流行的舞曲,激烈的電子節奏讓每個人亢奮。在這里,周陽沒辦法隨心所欲唱自己想唱的歌,王嘉木會根據情況來指定他歌曲的風格,有時也會有必須要唱的曲目。周陽懂這一行的規矩,在那個燈光變幻的一方舞臺上,他非常敬業。口水歌總是受歡迎的,大多人追求潮流喜歡英文,于是就中文英文曲子輪著來。幾天下來,周陽有個最大的感悟——金嗓子喉片,你值得擁有。隨著時間的推移,今夜的人也漸漸變少。擁擠的舞池空了起來,紙醉金迷隱于黑暗。熱鬧夠了猛地沉靜,只覺得疲勞在瘋狂叫囂。但是最后一首——要唱什么好?已經沒有人點歌了,看酒吧里也挺和諧。他拿不準主意,就去問王嘉木。王嘉木倒無所謂,讓周陽隨便發揮。偶爾也會有這樣的時刻,在人群遠去的角落,他被允許唱自己喜歡的歌。面對空曠的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