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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吻他的面頰,只覺得嘴唇碰觸的地方輪廓分明,心中不由有些旖旎之意。雖是不如他島上弟子冰肌玉骨,但卻另有一番滋味,不由又抱得更緊了一些。「玄兒……」「這個名字,豈是你能叫的?」「陛下!」慕容必謙柔聲道,「我知道你今天晚上不想與我親近,所以我也沒有強求。不過今晚的確是黃龍珠毒發之期,你吃了這顆藥,能保一個月無夢。」李玄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身上更是帶有黃龍珠的解藥,不由目光中露出熱切之意,在黑暗中能視物的慕容必謙不由得很是無奈,卻是沒和他計較,只是倒出一枚丸藥,放入他口中,說道:「只有我的陽精能解你身體的毒,所以……」李玄面色大變,只覺得一陣惡心,立時就要將藥嘔出,卻是被慕容必謙搶先一步捂住嘴巴,不讓他吐出來。慕容必謙面上露出得色:「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丸藥很快溶解在口中,順著唾液滑下,李玄心知再也不能吐出來,不由面色蒼白。「嚇嚇你而已,居然就相信了。」慕容必謙笑道,「這不是陽精所制,而是我身上的血,煉制過后,沒了腥氣,還加了不少花蜜,免得你說苦。」李玄這才發覺口中發甜,丹藥中果然是加了蜜糖。離開龍宮島后,他已做好了準備毒性發作,甚至準備處理后事,沒想到慕容必謙居然還會前來為他解毒,心中五味雜陳,無可言說。慕容必謙臥在他身邊許久,直到李玄以為他睡著,他卻忽然開口:「從我十二歲繼任時,我身邊就有很多人。他們待我,便如同你的那些妃子待你一般,敬重,畏懼,想借著我的權勢往上爬。至于他們心里到底有沒有感情,誰又說得清?何況感情這種東西很是虛幻,縱然真的有深愛,卻又能堅持多久?我最初遇著你時,以為你和我那些兄弟一樣,既然有三宮六院,對感情自然不會認真,而且你一開始就有求于我,即使你對我有些好感,我也當你是作戲。卻不知你竟是認真的。」李玄心知卻覺苦澀至極。為他甘愿在情事上毫無下限地將就,在他面前毫無形象地亂吃飛醋,甚至于毫無避忌地吐露愛語,在他看來,竟是自己的別有用心。這許多年來,國勢不如他剛登基時那般頹唐,天災的影響降低了許多。慕容必謙每次在干旱時為他求雨,他固然很是感激,但若是知道他對自己懷著輕慢之心,根本不愿意幫助自己,他絕不會在他面前露出一絲憂色。想到最開始那年,每次慕容必謙都說求雨實是艱難,纏著與他交歡,他卻以為慕容必謙對他有幾分情意,即使是在上龍宮島時,他也認為,慕容必謙是曾經喜歡過他的,只是情到濃時情轉薄。如今聽他說了才知道,慕容必謙對他的好感,也只不過是新鮮感而已,滿足他內心中潛藏已久的,征服一位君主的快感。若是當真對自己有情,只會百死而不悔,卻不會像慕容必謙一樣,口口聲聲地對他說,為自己做了多少事。他看多了朝臣的邀功,一直并不以為意,豈知感情的事卻是和帝王心術完全無關。他心中疼痛至極,眼中卻是流不出一滴淚水,只因流了七年,早已在夢中流干。而這無夢的一個月,也只是給他時間為自己的后事多做準備罷了。他至今還清清楚楚地記得慕容必謙說過的話。黃龍珠是不會致命的,可是一旦動了真情,對方卻是沒有回應的話,他就會死。心口雖然平靜地起伏著,他卻能感覺到肺腑的血腥氣慢慢涌上來。自己七孔流血的慘狀,想必就在不久之后發生。死得如此凄慘難看,慕容必謙心知僅存的憐惜和愧疚都會消失吧。可笑他還想保存在慕容必謙心中的形象,不管是無情也好,威嚴也好,總勝過丑陋不堪的死狀。沒想到他竟會這么喜歡一個人。冷血的李氏皇朝,竟會生出他這樣一個子孫。父皇駕崩前深恨那兩個與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皇子,恨他們險些混淆皇室血脈,可是如今看來,反倒是自己不像他們。慕容必謙似乎是沒發現他在出神,仍然說著自己的過往:「我剛當龍主那一年,四位老龍主年紀都比我年長許多,沒想到二十年倏忽而過,現在四位龍主都換了新的,偏偏是我最年長了。龍宮島上有一個傳說,若是龍主得到心愛之人,彼此兩情相悅的話,合籍雙修,便能登上長生大道。如今你既然心慕于我,我也對你頗有好感,不如你隨我回龍宮島,行完祭天的大禮,我們就可以合籍雙修試試了,即使不能永生不死,能長命百歲也是好的。」他說完,發現李玄毫無反應,還以為他是沒聽清楚,于是十分體貼地說得更緩慢了些:「陛下,隨我回龍宮島如何?」李玄聽他用敬語,立時便回過神來:「你說什么?」慕容必謙的耐性漸長,居然還能再說一遍。卻聽李玄冷冷地道:「沒興趣。」慕容必謙一聽,登時大驚:「你怎么能沒興趣?皇帝至高無上,什么都有了,你難道不應該求長生的么?求了長生,才能享這萬世不滅的榮華富貴。」萬世不滅……又哪有這般容易。他費盡心機,也只能讓百姓有幾年的安居樂業,不為天災人禍所苦。可是有太多的變數無法掌控,一不小心就會前功盡棄。如今他死期將至,連本來的年歲都難以活夠,又如何寄望于長生?「萬歲這兩個字說得好聽,歷朝歷代又有哪個皇帝真正辦到?」李玄道,「你少來煩朕,有這身武功,去除魔衛道,去除暴安良,朕就感激不盡。」慕容必謙沒想到他竟會嚴詞拒絕,十分苦惱:「可是……我和你認識了十年,還覺得對你不怎么了解。如果我們倆不長命的話,到死都不能相知,豈不可笑?」「你現在立刻閉嘴,讓朕多睡上半個時辰,朕就能長命半個時辰了。」慕容必謙一怔之下才明白他所說的話,只好道:「好吧,你睡吧。」要他躺在一個已經發生感覺的男子身旁,卻是什么也不能動,無疑是難為他。他頓了一頓,又道:「我不吵你了,明天晚上我再來。」他說完,果然起身下榻,點了火折子,穿上鞋,逶迤著垂下的衣裳下擺,長發披散在身后,令人忍不住凝目注視。卻見他轉過身來,微笑道:「若是你不答應我,我以后每天晚上都會來。」這句話未免過于驚駭,讓李玄更是憂心忡忡。他只想將慕容必謙氣走,卻是沒想到,這人仍如當年那般死纏爛打。他能感覺到慕容必謙有幾分認真,但是他卻是無力陪他了。定要斷絕他的心思才好。他正在深思,卻是沒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