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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聽到云彧追問云琰等人的情況,鳳離天冷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但眼中卻掠過了一抹冷意。次日便是納降大典,這夜子時剛過不久,云彧便被人喚了起來,香湯熱水的沐浴了一番,又穿了雪白的熏香布衣,再被幾個知曉禮儀的侍者折騰了一番,等到被送上馬車來到城門之前時,卻已經快到辰時了。馬車停在了被指定的地方,透過掀開的車簾,云彧可以看到前方的盛況。鳳離天最終選擇了烈城的城門作為納降的所在,此刻高高的城樓上,已經是一片披紅掛綠,無數盔甲鮮明的士兵,手持武器,威風凜凜的站在城墻上,而城樓之下,則是幾百名穿戴禮服的樂者,已經開始演奏起來,數百件形狀各異的樂器,匯集成了一曲恢弘大氣的樂章,越發烘托的氣氛莊嚴肅穆,而城墻正中,是一道三丈寬數百丈長的紅色地毯,從城樓上方一直蔓延到了前方的官道中央,端的是輝煌無比。而城墻外不遠處,卻是數不盡的圍觀人群,此刻都是一臉興奮的看著前方的盛況。隨著時間的推移,樂曲的越發恢弘,而城外不遠處,鳳離天正率領手下將領,一身戎裝,騎著高頭大馬,霸氣十足的往城樓這邊走來。云彧的表情,一下便凝固了,他一直追隨著鳳離天的身影,直到那人的身影在眾人的簇擁下,消失在了城樓上方,才緩緩收回了目光。而城墻,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在禮官的推動下,大典一步步進入高潮,很快,便到了云彧該出場的時候。“差不多該他上了,你們快準備好。”一個禮官模樣的人過來,透過窗看了眼靜坐無語的云彧,眼中閃過一抹驚艷,卻也不敢忘了正事,忙示意旁邊的人準備。守衛的人忙將云彧從車上請了下來,只見車簾一動,一雙雪白的赤足,便落到了滿是砂礫的地上,隨后,伴隨著淡淡的檀香味,一身素白色的云彧便靜靜的出現在了眾人面前。這一出現,便吸引了周圍許多人的目光。他今天的模樣,是被精心打扮過的,一頭漆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后,那濃黑的墨色越發襯得他膚色白膩,五官雖看著俊美秀氣,但因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中的幾分冷意,卻更顯了幾分超塵脫俗的氣質來。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最最吸引人的,還是云彧身上的裝飾。此時局下的納降,都是有一定禮儀規矩的,首先一條,便是需要歸降者,麻衣反縛,以示臣服,袒露后背,以示對往昔罪行的反省,向上位者行負荊請罪之舉。因此那單薄修長的身軀之上,被套了一件雪白的粗布袍服,除此之外,再無一點衣物,而在寬大的袍服外面,從細長的脖頸處,便被一條拇指粗細的繩索牢牢扣住,在脖頸后面,繩索交叉后蜿蜒向下,牢牢的將云彧的手臂并手腕綁縛在了身后,同時為了表示負荊請罪的意思,眾人不顧他的反抗,將袍服扯了一半下來,頓時一個白皙精致的后背便露了出來。世人都以衣冠整齊為榮,作為文人,更是此中的堅持者,因此請強迫著以這身打扮站在光天化日之下,云彧眼睛深處,有一絲受辱的神色,但為了臣服大典的順利舉行,他咬牙忍了下來,裝成一片淡然的模樣。但在外人看來,一個男人被這般綁縛,本身就已經是個話題,何況這男子還如同謫仙一般俊美,偏偏這種窘態下,神情還是如天人般的冷傲,便更加吸引人的眼球了,云彧并不知道,自己的堅持起了反效果,那楚楚可憐中透露的剛毅,這種充滿矛盾的感覺,卻更加增添了他的美感。他這般模樣,休說旁人,就連身邊幾個士兵,也是看的有些呆了。就連來請他的禮官,也忍不住狠狠多看了兩眼,被云彧瞪了一眼,才醒覺自己的失態,當即掩飾般的輕咳一聲,牽過一旁的一匹白色小羊,將繩索一端塞到了云彧手心,溫聲說道,“世子爺,吉時已到,這邊請吧。”事到臨頭,云彧反而鎮定了下來,漠然的點了點頭,便在禮官的引導下,緩緩往前走去。腳步落到布滿砂礫的青石板路上,不是傳來陣陣疼痛,但相比精神上的折辱,云彧更愿意面對身體上的痛楚。雖然一再告誡自己,這是國與國之間臣服的禮儀,但被強迫穿成這樣,對于一向清高的云彧來說,無意是最大折辱了,云彧死命回自己當年犯過的錯,和他的親人,才能讓自己他堅持下來,忽略其他一切異樣的目光。對旁人而言,這時國與國之間的臣服,而對他,這其實更是自己對傷害了的愛人的贖罪。而在同一刻,鳳離天坐在高臺上,聽著禮官的贊言,心思卻已經飄忽到了別處,目光更是忍不住往前方的臺階上看了多次。按照禮部的安排,下一步,便是那人出來獻降表了。這樣一個背叛了自己的家伙,為何會在此刻,也牽動自己的情緒?明明除了那張臉外,再無過人之處啊,但為何會讓在國家大事上都能殺伐決斷的自己,一想到他,就會情緒翻騰,心中如此糾結?若是殺了對方,是否真能一了百了?鳳離天也細細想過這條路,但每每一設想到云彧渾身冰涼倒在血泊中的畫面,心中便是不寒而栗,那起了些許苗頭的心,澆的冰寒徹骨。從登上皇位之后,就算面臨再兇險的絕境,鳳離天也從不曾這般糾結過。這人,真真是自己的冤孽么?也罷,這事并不著急著決定,自己大可等過了今日,再做決斷。一想明了這點,鳳離天頓時覺得渾身輕松,心思不由轉了起來,幾日沒見,也不知現在那人現在是什么情況了。雖聽梁相福的匯報,這人在牢中這幾日,似乎已經規矩了許多,但這些或許也是假象,不過也不重要,從今日開始后,端陽就將煙消云散,泯滅在歷史長河之中,而那人的心中,便再沒有了家國寄托,或許如此一來,自己的目的,應該已經達到了一部分,至于旁的……突然想到了什么,鳳離天臉色就是一黑。而就在高處的鳳離天思緒聯翩之時,而同一刻,云彧正從城樓下的臺階處,一步步艱難的拾級而上,剛剛走了一半,眼光卻無意的掃到了一側,頓時身子一僵。只見城墻下方右側,在眾多士兵守衛下,有一群人正跪伏著,其中有幾人正偷偷往這邊看來,那群人中有男有女,穿戴雖頗為華貴但神情卻極為狼狽,其中領頭跪倒的一人他看的分明,那正是他嫡親的伯父,端陽的前任君王云成和,而跪在云成和背后一人,雖只有幾歲的稚齡,卻正用一雙期盼的眼睛,牢牢的盯著自己。二弟……云彧頓時腦中一熱,腳下便不自覺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