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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陽公主,此刻是真的有些傷心了。不待源王問她,慕陽猛然站起來,向皇帝拜別。“女兒累了,想先回下處休息,拜別父王。”她眼底的那抹傷痛,映入了皇帝的雙眼,老皇帝心中一嘆,說道:“早讓你去歇著的,既如此,就趕緊去吧,回頭有什么發展,朕自會使人通知你。”慕陽公主沉默的一禮,走到殿中,又向太子和源王一禮,方才緩步離去。汪公公早知機的派了個太監跟了上去。“兒臣……”源王愣了半響,突然跪下,“兒臣也是擔心一時沒有查實,傷了忠臣之心啊,沒想到竟忽略了慕陽,還請父皇恕罪。”老皇帝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國本比家重要,也怪不得你。”雖然如此說,但卻沒讓源王站起,反而認真的翻看起了手中的供詞,一時大殿上寂靜無聲。云彧將事情發展越發詭異,心中不由尷尬起來,只想先躲了出去才好,只是皇帝不發言,他卻哪里敢走。“說的很是清楚嘛……”皇帝將那幾頁紙看了又看,突然說道,“源王,我記得你和那右千牛衛大將軍費倫走的頗近,可是?”源王心中突突亂跳,也不知皇帝問這話時什么意思,只能斟酌著說,“費倫和我舅父有些交情,因此逢年過節也是要走動一番的,但只是尋常來往,旁的就沒有了。”“哦?尋常來往?皇兒真是宅心仁厚,尋常來往,竟然也值得你拋下你妹子,只顧替對方著急?可見你為朝廷的一片拳拳之心啊。”皇帝這番話雖語氣溫和,但話中透露的意思,卻讓源王背脊生寒。“兒臣惶恐。”當下他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再輕易出聲。皇帝似笑非笑的又看了他一眼,又問鳳離天,“那死去的刺客,你手下的人認的明白,真是費倫的人?”鳳離天恭敬說道,“是的,兒臣心中也怕弄錯了惹出麻煩,因此再三確認過,那認人的侍衛也是從外地調入京中不久,若不是如此,定然是認不出來的,侍衛還說那人在潞州是極有名的,當地許多人都認得出,想來不會有錯。”“此外,兒臣還吩咐下去,在軍中尋潞州人士前來辨認,若是軍中沒有,便去潞州找人上來辨認,務必要查清事情始末,還給皇妹一個公道。他一番話,氣的源王鼻歪口斜。刺客是他安排出去的,里面有哪些人,他一清二楚,何曾有潞州來的什么人,但看鳳離天這般言之鑿鑿的樣子,只怕那死去的幾個人里面,早有人被鳳離天掉包了。鳳離天一直接觸這件事,要真動手做點功夫,那卻是極為簡單的事情。源王咬的牙關都在吱吱著響。鳳離天又說道,“活著的那名刺客也說,他們幾個人都是才從外地調入京中,因此那位少爺才選了他們動手,但也吩咐過,不可傷害慕陽,另外,費倫大將軍似乎并不知情。”他這番話看著是為對方分辨,實際是火上澆油。不可傷害慕陽,卻又出動了這么多人,又要求將人攆到一個特定的地方,皇帝聽了,聯想到之前的事情,那里還有不明白的。心中便幾乎認定了這次事情的本質。一想到自己疼愛的女兒被人覬覦,老皇帝心中一股怒火,頓時騰騰升起,若不是多年的歷練,只怕早氣的讓人去拿了那混賬來。“人可看好了?”他語意不明,但鳳離天卻明白皇帝是在問什么。“都看好了,刺客那邊嚴加看管,至于費大人那邊,兒臣不得皇命,不敢動手。”皇帝點了點頭。“著……”皇帝的聲音,緩慢而有力,“著御前侍衛,速速拿下費倫之子費長青,嚴加看管,等待事情調查的結果再論罪,而費倫……暫時停止一切職務,聽候調查。”源王瞠目結舌。停止一切職務,那不是等于免除了官職呢,源王一時急的要跳腳,和鳳離天明爭暗斗多年,諸般經營,他才拿下了武將中的半壁江山,如今皇帝說免就免,那里不讓他心急如焚。卻一時也發作不得。但皇帝的態度不明,自己剛才的表現,又惹惱了慕陽,引起了父皇的不快,因此源王縱然心中著急,也不敢再輕易發言。說完了命令后,皇帝瞇了瞇眼,一旁的汪公公忙知機的送上熱茶,皇帝端起喝了,才又說道,“今日就先這樣吧,一切具體處置,都要等你調查的結果,另外,茲事體大,事情雖有了端倪,但僅憑區區一人的口信,不可輕易下判斷,這事牽扯了你皇妹和朝中大員進去,可是絲毫馬虎不得,皇兒,你可一定要徹查清楚。”鳳離天恭聲說道,“兒臣謹遵父皇教誨,請父皇放心,兒臣已經安排人去軍中尋認識刺客的人,也會讓人星夜趕去潞州,此處離潞州并不算遠,想來明日便會有人趕來,到時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皇帝緩緩點頭。“態度謹慎是好事,朕最看重你的,也是你這一點,作為當朝太子,你一定要穩重自持,立場公正,切不可貪功冒進,有失偏頗,可記住了?”鳳離天點頭。“既然如此,鬧了這半日,朕也乏了,那這事就交給你了,明日之內,一定要給朕一個結果,記住了。”皇帝到底心懸剛才含淚離去的慕陽公主,匆匆說了兩句,就離殿而去。幾人出的殿來,見左右無人,源王才恨恨開口。“太子爺,你好狠的手段。”鳳離天面上依舊沉靜,“比不上源王足智多謀,計謀百出。”他越是這般模樣,源王越是氣惱,“只道太子爺平時心思縝密陰沉,卻沒想到,今日也有著一張利嘴,今日果然該你得意!”鳳離天卻是微微一笑,“不敢,不過是謝源王給我這個機會,今日也想收點利息回來,若不然,你還以為我的人,真是好欺負的呢。”云彧卻是一愣,旋即心底突然狂跳起來。源王也是一呆,頓時想明白了什么,他呆愣的看了兩人半響,突然如想起什么似得,大聲笑了起來,他一邊笑著,一邊將目光看向云彧。“我就說太子爺今日竟有些一反常態,平日間就算有這樣的事情,太子爺也不會親自上陣,做這下看不上眼的事情,卻原來竟是為了這事。”他越說笑容越是歡快。“只是,不管怎么做,這頭啖湯,卻還是做弟弟的我喝了,可真是對不起太子哥哥了,有些東西,縱然你費盡心機,卻是永遠都拿不到了。”那日使用離間計后,卻未曾見到云彧和鳳離天生分,反而是洛侯一病不起,源王就已經是心中有數了,只是平時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涂,他也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