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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地握住,秦幕彬雙眼發(fā)紅的朝程穆吼道:“你當(dāng)自己不是人嗎!你是不是瘋了!”程穆轉(zhuǎn)過身,用那雙同樣帶著血絲的眼睛看著他,另一只手機(jī)械的去掰開秦幕彬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天上的云血紅血紅的,照亮了半邊天,紅日仿佛馬上要隕落于人間一般,日薄西山。程穆走遠(yuǎn)的背影被拉的長長的,形單影只的,小小的,脆弱的影子像拉成了一個藤條,狠狠的抽打著秦幕彬的心臟,鮮血淋漓。阿志的哭聲被傳的遠(yuǎn)遠(yuǎn)地,遠(yuǎn)的無邊無際,卻又仿佛咫尺天涯。第10章遇見(十)程穆坐在床邊,看向窗外的月亮斜斜的掛在樹梢,不遠(yuǎn)處傳來幾聲蛙叫,南方的天空星星很少,只有偶爾幾顆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好想哭,程穆的喉頭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東西,卡在他的脖子里,仿佛頑石一般,死死地梗在里面。程穆吸氣,硬是不讓心頭那股悲涼竄上眼睛來。可還是晚了,一股熱熱的東西在他眼邊打轉(zhuǎn),他仰起頭,仿佛一個死不瞑目的人,眼睛睜得老大,那股眼淚只得淌在眼角,下不去,于是他就這么瞪著,入了魔障一般,死死地睜著眼。眼睛澀澀的,帶著些脹痛,程穆執(zhí)拗的不肯眨眼,眼睛就好像被強行睜開然后往里面灌了很多風(fēng)一樣。忽然,眼睛好像脫離了程穆的使喚了一樣,情不自禁的,快速的,上下眼皮極輕的上下一啄,快的連程穆自己都沒感覺到,然后那一汪徘徊在眼角的淚水,仿佛終于找到了出口,就這么急急的,往程穆臉頰滑下來,留下一道水痕,被夏夜涼風(fēng)一吹,竟有種刺骨的味道。程穆痛苦的低吼一聲,像受傷的困獸一樣咬著被單哀鳴,他討厭這樣的自己。是了,連自己都討厭自己,為什么不允許別人討厭呢?也許就像程宇說的,自己生來就是被拋棄的。秦幕彬他,看見自己的舉動。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個變態(tài)吧。他一定會像其他人一樣,漸漸地疏遠(yuǎn)自己吧。那些人的眸子里,全都是自己的樣子。猙獰,瘋狂,沉悶,鮮血淋漓。儼然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只是每次他們都會遠(yuǎn)去,自己也從沒在乎過不是么。自己真的不在乎秦幕彬的疏遠(yuǎn),真的不在乎,真的不在乎。真的。不在乎才怪!程穆胸口忽然窒息般的疼。窒息般的,想痛吼!想狂奔!想抓狂!想,死。程穆痛苦的蜷縮在床上,稚幼的喉間迸發(fā)出與年紀(jì)不符的哀鳴與狂吼。每個人都帶著□□裸的感情來到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如一顆嫩白嬌軟的荔rou,每個人都純白無瑕。每個人都曾對這個世界有過好奇,每個人都曾對這個世界有過愛慕,每個人都對這個世界,有過憧憬。誰都是一樣的,沒有什么不同,誰都應(yīng)該獲得他自己想要的。誰都應(yīng)該得到愛。沒有人不同。程穆曾經(jīng),就這般天真的想過。甚至卑微的乞求過。程穆忽然傻傻的笑了。他起身走向床邊的床頭柜,木然的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樣?xùn)|西來。他站在窗前,低頭看著自己被長袖捂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手臂,哀嘆一聲,緩緩的將袖子撩開,白織燈下,一道道血珈在白玉似的手臂上縱橫分部,密密麻麻的,深深淺淺的,宛如一條條扭動的蛇在瘋狂的交纏撕咬,染出一條條血路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人愛我。程穆拿著銀亮的刀片,尖利的薄刃,在月光下瑩瑩照射下,閃著駭人而又詭異的光芒。第11章破土(一)秦幕彬陷入了一場噩夢。月光幽幽的灑在秦幕彬滴著汗珠的臉上,反射著詭異而殘忍的血腥。秦幕彬的表情極其扭曲,他痛苦的蜷縮著身子,死死的捂住胸口,嘴巴微顫,眼皮仿佛裝上了扇子,長長的睫毛不安的快速扇動。這是一場血淋淋的夢。夢里那個稚童,臉上閃現(xiàn)著秦幕彬所熟悉的淡然,悲哀。只是他在笑。秦幕彬從未見過的笑。絕望。那種痛徹心扉的絕望。仿佛此間再無所留戀。他站在極高的房頂,哭嚎的風(fēng)吹著他的衣角,額前的碎發(fā)狂亂的飛舞。舞出驚心動魄,震撼人心。他好像在說什么,蒼白的嘴角細(xì)微的張開,閉合。那雙永遠(yuǎn)黑如純玉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淡然著,一如既往的洪波亂涌著,一如既往的,讓人看不進(jìn)去著。然后他打開雙臂,仿若在擁抱來自天界最美妙的歡迎,仿佛在享受來自遠(yuǎn)方最疼惜的撫摸。他就像一只蝴蝶一樣,輕輕的往后仰,摔進(jìn)狂風(fēng)中,落進(jìn)魅鬼的口中。被猙獰的血口撕的破碎!“程穆!”秦幕彬猛的睜眼,一聲絕望到極致的嘶吼碎破沉寂的夜晚。秦幕彬胸口大幅度的起伏著,胸口滯的生疼,他慌亂的抹著頭上的汗水,心神不寧的死死拽住被單。月夜沉的詭異,靜的詭異,暗的詭異。好像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一樣。秦幕彬慌亂的感受著胸口快要破出的心臟,手忙腳亂的套上衣服跑出大門。夜色如注,月光溫柔的撫摸著大地,她趁著世界的沉寂,輕柔而愛戀的為他們鋪下一層銀白紗衣。秦幕彬在這祥和中瘋狂的奔跑,呼吸急亂,汗水像玉珠一樣滴滴砸落,砸進(jìn)泥土里,落在星辰里,閃著微弱的光。那里面,還有眼淚的味道。他要去看看。夢境真實的讓他心悸,那個叫程穆的稚童,仿佛真的就在他眼前,就這般活生生的砸進(jìn)大地里,開出陣陣驚世絕艷的血花。路程很短,秦幕彬卻仿佛走了千年。秦幕彬沒松一口氣,他像一個瘋子一樣撲到那個熟悉的大門上,敲門的聲音大到震驚天人。“程穆!程穆你開開門!程穆!”聲音顫抖到自己都無法想象。秦幕彬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緊張。他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