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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看著皇帝,沉穩的應聲:“微臣愿為陛下死而后已!”“好,很好!”皇帝笑起來,“后日便是黃辰吉日,朕在城門送將軍啟程。”第二天,祭軍。祭天,祭地,宜社,告廟,祭旗,軷祭,誓師,一連串儀式走下來,皇帝眉頭微微一皺又很快放松,臉上的疲倦一閃而過,從太廟門口漏進的幽幽斜陽中,他抬眼看著對面站著的顏卿,雙手拿起鉞遞給對面挺直了身體站著的顏卿。顏卿逆著光,皇帝根本看不清楚表情,兩個人交接的時候,他突然低聲道:“給朕好好活著,聽到了嗎?”顏卿雙手握著鉞,沉默了一下,同樣低聲回:“好。”……書房內,皇帝揉了揉額角,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莫名想起昨日顏卿在朝堂上說的那一句話,不由得苦笑一聲,死而后已……他相信顏卿絕對會這么做的,所以他才會在誓師的重要關頭和顏卿說那樣一句話。明知道那里是太廟,卻還是把這句有違禁忌的話說了出來。畢竟那個要領兵的人是顏卿。“陛下,該喝藥了。”德慶端進托盤,小心的開口,皇帝拿過藥干脆地一飲而盡,不多時就覺得有些昏昏沉沉起來,看看天色也是不早,便回了寢宮休息。半睡半醒之間,唇上一溫,隱約是顏卿的氣息,帶著夜色的寒涼撲面而來,他下意識的張開口接納了這個宛如一場夢幻的吻,然后陷入了更深的睡意之中。清晨,皇帝扶著額頭從床上坐起來,摸摸自己的唇,皺眉下床,若有所思的看了身邊伺候著的德慶一眼,德慶低下頭,背后冷汗直冒。不過最后皇帝還是沒有說什么,洗漱穿衣。正午,城門外,皇帝親手將虎符交給了顏卿,看著他接過虎符收入懷中,拿起自己的送行酒仰頭一飲而盡,然后回身對著眾大小將領高喊:“滅滑國,揚國威!”“滅滑國,揚國威!”眾將領隨著他一同呼喊,聲音如滾滾悶雷從大地上傳了出去,皇帝帶著笑看這些精兵驍將,只覺得一股豪情沖天而起。他云國,再也不是任人欺侮的弱國了!馬蹄聲漸漸遠去,揚起的塵土也早就偃旗息鼓,皇帝看了一眼顏卿離開的方向,轉身上車,對著車外的德慶吩咐:“回宮。”德明在宮門口等著,大老遠見到皇帝的車架松了口氣,很快臉上被另外一種緊張取代,他快步上前跪下,對著剛剛下車的皇帝磕了個頭:“老奴有罪!”皇帝愣了愣,上前把他扶起來:“何事這般慌亂?”“忘憂和那個名叫含笑的宮女不見了!”德明心驚rou跳的等著皇帝的反應,忍不住嘆了口氣,心知這兩個人被皇帝如此看重肯定是有特殊的用處,可是他居然搞砸了……皇帝怔了怔然后笑:“無礙,是朕把她們送走的,她們是時候該去到她們應該在的地方了。”德明大大松了口氣,擦了把頭上的汗站起來,皇帝溫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受驚了,這樣吧,前些日子西林那邊送上來一件珊瑚,朕也沒什么用,看你喜歡,便拿走壓壓驚吧。”德慶羨慕嫉妒恨地看著由大悲轉到大喜幾乎要欣喜若狂的德明,默默地想,他也想受受驚啊……作者有話要說:皇帝(瞇眼):朕似乎感覺到了那碗湯藥什么不對。德慶:啊哈哈哈哈哪兒能啊那可是純天然的草藥啊哈哈哈哈……皇帝(輕柔的微笑):這件事暫且擱著,朕聽說你想受驚對吧?德慶:德明你快來救我啊啊啊啊!皇上又黑化了!第6章鐘馗腰牌急行軍了兩天,顏卿手下帶著的人明顯有些疲憊,正要找個地方扎營休息一下,顏卿突然抬手止住了他們的動作,瞇著眼睛看著前方明顯異常的竹林。這四周都是荒山野嶺,這個竹林明明也該是寂寥無人的地方,卻有滾滾炊煙從竹林中冒出來。他抬起馬鞭抬了抬有些沉重的鐵胄,聲音從臉部的護甲下傳出來,有些悶悶的:“去看一眼前面到底是什么情況。”副將恭敬的點點頭,打馬上前,不想竹林中突然出現一群人,警惕的攔在他的馬前。副將不由得拉著馬繩退了一步,皺眉低喝:“什么人?”領頭的一個人遙遙對著顏卿拱手,朗聲道:“來者可是忠勇將軍?”副將仔細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低聲嘟囔:“嘁,怎么會是個小白臉。”顏卿打馬上前,遠遠的看著那群人:“我是。汝等何人?所為何事?”“太好了!”那人掏出一枚腰牌,抬手扔給副將,副將小心地檢查了一遍,才回到顏卿身邊遞給他,與此同時那人的聲音也響起來:“微臣是奉皇上之命,在此迎接將軍,竹林內已經備有熱飯。這個竹林十分隱蔽,將軍放心的在這里扎營便是。”顏卿沉默地垂眸打量著那塊腰牌,被護甲遮蓋住的臉上看不清表情,他不動,副將等人自然也是站在原地,并且對著對面的人露出一點明顯的敵意。洛云舒臉上依然是瀟灑自如的笑意,只是心底隱隱的打鼓,手心里也出了一層薄汗,所以說這是怎么回事?忠勇公要違抗皇命造反了?顏卿什么也沒有想,他只是……在握著腰牌發呆,回過神來發現兩邊已經是劍拔弩張的氛圍,略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他神態自若的把腰牌往自己懷里一揣,平靜的吩咐:“跟他們走。”“是!”顏卿手下的兵將們回答的鏗鏘有力,洛云舒拿眼睛瞅著顏卿,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到嘴邊兒的話給咽了下去——將軍,您這么明著搶一塊兒小小的腰牌真的好嗎?不過還有什么辦法呢?洛云舒回頭看看自己手下可憐巴巴的那么一點兒人,論拳頭比不過人家的大,論人數沒有人家的多,所以……不就是一塊腰牌嘛!他忍!憋著氣,洛云舒把顏卿他們領進竹林里,竹林中間卻是別有一番天地,一個方圓一里的空地旁邊還佇立著幾座竹屋,看起來似乎是做飯的地方,此時正是飯點,一股子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副將動了動鼻子嗅了嗅,驚喜道:“將軍!有rou!太好了!”洛云舒聽得奇怪,在一旁插話:“軍隊中很難吃到rou嗎?每年皇上批下來的軍餉數目不是也挺不錯的嗎?”副將喉頭動了動,想到了什么干笑著岔開話題:“啊哈哈哈哈不過是因為我們當兵的這群大老粗都是一窮二白的嘛!每次吃rou都是這么稀罕!你們不懂!”洛云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副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拍拍胸口長出了一口氣。顏卿沒有關注副將的處境,只是隔著衣服按上了那枚腰牌,腰牌正面是代號數字,背面雕刻的正是鐘馗的畫像。木刻的畫像凹凸不平的觸感從他指尖傳過來,他的思維卻早就偏離到了另一個地方。鐘馗當道,百鬼不侵。——朕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