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

看著門口停著的豪車，幾個衣著暴露的女人花枝招展地從里面走了下來，經(jīng)過我和趙旗時，她們煙視媚行地朝我倆瞟了一眼。我想起了剛才包房里那些女人，拉住趙旗問：“那些女的什么時候來的啊，她們干嘛的？”

“哪些？”趙旗伸手?jǐn)r的。

還有哪些？不就剛坐你旁邊那些？

因為要喝酒，所以他沒開車來，我跟在他后面，刨根究底：“就那些，剛包廂里那些，是小姐嗎？”還是該叫公主？

高中畢業(yè)才僅僅一年多的我，尚不習(xí)慣這種成年人的消費方式，我覺得趙旗也不應(yīng)該習(xí)慣。

“是吧。”趙旗簡短地回答，沒有和我多解釋的意思，一輛的士在我們面前停下，他打開車門直接把我塞進(jìn)車內(nèi)，告訴司機(jī)酒店的名字。

“她們賣yin嗎？那個橙子嫖妓？”我相當(dāng)“純潔”地睜大了眼睛。

的士司機(jī)聽見我問的話嘴里正喝的水差點沒嗆出來。

“哈哈。”趙旗笑，好像我問了什么很有意思的問題。

很好笑嗎？有什么好笑的？！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小兒科啊！

我瞪著他，他不動聲色地望著前方，路燈時近時遠(yuǎn)，他的臉在不怎么樣的光線條件下忽明忽暗，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能很執(zhí)著地一直盯著他看，他也嫖妓嗎？這個問題我不敢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即使他說不？又有什么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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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嫖妓嗎？？”

可是盡管再沒意義，一回到酒店，我還是迫不及待地問了，胡思亂想了一路，他還沒說啥呢，我自己已經(jīng)把自己虐了一番，幻想永遠(yuǎn)是培育心痛的沃土。

“你覺得呢？”他脫掉上衣，準(zhǔn)備去浴室洗澡。

“我不知道啊！你朋友都嫖！我怎么知道你？？”我跟著他沖進(jìn)浴室，一副隨時要制裁他的樣子。

“……”他看我一眼，勾起嘴角，眼睛里浮動著惡意的笑，打開花灑，水從里面噴涌而出，聲音很響。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沒有妓｀女，我們中國每年要多多少婦女被強(qiáng)｀jian？”他笑笑，那種被他當(dāng)成小孩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

閉上嘴巴，我非常不喜歡他那種眼神，就好像我生活在美好的伊甸園，是個不通世事的白癡。

的確，我沒太接觸過這類事情。在我的生活圈子里，大部分人還是單純干凈的學(xué)生，高中時候，我聽說過有同學(xué)在家打電話叫小姐，而且還是個帥哥，當(dāng)時我就和聽笑話似的，只覺得很好笑，認(rèn)為這是樁糗事。而現(xiàn)在，我們宿舍最猥瑣的老曹，他最多也只是看A片YY一下波多野結(jié)衣……

不知不覺中，我還停留在高中時期那個和李海洋他們損老師，翹體育課，開黃色玩笑的階段，可趙旗卻好像已經(jīng)一只腳踏入了成年人的社會，那種成熟世故甚至還有點同流合污的他是我既陌生又害怕的。

我走到花灑底下，熱水打濕了我的臉，我的衣服，透過濕掉的眼睫，我有點崩潰地看著趙旗。

“你也和他們一樣嗎？”我大聲問。

他邊沖頭邊轉(zhuǎn)過臉，凝視我一會，見我如此認(rèn)真，他笑了笑。

“喂！不準(zhǔn)笑！回答我！”我大聲說，摁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封閉浴室的玻璃門上推。

由于一時沒控制住力氣，所以趙旗算是撞在了門上，門被撞得嗡嗡作響，他頭發(fā)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流淌下來，我?guī)缀踉谒苍陂T上的瞬間就也立刻松開了手，可他仍然捏住了我的下巴，眼睛像是野獸聞到血那樣，忽然變得凌厲。

“你好煩啊，哪來的這么多問題。”他勾起嘴角說。

“我沒有問題，是你有，你變了……和高中不一樣了……”我低下頭，不知道該怎么說。

“……哈。”他啞然失笑，喉嚨有點嘶啞。

“蕭遙，寶貝兒，你都大二了，怎么還總想著高中呢。”他說，抬起我的臉，強(qiáng)迫我看著他。

“就算我變了吧。反正你愛怎么說怎么說。所以呢？變也有問題？”他陰沉地看著我，聲音里的低氣壓越來越集聚。

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我趕緊搖頭：“變沒有問題，我不是說你和高中不一樣就是有問題，我……嗯……我不知道該怎么說，趙旗。”

我猶豫著，組織言辭，有點虛偽：“我是……我是覺得你在我前面，我追不上你……”

“我接受不了的東西你覺得沒什么大不了，我以為你不屑的東西說不定你還覺得很新鮮很刺激……”

說到刺激那兩個字時，我甚至覺得自己都有點心痛。

“刺激個屁！！”

他極度不耐煩地打斷了我，我愣住，咬了咬嘴唇。

“難道不刺激？？”我說：“難道這么多美女坐你旁邊，你會覺得不好玩？不開心？”

“我開心什么了我？”他語氣很兇，濃眉擰緊：“是不是要我也最好和你一樣，永遠(yuǎn)像個小孩，看什么都不順眼，人一多就發(fā)呆看手機(jī)，天天宅寢室里啃漫畫玩游戲，是不是這樣你就高興？”

“你說什么！！！！”我一把把他推開，帶著點距離看他。

“我哪里惹到你了？？？”我異常激動地問。

“……”

他沉默地看了我一眼，直接往浴室門口走。

“站住！”我大吼，追上去，拉住他的手：“你說清楚啊！！你還看不上我了是吧？我還讓你不滿意了是不是？！”

“我沒這意思！”他也反駁，聲音比我更大。

我們彼此對視，我是越來越氣，還夾雜著一股羞恥感，他的表情卻好冷靜！吼完我之后似乎在努力收斂情緒。

“睡吧。”他說。甩開我的手。

“不行。”我攔住他，胸膛劇烈起伏：“你說清楚，趙旗，你是不是對我不滿。”

開口前義憤填膺，說出來卻又覺得鼻酸：“你說啊，你是不是……？說清楚！！！”

“說什么說？還要怎么清楚？！”他皺著眉：“你是我的人，我喜歡你，就這還不夠？！在一起三年了，我說過你什么？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對你不滿有意義？最后都成了你和我鬧的理由！我他媽自己給自己找罪受才會對你不滿。”

“……”我努力消化他的話，話糙理不糙，我聽出來了：

1.他愛我。2.他對我有不滿但是因為不滿也沒用所以他也不會不滿。3.他覺得我經(jīng)常和他鬧。

……他TNND還真是一個滴水不漏的人。

“你到底在不高興什么，蕭遙？”他問：“你想我怎么做？”

我沉默著。

“我想你……”我說，其實我一點也不想改變他，我喜歡的就是這個和我不一樣的他。

可是……

“我不喜歡你隨時都有可能出軌……”我蹲下`身，抱住自己的頭。

我覺得自己很迷茫，很痛苦：“為什么你身邊老有這么多誘惑，我不知道為什么？趙旗？我覺得好不安全……”

“是我的問題，是嗎？”他走了過來，手放在我頭上。

我搖頭。

“我做得不夠好？對不對？”他摸著我的頭發(fā)，繼續(xù)說。

“趙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