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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開始被培養了,可跟柳柳同一批進坊的女孩兒都學了半個月了,只有她還在為流音跑腿打雜,一切就因為流音在眾人面前隨意的一指:“這個我要了,就當個粗使丫鬟服侍我吧。” 如日中天的花魁與無足輕重的幼苗,孰輕孰重,彩繡坊自然會衡量,柳柳的命運就這么輕易的轉了個彎,被輕飄飄地放棄了。 “我恨流音!都是因為這條老母狗,我才沒了出頭的機會,將來我一定要報復她!”柳柳說的咬牙切齒。 七歲的女孩張口就是一嘴渾話,內心渴望的也是成為娼|婦中的佼佼者,倘若還在前世,甄素泠只會覺得她可笑又可悲,早冷聲趕人出去了。良好的教養令她面上不會顯露些什么,可仍是極其鄙薄無禮粗俗的蠻婦,現在她聽這些話,腦子自動濾過了粗詞,吃著梅子態度敷衍,“……嗯,的確很慘。” 柳柳的淚掛在頰上,還沒有完全落下去,甄素泠下一句就漫不經心的飄來,“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你雖沒讀過書,可天生就是個適合在歡|場逢場作戲的料,這點……” 說到這,她故意停下來,感受到柳柳突然加重的呼吸,又惡作劇似的轉了口風。 “……這點我很欣賞。” 心里的大石猛地落了下去,柳柳輕輕呼出一口氣,面上依舊憤憤,“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我真的討厭流音,非常非常非常討厭,恨不得她去死的那種討厭!” 甄素泠果盤里的梅子沒了,興致也隨之下降,她瞄了眼柳柳,將邀柳柳進來好讓金鈴再拿一盤梅子的想法壓了下去。 柳柳性子野身上又臟,一會在自己房里發了瘋弄壞了東西可就麻煩了。 因此她就隨口接道:“哦?是嗎,那你貼身服侍流音,怎么不一碗砒|霜直接灌下去毒死她呢?” 柳柳聽完啞口無言,看上去很震驚的樣子。實際上,她也的確很震驚:她是每天在內心詛咒流音去死不錯,可要親自下手殺人,她沒那個膽。 甄素泠見她不說話了,也不知嘲弄誰似的,“所以說……也沒那么恨嘛。” 柳柳咬著牙低頭,握緊了雙手。 真要恨毒了一個人,下毒算什么?生啖其心肺都干的出來。就像甄素泠用烏毒香毒死那個賤|女人的時候,賤|女人臉上那不可置信樣子簡直令她心里無比的暢快。 真當她是軟柿子了不成。 后來她以命抵命,耳邊程庭朗痛苦的嘶吼與哀求猶存,甄素泠閉了閉眼——他哀求甄素泠別死,將自己的心意剖開如同赤子,再無一點的保留與隱瞞,然而一次次的隔閡,最終使他們走到了那樣的境地,只能可惜了他對她的一番情意。 這回……這回絕不會到那般境地。甄素泠在心里默默道。 憶起舊事,甄素泠的情緒猛的低落了許多,也沒心情再同柳柳周旋,直接態度不客氣地趕人:“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柳柳不可思議:“你、你剛才說了欣賞我的!”她格外強調了欣賞二字。 甄素泠同樣望向她,語氣冷漠:“所以?我欣賞你,那又怎樣?” 她逗貓一樣的行為惹得柳柳徹底炸了毛,將心里話一通嚷了出來,“你!你難道不打算教我跳舞嗎?” 前幾日全坊都知道了甄素泠是夷光夫人的關門弟子,一舞動人至極。頓時,眾人對她的忌憚羨妒又因此提升了好幾度。 美人輕輕嗤笑,話語刀子似的卷在柳柳的身上,刮得她鮮血淋漓,“是誰說,我只是個千人騎萬人|cao的婊|子的,怎么,這么快就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了?” 甄素泠現在將這些腌臜話說出口,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反倒柳柳身子微微顫抖,像是被人重擊了下,這時她似乎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解釋聲也摻雜了一絲羞愧,“我……我那天一時糊涂氣過頭了,我來這本來就是為了給你道歉來著的,只是流音突然來了,所以就打斷了我的……” “是什么讓你認為,我一定會免費教你?”甄素泠毫不在意柳柳的道歉,打斷她結結巴巴的解釋,直接切中要害。 她甚至學著柳柳,同樣著重強調了免費二字。 誰知柳柳的反應十分出乎人意料,她揚頭自信反問道,“我的資質萬里挑一,以后下一任花魁絕對是我,你又憑什么不教我?” 能夠成為花魁的師父,這是多大的榮耀,柳柳想,甄素泠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絕自己?又憑什么拒絕自己? “就憑你沒束脩。”甄素泠也不知是被柳柳奇葩的腦回路氣到了,還是徹底放棄了與其攀談,她扯了扯嘴角,直接點出這個殘酷的現實。 然而甄素泠忘記了柳柳壓根沒讀過書,她聽完眼中只有詫異,“什么蜀繡?你喜歡蜀繡?可我還沒學蜀繡針法。” “我的意思是,你沒銀子。”甄素泠冷冷戳破了柳柳的裝傻充愣。 轉來轉去,還是說到了銀子身上,柳柳心知是避不過去了,她咬了咬牙,突然攀上窗沿爬了進來,又撲通一聲跪在甄素泠面前,砰砰給她磕頭道,“甄jiejie求求你,教我跳舞吧,你讓我干什么都行,現在流音處處折磨我,你是我唯一的指望了!” “哦?是嗎?” 甄素泠聽完她的話,語氣稍稍溫和,尾音也微微上揚些許,柳柳以為有戲,抬頭正一臉希冀地看著甄素泠,誰知眼前人耐著性子接著道,“既然流音可以處處折磨你,你覺得……我就不行嗎?” 柳柳聽完,一下子白了臉,整個人幾乎搖搖欲墜。 唯一的指望?誰又是誰唯一的指望?這世上人總不能被路憋死,只要柳柳想,絕對能找到出路。更何況,就算她真是柳柳唯一的指望又如何?老天爺就規定了她必須要救這條養不熟的狼崽子嗎? 甄素泠目帶寒光的從座椅上起身,此刻才顯露出她真正的面目,“柳含情,你最大的敗筆,就是對女人毫無耐心,覺得她們最蠢笨,最好糊弄,殊不知正是為了針鼻兒大小的事都能計較個沒完的女人,也最能將你壓制的活活動彈不得。” “你走吧。”她扭過身,不想再同柳柳多說。 柳柳現在還未改名,不知道柳含情是誰,她直接忽略了這個有些異樣的名字,向前膝行想要抱住甄素泠的大腿繼續哀求,誰知甄素泠躲的更快,rou眼可見,她的面色也變得極差。 “你再糾纏下去,我就讓花嬤嬤挑了你的手筋,叫你提前出坊。我記得某些有惡癖的客人,最喜歡這種沒有發育完整的,嫩|苞似的小女孩了。” 用這個做威脅,柳柳總算有了些怕意,她瑟縮著身子,眼中仍漾著怨恨。見事情沒了轉圜的余地,干脆也硬氣道,“你剛跟流音說的話,我全聽見了!你就不怕我出去說給坊里的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