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抬的笑道。

葉修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喻文州這話聽起來怎么都有點雙關的味道。以前在賽場上時，他開嘲諷是無差別的，一般人都是無視，看到了也裝作沒看到，但喻文州總是應對得體，態度謙和，讓他的調戲和挑釁都像墜入云里一樣聽不到聲響，也失去力度。在藍雨的這段時間，葉修才認識到，喻文州的垃圾話水準完全不輸給他那位艷冠聯盟的搭檔，只是黃少天以量取勝，喻文州卻只在于質。所以說喻文州不在場上玩什么垃圾話心理戰，不管是不是因為手速的問題，絕對也是他心還不夠臟的一個證明。比起某些慣于沒下限的家伙來說，這人的比賽道德準線相當之高。

但是對著葉修，喻文州就不一定這么有節cao了。

就好比他們明明胡作非為了一整晚加上白日宣yin了一次，倆人洗漱完畢上床之后喻文州還是摸了過來。

“還要？年輕時做這么多，小心老了腎虧啊。”葉修按著喻文州正在揉弄他小丁丁的手不讓他動。“不能再來了，快被磨成針了。”

“腎虧也是你在我前頭，我還能多為你奉獻幾年呢。”喻文州咬他的耳朵，葉修不讓他揉前面，他就從善如流的往后摸：“不磨你的，磨我的。”

葉修笑了：“你確定？過幾年我身邊有沒有你都還不好說吧。怎么就想到那么遠了？”喻文州的手指重重的戳了進去，他一次用了兩根手指，葉修被激得急喘了一聲，說不出話來。

葉修的話無禮到傷人，哪怕是寬容如喻文州，也一時沒有出聲，他確實被傷到了。

葉修背對著喻文州，他們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只靠著手指與洞口的交纏連接雙方身體。這是一個很好的隱喻。

但是喻文州迅速調整了過來，他沒有沉淪在葉修暗地布下的陷阱中。

喻文州緩慢推送著手指，一點點把里面擴開。葉修不再說話，隨著他的動作而輕輕喘息。

他認識的葉修，再嘲諷也不會去傷害別人。這是他的本性。哪怕是再無心的話語，能夠傷人也是因為帶了言說者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惡意，但是這不會發生在葉修身上。他的性格中沒有任何惡意的存在。

那么，當傷害造成時，唯一存在的可能，就是葉修試圖讓他的語言達到這樣的效果。

可是被看穿目的的攻擊還是攻擊嗎？被看穿目的的埋伏還是不是埋伏？也許還會是的，它變成了原先的獵物反向設置的埋伏。

葉修為什么要試圖傷害他，這個命題足夠讓喻文州打發掉一千個夜晚。但此刻不是他關注的重點，他更不可能愚蠢到向葉修去尋求答案。他此刻只想先向葉修索要一點補償，或者給予葉修一點補償——為了被葉修那句話傷到一瞬間差點掉出眼淚來的自己，或者為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只想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炮友，一次次的把送到眼前的幸福無情推開的傻得讓他心生憐惜的葉修。

（14）

喻文州當真沉得住氣，葉修不提，他就當自己什么都沒說過。

在藍雨接下來的日子里，喻文州不再在葉修面前進行任何類似表白式的暗示。以至于葉修都回憶了一下那天，喻文州口中的漂亮的追求對象是不是真的是在指自己（他的記憶已經出現了偏差，漂亮不是喻文州說的）；而自己那晚對他說的唯一一句重要的話，是不是類似于感覺到喻文州移情別戀之后的負氣吃醋。

葉修發現這個假設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是，那么喻文州這些天的沉默顯然是在逃避他的“吃醋”。因為喻文州只是把他當成一個純炮友，并不想對他負責或者解釋什么，而在藍雨眾人面前的表白更像是一個暗示，讓他知趣一點，不要對他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這樣一環一環推理下來，從邏輯上竟然要比葉修以為的那種狀況更加合理。

可是喻文州是這種人么？

喻文州為什么不能是？只允許葉修自己對他只是抱了單純身體上交往的心思，就不允許喻文州也是這樣想么？如此一來豈不是更合自己的意？葉修想。他連在感情上對對方產生拒絕的愧疚都不必，充其量需要承擔一些“他對喻文州怦然心動喻文州卻rou都不rou他”的形象損失。而葉修哪會在意什么形象。

如果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葉修在自作多情的話，那么事情解決起來就太簡單了，雖然葉修在推理的過程中產生了輕微的不快。在G市的這段時間，他可以繼續享受和喻文州在生活上的陪伴，以及身體上的相互滿足，等他離開之后，這種孽緣也就會隨之淡化。

從蘇黎世到G市，葉修回憶著他們交往起來的前因后果。喻文州確實沒有對他說過什么，雖然一直在不動聲色的對他好，可是兩個人的關系有了實質性的進展，也是因為葉修推了關鍵性的一兩步。他們連喜歡都未曾互相說過，卻已經將彼此的身體探索和了解到了極致。

可葉修也沒有忽視另一種可能。但這種可能會讓葉修覺得有點焦躁。喻文州看出來他的拒絕了嗎？他不再提關于感情和未來的事情是否也是因為感受到了他的拒絕？葉修摸不清喻文州在想什么，而不知道意圖和想法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而且這時候的葉修竟然再也找不到由頭，給喻文州和他的關系一個明白的快刀斬亂麻。喻文州不提，他就沒有機會。

那么，保持現狀，按兵不動。

等時間帶走他，讓時間解決這一切。葉修最終這樣決定。

這段時間他們表面的關系反而上升到了有史以來最默契和諧的程度，喻文州也在成長，葉修的到來的確給他在戰術方面提供了更加全面新奇的思路，如果說平時隊內的討論更像是針對于現有戰局的分析和預測，而且技術層面的東西更多，那么葉修的視角顯然更加深遠，他不只會看到即時的戰斗，也會看到當事人作戰思路和手法的變遷，甚至揣測透這之中的心路過程；他不只會看到一場比賽的輸贏得失，也會看到這個隊伍是如何成長和完善自己，以及為了做到更好的進步，要從具體哪些方面去補充。這些想法喻文州也有，平時也經常和黃少天討論，但畢竟沒有葉修這樣全面而一針見血，睿智得足以做一位導師。而葉修在和藍雨，主要是和他交流這些想法時，那種由衷的專注和心意相通的喜悅，完全不加掩飾的從他身上流露出來。

如果說葉修是一把鎖，要擰開他需要一把刻著精密齒紋的鑰匙，喻文州想，他至少找到了其中正確的一個突起。

而他們的身體也有了比較投契的節奏。常規賽已經開始，他們節制了很多，但緊張而有規律的生活讓限量供應的情事的滋味變得更加甜美。喻文州的技巧愈發精湛，葉修經常覺得自己要被折騰得死過去，但越是這樣就越是銷魂，這種味道他戒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