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悠走出水池，“醒了。”

晶瑩水珠劃過秦明悠的胸膛，類似的場景顧塵見過，在夢里。

秦明悠將顧塵從頭看到腳，“那個，我的衣服。”

顧塵頓時如同一只受驚的貓兒，跳下臥榻，“對不起！”

秦明悠挑出外袍，披在了顧塵身上，再將人抱回到臥榻上，才拿起剩下的衣服往自己身上穿，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沙啞，“你既然醒了，那白蛹的那部分也好了吧。”

顧塵感受了一下，神色古怪，支支吾吾的，“出了點，小問題。”

當形成白蛹的銀絲散開來時，秦明悠的眼睛亮了，而顧塵則是捂住了自己的臉。

床上，一個白糯糯的小嬰兒，蜷縮著手腳，眼睛緊閉，一副不愿意面對現實的樣子。

秦明悠拿出一個薄毯將小嬰兒包裹好，抱在懷中，對身邊的人，“塵兒，你不能總將意識放在一個身體上。”

薄毯擦過嬰兒幼嫩的肌膚的感覺讓顧塵身體微微顫抖。

雖說身外化身就相當于本人，但還是有區別的，身外化身相當于一個副體，而顧塵的主體則是那個嬰兒，主體對副體的影響，比附體對主體的影響要大的多，在加上現在顧塵的控制力要對半分，所以當秦明悠將顧塵擋住臉的手拿開時，就發現顧塵鼻子發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顧塵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我忍，我忍，我忍不住，“哇！”

隨著秦明悠懷里的嬰兒顧塵哭了出來，他身邊的大一號的顧塵也哭了出來。

兩個顧塵都哭得直打嗝，大號顧塵：“師尊、我、嗝、忍不住、嗚……”

而秦明悠懷中的嬰兒，還不能說話，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秦明悠看了看身邊的，又看了看懷里的，一時不知道該安慰哪一個好，“是不舒服嗎？”

“薄毯，嗚，難受。”

秦明悠手忙腳亂地拿出一件里衣替代了薄毯，上好的綢緞面料讓顧塵好受多了，顧塵伸手就要抱“自己”，“師尊，你別管了，讓我哭會兒。”

秦明悠避開了顧塵伸過來的手，“沒事。”

秦明悠學什么都很快，在經歷了剛開始的一陣兵荒馬亂之后，他很快就熟知了如何抱才能讓顧塵感到舒服。

和一個嬰兒感官共享的結果就是，顧塵的言行舉止都有種錯亂的感覺。秦明悠一直都很有耐心的陪在顧塵的身邊。

被仙氣改造過的身體，并沒有表面上的那么脆弱，不需要吃喝拉撒睡，而且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著。

五日之后，外表為五歲的縮小版顧塵，和正常版顧塵，并肩蹲在雪地里，人手一根木棍，一人在寫“明”，一人在寫“霄”。

兩人同樣是是嚴肅的表情，但在縮小版顧塵的臉上顯得尤為的可愛。

“塵兒。”

兩個不同的字上出現一道相同的劃痕。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師尊。”

秦明悠將一個潑浪鼓到縮小版的顧塵的手里，想了一想有塞了一個在正常版的手里。

兩個顧塵都配合的搖了搖手里的撥浪鼓，“謝謝師尊。”

正常版的顧塵垂下眼眸，一動不動，縮小版的顧塵則是仰著腦袋，張開雙臂，“師尊，要抱抱。”

明明秦明悠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但顧塵仿佛在他的身邊看到了粉色的小花。

配合著秦明悠親親抱抱舉高高，縮小版的顧塵“啪唧”在秦明悠臉上親了一口，這是這幾日，顧塵和秦明悠每天都要有的互動，這也是為了彌補秦明悠心里的遺憾。

秦明悠一手抱著一個顧塵，另一只手牽著另外一個顧塵，我們下山去逛逛。”

身外化身顧塵一直都是黑頭發，為了防止遇上熟人，顧塵將黑發變成了白發，并將修為壓制到了元嬰初期的樣子，秦明悠也變成了顧念悠的那副樣子。

“師尊。”

“嗯？”秦明悠微微偏頭，“哥哥叫我什么？”

“……小悠……”

顧塵看著高高興興抱著自己主體走在前面的人，他忽然意識到了秦明悠的又一個屬性――戲精。

“小師叔……顧師兄。”沿途的弟子紛紛對顧塵和秦明悠打招呼。

顧塵二人走遠之后，那些弟子紛紛交頭接耳，“顧師兄的眼睛好了，還有兒子了……”

“那少年白頭，絕對是親生的……”

很快顧塵的眼睛好了以及他有了一個五歲大的兒子的消息很快就穿變了整個上清宗，傳到了清云子的耳朵里：“難怪之前老祖，吩咐底下的人去買小孩子的衣服。”

顧塵：“……”人言可畏啊。

秦明悠才不管他人怎么想，他下山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買衣服，顧塵一天一個樣，他得將所有大小的衣服都準備好。

一路逛下來，小顧塵的頭上多了一個虎頭帽子，手上還拿著一個竹編螞蚱，秦明悠評價：“很可愛。”

顧塵有氣無力地道：“你喜歡就好。”

“累了？”

“還好。”顧塵搖了搖頭，“師……你當初是怎么適應的？”

“下棋。”秦明悠看著顧塵崇拜的眼神，笑了笑，“一開始也會有拿錯棋子的情況，不過后來就好了。”

“那……心魔呢？”

秦明悠用一種毫不在意的語氣道：“我們能知道對方的想法和記憶，除了將他關起來，我沒有其他控制他的辦法，當然，他也無法控制我。”

“原來是這樣啊。”顧塵的話另有所指。

“但是。”秦明悠看著顧塵，“那個時候，我的心魔還沒完全成型，對你出手的人確實是我。”

兩人停下腳步，顧塵看向秦明悠，秦明悠抱著縮小版的顧塵看向前方，“我做的事我不會不承認，也不會推卸責任。”

秦明悠深呼吸了一下，扭頭看向顧塵，“你覺得呢？”

“若師尊覺得內疚。”顧塵笑了，“就對我好吧，只對我一個人好。”如果千萬句的“沒事”都無法消除那人心中的內疚，那就給他指出一條明路。

“能具體點嗎？”秦明悠問。

顧塵想了想，“比如，給鳳九當娘親。”

這句話說完，顧塵就覺得自己有些口不擇言了，誰知秦明悠居然答應了，“好啊。”

秦明悠掂了掂懷中的小顧塵，“我們這樣像不像一家三口。”

“不像！”自己大概被反調戲了，顧塵心想，為了不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顧塵強行轉移話題，“你若是與我……心魔會如何，消失嗎？”

“不是消失，是融合。”秦明悠一邊往回走一邊和顧塵解釋，“正因為分離出了他，我的感情并不完整。所以你也沒必要糾結心魔是不是我的問題。”

顧塵有些奇怪，他并沒有覺得秦明悠有哪方面感情缺失。

“我對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