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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讓你們……” 不等趙儉說完,大殿外突然傳來鏗鏘有力的踢踏聲,還有一句震人心弦高亢的聲音:“太子殿下,您要叫的是他們嗎?” 陳晟一身兵甲,氣宇軒昂, 左右手各拎了個人頭,走進大殿后,抬手一扔,把人頭拋向趙儉,新鮮出爐的人頭還滋著血水,撞上地板后一個“轱轆”滾到趙儉腳邊上,另一個落在林辰錦邊上。 林辰錦嚇得踉蹌坐倒在地,他畢竟是讀書人,沒見過這些血腥的東西,唇瓣開開合合半天,任是沒吐出一個字。 同樣,趙儉只看一眼人頭,便心悸呼吸急促,這兩人都是他安插在皇宮的禁軍首領(lǐng),如今卻都成了刀下亡魂。 再看大殿的那些士兵,沒有一張臉是趙儉熟悉的。 怎么回事?他的人都去哪了? 趙儉在心中問到。 “把人帶上來。”陳晟對大殿外又吼了一聲。 緊接著,兩個士兵抬了一副擔架,上頭坐著一位面黃如枯槁的女人,她蠟黃的頭發(fā)勾纏打著結(jié),臉上顴骨高高凸起,顯得眼珠子格外圓。再往下看,她的兩只腿被木板固定著,像是斷了一般。 許婳朝女人看過去,面生的,她不認識,卻在她開口的第一句,猜出了她的身份。 余氏的腿是被梁國舅親手打斷的,故而看到朝堂上的梁國舅,心里的恨連帶斷腿的疼一起溢滿心頭,說話時牙齒恨得打顫,“梁璞,你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話還沒說完,余氏的眼角如噴泉般,黃豆大的淚珠嘩嘩流。 梁國舅沒料到余氏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明明把余氏安排在城外農(nóng)莊,這段日子太忙沒空解決她,誰知現(xiàn)在給他留下一枚巨型□□。梁國舅的臉上快速閃過一抹震驚,依舊嘴硬道:“哪里來的瘋女人,別亂認人,我可不認識你。” “呵呵。”余氏邊哭便罵,“我十六歲進梁家為妾,至今十年有余,你們不信皆可去梁家抓個仆人來和我對峙。你斷我雙腿,灌我□□日夜折磨,不就是怪我把太子是你兒子的事告訴梁達嗎!” 說完,余氏的手指向太子。 趙儉聽了,瞬間腿軟有種無力感,這種就是死都不能公之于眾的秘密,卻被一破落戶給當眾扒了出來,趙儉除了恐懼,還有種長了痔瘡卻脫褲子給眾人觀賞的感覺,他指著余氏,呵斥道:“哪里來的潑婦,你別污蔑孤,孤是皇后親生,父皇的親兒子!這都是有記檔的。” 皇家重視血緣關(guān)系,就連皇上與哪個妃子同房都要記檔,更別說是妃子皇后懷孕,又何時生產(chǎn)了。之前梁皇后在后宮一手遮天,權(quán)力極大,才能瞞天過海。 余氏說了那一大段,明顯累極了,大口喘氣,面對太子威喝,一時有點緩不過來。 這時,扶著元崇帝的趙胥冷呵一聲,“親兒子?呵呵。這世上有親手給父親灌□□的親兒子嗎?皇兄您今日,怕是糊涂得了癔癥吧。”頓了下,對陳晟道,“陳將軍,把那兩個小太監(jiān)帶上來,讓本王這位好皇兄死死心。” 陳晟:“微臣遵旨。” 陳晟退下,不一會兒拎了兩個小太監(jiān)進來,都是仁政殿伺候的,兩人被抓后早受過審訊,這會子到了朝堂上,便全招了。 “皇上饒命啊,都是太子殿下讓奴才給您灌□□的,奴才命賤,不得不答應(yīng)的啊。” 說完,兩小太監(jiān)連續(xù)磕了好幾個頭,陳晟踹了其中一個一腳,兩人嚇得頓時閉嘴。 很快,又有太子呈了太子吩咐給元崇帝吃的藥上來。 人證物證都齊了,憑趙儉再有心機,梁國舅再謹慎,這回他們是栽個徹底。 朝堂上其余大臣,皆戰(zhàn)戰(zhàn)兢兢,特別是這些日子和太子走近的,最怕的就是皇上廢黜太子后,流放或誅他們九族。 一時間人人自危,沒一個人敢出來幫太子說話。 趙儉的臉唰地由紅便白,此時再辯解也是無用,說話時嘴唇都在顫抖,似瘋癲道:“呵,你們贏了又如何,孤早已命人準備了燕國邊防布局,只要孤出事便會有人送往其他各國!這會子孤倒了,你們也要跟著倒霉!” 燕國是七個諸侯國里國力最強盛的,但也架不住其余六國一起吞食,趙儉此話剛出,便有會看眼色的臣子出來指責(zé)他,可以說是墻倒眾人推。 聽此,許婳也擔心燕國會因此一蹶不振,要知道在古代,若是國家不夠強盛,被別國欺凌還可茍活,弱到家破人亡也不是沒有。 “太子殿下多慮了。” 大殿外,走進一個清瘦的身影,等近了,許婳才看清是姜稽。他穿著白衣,如不染塵埃的白雪,卻偏偏落在這俗世中。 姜稽的手里拿著一疊書信,先拱手對元崇帝行禮,然后雙手奉上手中書信,緩語氣寡淡如水:“這是太子殿下留在晉陽城待發(fā)的密函,眼下皆被繳獲,還請皇上查看。” 元崇帝沒力氣去看,趙胥對身邊的小太監(jiān)使了個眼色,小太監(jiān)替元崇帝拆了密函,兩手攤開密函跪著給元崇帝看。 元崇帝湊近看了眼,氣得狂咳,許婳聽著都怕他會突然嗆死過去,“孽子,你……咳咳。” 眼看著元崇帝受了打擊說不出話來,趙儉此時已經(jīng)是狡兔死,完全不顧忌了,他仰天大笑,“你叫孤孽子?哈哈,可孤叫了你快四十年的父王,這些年孤對你敬愛有加。可你呢,處處算計,還想廢了孤!”趙儉朝元崇帝沖了過去,被陳晟的手下攔住,推到在地,模樣狼狽,“哈哈,我的好母后啊,為什么?為什么要讓孤做你的兒子!” “小心,他要自殺。”許婳眼快,看到趙儉的手摸進袖口時,立即喊道,同時往前邁了一大步,右腳一頓,左腳踢飛趙儉手中的匕首。 趙儉怨恨地望向許婳。 匕首飛起撞上石柱,許婳忙撿起,作為物證。 “太子趙儉,無德狠辣,伙同梁璞等人謀害朕,朕今廢之為庶人,永關(guān)靈山。” 太子身世有關(guān)皇室丑聞,被元崇帝壓了下來,但他當即口訴,廢黜太子。同時梁家九族全滅,林家因為之前趙胥許過林沐陽諾言,故而只是全家革職流放,其余大小涉案人員,也各有懲罰。 靈山,那是元崇帝秘練死侍的地方,酷刑多樣且殘忍,元崇帝送趙儉去靈山,為的就是折磨他的下半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換他被趙儉毒害虧空了的身子。 比狠毒,整個燕國,沒人能厲害過元崇帝。 經(jīng)此一事,趙儉的倒下連帶著晉陽城里的梁、林兩大家族,卻也給了別的家族起來的希望。 朝廷大權(quán),明面上重新回到了元崇帝的手里,可實際上卻是趙胥在把控朝政。因為元崇帝的身體已是油盡燈枯,全靠太醫(yī)院的補藥撐著。 在押送趙儉去靈山的那天,春雷驟響,趙胥特意叫上了許婳去痛打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