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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很怕熱,所以今年早早的,就讓胭脂在房中擺上了冰塊,再把門窗關緊了,就涼快些。 宋瀾從那天過后也沒來找她,她倒樂得自在,讓胭脂準備東西,自己或是看書寫字,或是編編花繩,反正做什么都很有意思。 她吹了吹紙,紙上是一張毛筆畫,這花了她一下午,雖然還不能很熟練地使用毛筆,但她自認畫得還可以的。 胭脂洗完筆,看到這畫,問:“您畫的是院子里的槐樹么?” 華云晏也看了看自己的畫,半晌,說:“你看不出來這是我畫的你么?你看這,這是手,你該不會把它看成了樹枝吧?” 胭脂咳了咳,說:“王妃畫得真像。” 華云晏有點納悶,從小到大她就不擅長畫畫,要不是娛樂活動太少,她也不會選這一項。 她隨手拉了拉衣襟,卻聽胭脂問:“王妃可是感到熱了?府內(nèi)有一汪藥泉,雖然是涼水,但也不傷身,反而既解暑又強身呢。” 華云晏心中一喜:“這么好的東西?我要試試。” 齊王府是先帝在時命人建的府邸,只是還沒造完先帝就仙逝了,府邸一直擱置,直到齊王出宮建府,當今皇上才將這府邸劃給他。 府邸中有一活水泉頗得先帝喜愛,在源頭種下眾多藥材,由御用藥師精心打理,添藥入泉,故所得藥泉一說。 如今打理的人已經(jīng)換成了齊王府的人,齊王偶爾會過去泡泡,好叫身上的傷口好得快些。 不過,這些事華云晏并不知道。 藥泉在另一院子,胭脂給她準備了一些東西,里頭還有一件長衫,說是泡完了藥泉,還得穿這件衣服,藥效才能留在身體里。 這些都弄好后,華云晏和胭脂去了藥泉。 她剛到門口,就見守著的小藥童一臉欲言又止,但到底知道她是王妃,所以什么都沒說,就放她們進去了。 泉水并不是露天,而是專門蓋了一個正方戶型的屋子,把泉水圈了進去。 屋中用一架屏風把藥泉隔開,外間除了一個可用于休憩的隔間,還有一個頗大的廳子。 華云晏瞥了瞥,廳中置有木桌,繞著一圈書架,上面滿滿當當?shù)臅膶ψ雷臃謨闪性趶d中間,像是一個議事廳。 她心里有些疑惑,便直接問胭脂:“王爺會在這里辦公?” 胭脂搖搖頭,說:“王爺挺久沒過來了。” 這么說華云晏就放心了。 到了里間,眼前一片開闊,水流聲淅淅瀝瀝,水池中的水約摸三四尺深,她撩了撩水,一陣清涼,隱隱約約還有一股淡淡的藥香。 等胭脂替她更衣后,她跨入水中,長舒一口氣:“好舒服。” 胭脂將她的衣服還有那件長衫掛在旁邊架子上,輕輕拍了拍:“娘娘泡著就好,奴婢先下去忙了。” 華云晏點點頭。 她不太會游泳,但在這水中也可以稍微劃一劃,再拍拍水,或者屈膝將全身浸在泉中,等玩累了靜下來,她大吸了一口氣,往下潛。 藥泉的底子都是五顏六色的鵝卵石,她瞅著一個不錯的拿到手里,正打算一下子沖上去時,忽然在臨近水面時聽到人說話的聲音。 有人?是誰?華云晏不太確定,但動作慢了下來,她緩緩浮出水面。 “王爺,陛下革了您在兵部的事務,兵部的暗線傳話來問接下來有什么動作。”一個陌生的男人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另一個聲音傳來:“讓他們待命。” 后面那句,是宋瀾的聲音。 華云晏本來想吐一口氣,這下活生生咽了回去,差點把自己嗆到。 她緊緊捂著嘴巴,一顆心已經(jīng)跳到了喉嚨,連呼吸都不敢了——隔著那層屏風,她看到了四五個人影,影影綽綽的。 這外面,果然是個議事廳。 她感到一陣絕望,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起來穿衣服?不行,衣服在架子那里,勢必會弄出動靜,驚動外面的人怎么辦? 光是這么想想,她就一動也不敢動,又忽然明白那個小藥童為什么欲言又止了。 看來宋瀾一早就是要在這里議事了。 她腦中有一個更致命的想法,要是宋瀾只是在這里議事那還好,但如果他等一會兒要進來…… 她不敢想。 她咬咬牙,極輕極慢地靠在池壁上,好在泉中本來就一直有細微的水聲,這點聲音不明顯。 “王爺這次罰太子的人,落了太子的面子,太子絕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一個陌生的聲音說。 “不過焉知非福。”另一個聲音較為粗獷的人說,“先前陛下將王爺調(diào)去兵部,卻又不給王爺實職,擺明著讓王爺白做事,現(xiàn)在太子把這事告到陛下跟前,陛下革了王爺?shù)穆殻偹悴挥迷僮屚鯛敯酌盍恕!?/br> 又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思行,不能這么容易下定論,現(xiàn)在王爺不在兵部,就怕太子搞小動作了。” 原來這個聲音粗獷的叫思行,只聽他說:“這有什么,咱北境軍營的名號是浪得虛名么?” 只聽還有一人說:“這倒也是,現(xiàn)在王爺對外稱病,太子要動我們的人也要三思,畢竟,北境那邊最近不太穩(wěn)定。” 這個聲音華云晏認識,就是宋瀾的手下周寅。 她聽得冷汗直流,她居然聽到了他們在議朝堂的事,這種話屬絕密,自己會不會被宋瀾滅口? 只聽那個思行又說:“周寅都這么說了,咱就啟程回北境吧,省得在上京受氣。” 卻聽宋瀾聲音低低的,說:“此事不急。” 思行問:“為什么啊?” 周寅說:“與其自己動身回北境,不如等別人三請四請。” 思行道:“哈哈,我明白了!現(xiàn)在北境只是稍有sao動,太子手下一群窩囊廢就想借機在北境立功,但到時候肯定立功不成反吃敗戰(zhàn),朝廷就得來請王爺了,對嗎?” 周寅笑說:“孺子可教也。” 華云晏輕輕咬著手指指節(jié)。 她本不是個什么政治料子,她絕沒想過要插手宋瀾的事,況且宋瀾也不會讓她插手,她現(xiàn)在只擔心宋瀾真的會把自己滅口了。 幾人再聊了會兒,思行忽然站起來,說:“王爺,今天兄弟幾個就在藥泉里泡一泡,解解乏吧!” 什么意思?華云晏看著屏風上越來越近的人影,心里一咯噔—— 不是吧! 她多想這只是個夢而已。 忽然,宋瀾的聲音傳來:“慢著。” 第15章 藥泉 只聽宋瀾說:“你們先回去,事后再來匯報。” 幾人紛紛道:“是,王爺。” 華云晏緊緊盯著屏風,眼看著那幾人陸續(xù)退出了議事廳,她才把跳到喉嚨的心咽了下去,魂魄也慢慢回到了身體里。 只是,還有一人沒走。 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