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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將林楠輕輕擁入懷中,他力道不重,卻用他的胸膛,他的雙臂,最大程度的將少年包裹在懷里,恨不得不留下絲毫空隙,讓林楠聽到他沉穩的心跳,聽到他安寧的呼吸,而后收緊了雙臂,發出滿足的仿佛得到了整個世界的呢喃聲:“……如此而已。”******衙門今年是臘月二十日封印,開印則在正月二十,中間足有一個月的時間。時近年關,除了負責一應祭祀、典禮、宴會的鴻臚寺忙的不可開交外,其余部門都有些松散,處于一種忙而不緊的狀態。只是刑部今年一反常態的在這個時間段大肆抓人,讓年末特有的熱鬧歡欣卻又帶了幾分慵懶的氣氛中,憑添了幾分風雨欲來的緊張。不僅林楠在抓人,連入京以來,一直表現的“只管自己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林如海,也突然接連彈劾數位官員,且一彈一個準兒,在衙門封印前的短短數日之內,就有四名六部官員接連入獄,讓朝中一些人,整日人心惶惶。好在封印的日子終于到了。臘月十九日晚,林楠將名單上的最后一人關入刑部大牢,臘月二十的一早,刑部官員在喻子濯的率領下,舉行了封印儀式,春節算是正是開始了。從進臘月開始,日子就過得飛快,過了二十二,更是每一日都有特定的規矩習俗,這般忙忙碌碌的,一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自黛玉上京以來,這是林家三口第一次聚在一起過年,也是最后一次——等到明年這個時候,黛玉便是皇家的人了,是以這個年過的既熱鬧,又傷感,而且并不完滿,因為林楠和林如海兩個,大年三十的晚上要去宮中赴宴。原本按照舊俗,皇上大宴群臣是放在正月初一的正午舉行,但今年李熙卻改了規矩,不再在后宮設家宴,而是選擇同群臣共樂,君臣一起辭舊迎新。皇上請客,甭管是什么日子,規矩總是一堆一堆的,更別說這種大宴了,自李熙進殿時開始,行燕禮、奏樂、進茶、進爵、行酒、進饌、樂舞、雜技、百戲……等到子時,鳴放鞭炮煙火,陛下祝詞,群臣謝恩告退,才算是完了。林楠喝著低度但香醇的美酒,看著場上的歌舞,這樣水準的歌舞是很值得一看的——若不是惦記府中只有下人陪伴的黛玉,林楠亦要像場上有些人一樣樂而忘形了。終于子時將至,一聲爆竹聲響,璀璨的煙火映紅了半邊天空,對于見識過現代大型煙花秀的林楠來說,這只是小兒科,但在這個時代,卻是難得一見的盛景。一道道明亮的火光升起,在半空中砰的一聲爆開,形成五光十色的美麗圖案,可惜雖然絢麗,卻短暫的讓人來不及看清就已經熄滅在了夜空中,不過卻沒有人為它們的逝去而傷感,因為轉瞬之間,就已經有更多的色彩重新照亮了這一片黑暗。當天空沉寂了許久之后,人們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一場盛世煙花已經落幕,繁華之后的冷清,讓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遺憾失落。而后是李熙簡短的致辭,眾臣謝恩,李熙退場,眾臣出宮。退到殿外,林楠一面扭頭在人群中找他爹的蹤跡,一面含笑和身邊經過的人打著招呼,忽然有嘈雜聲從什么地方傳來,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林楠正愣神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叫道:“看那邊!著火了!宮里著火了!”不僅著火了,而且看模樣火勢還不小,喧鬧的人聲越來越大,可見前去救火的人越來越多,然而火光卻越來越大。朝臣議論紛紛又遲疑不決……遇到這種情況,他們是該去幫忙救火呢,還是按原計劃出宮?似乎怎么做都不妥,后者顯得太不關心皇帝陛下的安危了,至于前者——這里可是皇宮,無令豈可亂闖?幸好在原地遲疑了沒多久,便有數名內侍匆匆趕來:“陛下有令,因正陽門附近宮殿失火,令小人領大人們從永定門出宮……各位大人,請隨奴婢來吧!”終于有個明確的指示了,眾人跟著內侍前行,有人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會突然著火了?陛下現在可曾受驚?火勢大不大?”內侍答道:“大約是先前的煙花點燃了一處偏殿,那里原就沒有什么人,且附近的宮娥內侍又都在看煙火,是以等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控制不住了,現在已經快蔓延到主殿了,陛下安好,此刻去了附近的偏殿暫避……”林楠一面同眾人一起隨著內侍轉道而行,一面扭頭四處張望,卻依舊沒能看見林如海的蹤跡,正有些著急,一個小太監湊了過來,道:“林大人,林尚書現在正和陛下在一起,皇上留了林尚書下棋,讓大人您先回呢!”林楠點頭道了謝,賞了錠銀子給他,稍稍加快了步伐。永定門這邊向來冷清,即使是除夕,掛的燈也比別處要少些,只憑了周圍幾個小太監打著的燈籠,也就能看見腳下的路罷了。林楠隨著眾人的步伐昏頭昏腦的走了好一陣,忽然眼前猛地亮了起來,下意識用手擋住眼睛,等恢復視力時,發現周圍一片死寂。他這才看清他和上百朝臣,正站在一個死胡同里,兩側的房頂上,站滿了蒙著黑巾的侍衛,熊熊的火光的照亮下,一個個鋒利的箭頭正對著眾人閃著寒光。“你們是什么人!”某兵部官員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喝一聲,道:“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竟敢……”話未說完,便是一聲悶哼,說話的官員手臂被一支利箭射穿,鮮血一滴滴落下來,被水泥地面吸收之后,呈一種暗沉的紫褐色,讓人看著觸目驚心,眾人終于意識到這些利箭并不只是嚇唬人用的,臉色開始發白,有些膽小的,已經兩股戰戰,并下意識的離那受傷的官員遠了些。受傷之人為人卻極硬氣,捂著手上的手臂,一聲也沒吭,只是怒視對方,站在他身邊的同僚大怒,道:“你們想干什么?你們這是謀逆!謀逆!難道就不怕誅九族嗎?”話音一落,又是一聲悶哼,人已半跪下來,右腿上血流如注。房頂上為首之人冷冷道:“既然我們已經在這里了,并且對諸位大人舉起了弓箭,就不要再傻乎乎的試探我們敢不敢將手里的箭射出來了?!?/br>聲音略緩了緩,道:“我們沒有別的什么要求,只要各位大人安安靜靜的在這里呆著就行。等到天亮,各位該去哪兒去哪兒,還是萬人仰慕的國之棟梁、朝廷重臣,什么都不會改變……當若是有人不同意,那么對不住了,從下一個開始,我們就要殺人了?!?/br>雖然眾人中武官不少,但是進宮赴宴不會攜帶兵器,且兩側的高墻足有四米,他們沒有飛檐走壁之能,在沒有工具的條件下,誰也翻不上去,便是有工具,在這種情景下也是無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