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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子上供,他便是不淪為棄子,也將成為可有可無的小卒,這讓呼風喚雨慣了他如何能夠忍受?若是贏了,不僅日后財源滾滾,更能狠狠打擊林家父子的氣焰,在主子面前風光一把,地位更進一步……還有那個囂張的小子,也讓他在自己面前,再也囂張不起來!猛地一咬牙,一握拳,快步追了上去:“劉兄,歐某想和你單獨談談……但是在此之前,歐某要先驗驗貨。”劉湘聳聳肩,道:“好啊,東西正在裝船,歐兄有興趣,盡可一包一包的驗看。”******兩人的生意達成的很快,倒不是歐玉泉性急——他倒是還想拖一拖,可是劉湘卻沒這個耐心。是以就在當天,歐玉泉幾乎是一包一驗的將大批的鹽搬上了自己的船。天香閣內氣氛熱烈,一眾鹽商圍著歐玉泉恭維不絕,倒把王會長冷落在一旁。“多虧了歐老弟力挽狂瀾啊,這次林家那小子可沒招了吧?”“就是,現在連最后一批鹽都在我們手里了,他還能怎么著?”“我們現在安心等著他來給我們磕頭謝罪就行了,哈哈哈哈!”“不過林家到底勢大,等他真來了,也不能太不給他面子……”“是啊,該給的臺階還是要給的……”正討論的火熱,忽然外面猛地沖進來一個人,氣喘吁吁道:“不好了!不好了!鹽署、鹽署……”歐玉泉心里咯噔一下,大步沖了上前,急切道:“鹽署怎么了?”那人喘道:“鹽署、降價了!鹽署的鹽降價了!”“什么?!”“這不可能!”“鹽署怎么會還有鹽賣?”“他們的鹽不是都被我們買光了嗎?”“……”歐玉泉伸手止住他們七嘴八舌的問話,道:“降了多少?”來人伸了五根手指頭出來,歐玉泉松了口氣,道:“五成?”若是只降了五成,倒有可能是鹽場那邊又送了新產的鹽過來,撐不了幾天。來人點頭,哭喪著臉道:“是五成,不過……是原來價格的五成……”現在的價格是原價的五倍,若是原價的五成……“這不可能!”歐玉泉腦子亂糟糟的仿佛變成了一團亂麻,語無倫次:“這怎么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哪來的鹽?他怎么可能還有鹽……”原價的五成,豈不是要被人搶瘋了,若是鹽署沒有足夠的鹽,怎么可能做出這種決定?可是,他們怎么可能還有鹽,自己的情報不可能出錯啊!難道、難道是林如海?難道他私藏的鹽不止那么一倉庫?這也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料到數年之后的事,提前藏了那么多鹽……他尚且如此,剩下的鹽商更是如喪考妣,臉上的血色盡退——鹽價降到原來的五成,也就是說,他們手里的資產,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就縮水了大半。且他們都慣了用手中的鹽做保,去錢莊借貸,再買更多的鹽,這次為了專商之事,每個人都竭盡全力,自然能借的錢都借了。更有為了買更多的鹽,為了在未來的利益中占更大的份額,將房產抵押地皮都押了出去的,此刻連死的心都有了……就這么短短的一瞬間,就從富可敵國的巨商,淪為普通的商賈,甚至已經傾家蕩產……多少年積累的財產,就這么一下子付之東流,讓人情何以堪!房中靜的落針可聞,一個個鹽商顫著唇,你看我我看你,卻沒有一個人能開口說話,卻在這時,又有一人沖了上來,道:“老爺,老爺!不好了!”又是一個不好了,嚇得眾人心驚rou跳,等看清來人,又松了口氣——幸好不是自己家的。只有汪老板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上前沉聲喝問:“什么事大呼小叫的?還有點規矩沒有!”來人抹了抹頭上黃豆般大小的汗珠,道:“剛剛老黃回來了,說……”汪老板一聽老黃兩個字,心里便是咯噔一下:“說什么?”來人道:“說,說昨兒晚上接到老爺您約定的信號,就趕緊把船沉了……這會兒已經趕回來,問老板您有沒有事……”汪老板頓時覺得一陣天昏地暗,牙齒抖得咯咯作響,半日才說出話來:“你說什么?船、船、船……船怎么了?”“船沉了啊……”汪老板一口鮮血噴出,瞪大了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船,沉了……鹽,沒了……他的全副家當,都化成了滔滔江水……留給他的,只有拿鹽、拿房子、拿店面抵押借來的一屁股的債……就是賣兒賣女,也還不清啊!看到他這幅模樣,一眾人不免升起兔死狐悲之心,吩咐人找大夫的同時,也心生警惕——說是看了約定的信號沉的船,也不知是巧合還是……頓時冒出一身冷汗,正要令下人去傳急信,忽然又有腳步聲催命般的響起:“老爺,老爺,不好了……”這次的消息絲毫沒有出乎眾人的意外,依舊是船沉了……又一艘船沉了……而后是第三艘、第四艘……已經沒有人去試圖傳信,因為現在即使傳信,也沒有用了——這些船都不是剛剛才沉的,事情都出在昨兒晚上或今日凌晨,只不過消息今兒才傳到罷了……半個時辰之后,廳中幾乎沒有一個能站得起來的人,一個個失魂落魄,恍如一群喪家之犬,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捶胸頓足,有人老淚縱橫,也有的麻木呆滯……“完了,全完了,全完了啊……”“我好恨啊!我好恨啊!我好恨……”“悔不當初,悔不當初……若是規規矩矩當了正經的鹽商,雖然掙的少了些,也不至于落到這般田地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報應啊!”“……”******林楠睡了午覺起來不久,便鹽署見到了聯袂而來的歐玉泉和王會長。剛剛梳洗過得林楠,穿一身寬大飄逸的儒服,透過騰起的水霧,看那白衣黑發,和清美如同西湖山水般的容顏,渾不似凡人,林楠捧著茶杯暖手,低頭嗅了嗅茶香,卻一口不喝,淡淡問道:“想說什么?”歐玉泉狠狠盯著他,道:“我只問你一句話,你讓我死也死個明白……鹽署里賣的那些鹽,是不是我們的?”林楠搖頭失笑,道:“這話說的……鹽署里的鹽,自然是朝廷的,不過你若肯花錢來買,說是你的也無不可。”歐玉泉怒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鹽署中原本有多少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那些鹽還在船上,你敢派人去弄沉那些船?”林楠搖頭道:“看,又說錯話了吧?弄沉那些船的,不是各位老板自己嗎?沒人說在河邊放幾枚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