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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玉泉嘆了口氣道:“小弟剛剛接到從京城來的消息,林家大爺在京城放了話,說他來江南,就是為了討債的。”汪老板臉上的rou顫了顫,連話都說不利索了:“討、討債……討什么債?”歐玉泉嘆道:“林家的人,從來都不會見好就收,但凡是與他們做對的,何曾見他們饒過誰來?耶律良才之事,他們因沒有真憑實據無法將我等入罪,但不代表他們不會從旁的地方入手……”汪老板顫著唇說不出話來,歐玉泉不等某些人慶幸,又繼續道:“他們家人向來蠻不講理慣了,便是同他們喊冤求饒,也是無濟于事,別說是我們幾個,便是真正不知情的,他也懶得分辯……今兒在座的,只怕誰也別想置身事外。”此言一出,又是許久的靜默。良久之后,劉老板才顫顫的開口,道:“那……我們該怎么辦?”好幾雙眼睛瞥了過去:該怎么辦?廢話!誰不想知道該怎么辦?汪老板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怎么辦怎么辦!人都已經得罪了,還能怎么辦?!既然說了是來討債的,便是現在收手,林家就能放過我們?倒不如手里捏著東西,還能和他講價還價!”“要我說,該怎么著怎么著!大昌以律法治天下,既然說了食鹽日后自由買賣,咱們怎么就不能買了?便是林家公子來了,還能因為這個殺了我們不成?”“就是!”當即有人附和道:“咱們做的都是正當生意!咱們本來就是賣鹽的,現如今鹽政改制,人人都能賣鹽了,難道我們反倒不能賣了不成?”歐玉泉撫掌道:“正是此理!咱們做的,可都是正當生意!”又振奮道:“小弟已經得了確切消息,新的鹽場所制之鹽,的確只夠一年之用,且天氣一冷,產量便會大幅減少。如今這些鹽,已經絕大多數都掌握在我們手里了……鹽署那邊,現在是在用舊鹽場往日的煮鹽硬撐著!只要再加一把勁,把這批鹽也弄到手,便是林公子來了又能如何?他又不是真的神仙,難道能憑空變出足夠大昌所有百姓使用的食鹽不成?只要我們將手里的鹽握緊,到了時候,誰向誰低頭還不一定呢!”劉老板皺眉道:“可是囤積食鹽不賣,也是犯法的,到時候豈不是正好給了他借題發揮的機會?”歐玉泉冷笑道:“誰說我不賣?我賣!不過卻是以往日的十倍、百倍去賣!鹽政改革不是為了最終降低鹽價嗎?正要讓朝廷看看,廢除了我們這些專商之后,鹽價是高了,還是低了!”汪老板大喜道:“高啊!鹽署先前就說了,他們只管出鹽,至于我們賣多少,自行決定。”歐玉泉道:“他們以為,若所有人都可以自由販鹽,那么鹽價自然就高不到哪兒去,卻也不想想,食鹽這一塊兒的買賣,誰能比我們更清楚?那些人倒是想買,也要你有鹽賣給他們才行!”“這一招大妙!若是有人買,咱們掙了十倍的銀子,若是不買,老百姓吃不到鹽,著急的是他們!到時候還是要來求咱們!”王會長嘆道:“幸好先前萬歲爺未曾采納林大人的建議,否則真等鹽場存積夠了兩三年分量的食鹽,再聯系上幾位有勢力的商人,我們便是有力也無處使。”眾人紛紛點頭。王會長卻猛地一個機靈,想到一個可能,頓時急出一頭汗來,道:“你們說……會不會有可能,林家設了陷阱,讓我們以為只有一年的鹽量,故意引我們囤積,其實是為了乘機榨干我們的銀子?”一句話,如同巨石投進湖心,讓所有人都不安起來。“這……這……”“以林家的心計,這也不是不可能啊……”“那現在怎么辦,我大半的身家,可都栽到里面了……”“林家大爺說是來討債的,說的是不是就是此事啊……”“這……這可怎么辦啊?”“……”“大家稍安勿躁!”歐玉泉起身,朗聲道:“小弟可以以性命擔保,鹽場之中,的確只產出了一年所用之鹽!”王會長皺眉道:“不是老夫不相信歐老弟,而是這件事關系甚大,歐老弟到底從何處得到的消息?”歐玉泉道:“這件事請恕小弟賣個關子,但是這個消息絕對準確!”見在座的紛紛皺眉,顯然是并太不相信他說的話,歐玉泉繼續道:“雖然小弟無法說明消息的出處,但是此事從林家的反應,也可見一斑。”頓了頓,道:“其一,當初提議改制鹽政的時候,唯一一個反對的人就是林大人,是他在萬歲爺面前據理力爭,力陳此事時機未至,萬歲爺原是興致勃勃,最后被他氣的拂袖而去——諸位自認,以自己的分量,能大到讓林大人為了對付我等,不惜觸怒萬歲?”見眾人紛紛搖頭,歐玉泉滿意道:“所以林大人在萬歲面前所言,應該是真的,現在改制鹽稅,的確是時機未至,那么為何時機未至呢?當然是因為鹽場的鹽不夠,林大人熟悉鹽政,擔心有人囤積!”這話說的在理,眾人點頭稱是。歐玉泉繼續道:“其二,現在鹽署的理事顏大人,是林公子的學生,今科的探花郎,雖才華不如林公子,但也不是簡單的人物!若他手里當真握著足夠的食鹽,想要榨干我們輕而易舉,何須林公子出手?見有些人神色茫然,歐玉泉解釋道:“因借口食鹽降價之事需徐徐圖之,以免造成市場紊亂,所以現在鹽署賣出的鹽價,雖只有往日賣價的七成,卻足足是我們以前買價的十多二十倍!顏大人手里若真有足夠的食鹽,只要等時機一到,將鹽價一降,就足以讓我們傾家蕩產,那還要林公子出手做什么?難道是來看看我們的丑樣,得意炫耀一番?林家人可沒有這種嗜好!當初揚州殺頭殺的血流成河的時候,林家父子可是在西湖泛舟采蓮,當初蔡航被抓的時候,林公子正閉門讀書,林大人更是從頭到尾在山上避暑,連話都沒說過一句!”他一口氣說了大段的話,喝了口水,才繼續道:“所以歐某可以肯定,林家公子之所以下江南,必然是顏大人已經撐不下去了,必須林家公子親自出手——再者,在此事上行事向來低調的林公子,何以在京城大放闕詞,說過來就是討債的?只可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林公子唱的,是空城計!”“這話倒也有理。”一時間,眾人紛紛點頭,精神大振,只劉老板起身道:“各位同仁,雖然歐老弟說的有理,但是小弟……實在是被林家嚇怕了,這些年來同他們作對的,何曾有過好下場?小弟還是決定退出,就算鹽政改制,小弟憑著手里的銀子和商路,也不怕掙不到錢,最多比以往少些罷了。”歐玉泉皺眉道:“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