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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林楠道:“四姑娘知其相貌卻不知他的身份,可見是萍水相逢之……”黃旖夢猛地抬頭,眼中淚光閃爍:“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連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可是我有什么辦法,誰讓我在茫茫人海中遇上了他,誰讓我就是忘不他,誰……”“四姑娘錯了,”林楠淡淡打斷道:“感情是自己的事,我作為外人,哪有資格說三道四?只是想提醒四姑娘一句,聘則為妻,奔則為妾,但若是姑娘今日所為被人所知,便連去有些人家做妾的資格都沒了。”四姑娘猛地僵住,瞳孔驟然放大,張了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林楠道:“林全,去收拾東西,我們連夜趕路?!?/br>林全聲量不小的嘀咕道:“大爺,憑什么咱們避出去啊,她們姑娘家都不在乎……”林楠斥道:“閉嘴!女兒家名節何等重要,豈由你胡言亂語!”林全縮著脖子領了命,將有些魂不守舍的主仆兩個請了出去,回轉來悄聲道:“大爺,我們真的走啊?”林楠沒好氣看了他一眼,林全訕訕一笑,吆喝外面的人去收拾東西,自己也動手替林楠收拾,一面道:“大爺,不過就是個鹽商家的庶女罷了,至于嗎?”林楠靠在椅上,懶得答話。和女人面對面的斗心眼兒,他還是第一次,不難,但累,心累。他從第一眼看見翻倒在路上的馬車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才避之如蛇蝎,只是沒想著這位四姑娘居然這般好的韌性,一直糾纏不休。在揚州的那段日子,這位四姑娘和李旭相處滿打滿算也就兩天,想必自那日李旭被李資的人從小村里叫走之后,兩人就再未見過——否則但凡李旭臨回京前有半句交代,這位四姑娘也不必千里迢迢上京尋夫了。用“尋夫”二字其實是不妥的,一則李旭不是她的夫,二則根本不用尋。當初在村子,設的原就是美人計,沖的便是兩位皇子去的,黃四姑娘又怎會不知道她的良人就是當今的二皇子?可關鍵是,她是天真無邪、足不出戶的富家小姐,“偶遇”京城來的貴公子,除了他姓殷,除了底下人叫他“二爺”外,她理應一無所知……這讓她怎么找?和李旭再來一次巧遇?若是皇子的行蹤那么好打聽,也輪不到她和李旭“邂逅”了。幸好還有一個林楠。林楠和李旭相識,以林楠的身份一定可以再見到李旭,所以她不需要再次和李旭偶遇,她只需和林楠偶遇便成。只要能坐上林楠的馬車,同林楠一同進京,她相信自己可以打動林楠,如此不僅能見到李旭,且李旭看在林楠的面子,也會對她好上幾分。至不濟,也要從林楠口中“得知”李旭的身份……誰知路上翻車,林楠不顧而去,客棧啼哭,林楠充耳不聞,反而招了些不三不四的人過來。按慣例,林楠第二日一早就要上路,當天便到京城,她若是再不得手,等到了京城再找機會就難了,這才親自登門。她早算的清楚,只要林楠看了畫像,知道了她和李旭的關系,不管他告不告訴她李旭的身份,等他見了李旭,必定會將她來京的事兒轉告給李旭——否則不怕他們重逢之后,他被李旭見怪么?只是想不到林楠枉被人稱風流才子,為人居然這般古板!壞了她的事不說,還口口聲聲是為了她的名節!她雖聰明,卻也萬萬想不到,她知道李旭的身份,卻假裝不知,想要從林楠口中再聽一次,而林楠卻也早知道她和李旭的事兒,同樣假裝不知,且準備一直不知下去——如何肯去看她的畫像?“姑娘,”小丫頭縮回頭去,關了門,道:“他們真的走了?!?/br>黃旖夢安靜坐著,不知想些什么,半晌才道:“惠兒,他說的,連妾也做不成的話,是真的?”惠兒偷看她一眼,吶吶道:“聽說大戶人家,是極重規矩的……”“可是我爹他不是……”惠兒不由腹誹:那能一樣嗎?他們家老爺,可是不講究的很,什么香的臭的都朝家里抬,就像這位四小姐的娘,當初在秦淮河上可是風光之極……黃家是什么人家?不過是商賈之流而已,換了是官宦人家,連招妓都是不許的,更別說娶回家做妾了。更何況,那殷二公子是什么門第?口中卻道:“沒事的姑娘,方才一直開著門,且林公子又連夜離開,連住在一個客棧都沒有,旁人便是想編排也是不能的……”……林楠到京城的時候,正好趕上開城門,坐船先一步到京的林才知道林楠今兒到京,正忙著安排人手做準備,不想正主兒就已經到了,頓時又驚又喜,比起上一趟一路慢悠悠的還被大雨阻了行程,這一次真是順利之極。剛回的人自然是去休息,林才則安排人手去各處府上傳話,說他家主子已然到了,因旅途勞累,改日再去拜望云云……林楠這些日子已經習慣在車上睡覺,剛下車也不覺得累,沐浴更衣,用過早餐,便尋了林才來說話,問京城發生的事兒。“蔡航和那些犯事的知府、知縣,在八日前就已經押解到京了,交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會審,聽說吵的厲害,到現在還沒審出個所以然來,連罪名都還未擬定。不過又拿了不少人下獄……”“除了下獄的這些,有十多個大臣,或貶或撤,都是先前為皇后娘娘還有六皇子殿下說話的?,F在朝上已經沒有人再議論此事,只等著刑部審出結果來……”“皇后娘娘病了,已經兩日滴水不沾……”“二皇子殿下上書說,蔡航是國舅,也是他的長輩,所以該當避嫌,主動卸了刑部的差事,三皇子殿下也沒守著工部,又去幫大爺您修園子去了,進展極快,估摸著年前就能完工……”“舅老爺家的大表姑娘先前不是吵著要出家嗎?王夫人和寶二爺原央了老太太,說在家建個家廟給大姑娘住,不想方一動土,小二舅奶奶就病倒了,高燒不退,尋了許多大夫也不頂用,后來找了馬道婆看了,說是沖撞了。說來也怪,家廟一停工,小二舅奶奶的病就有了起色……后來大表姑娘就去了京城附近的饅頭庵出家……”饅頭庵……林楠扶額,居然去了那種地方。……皇宮中,六皇子李昊正不緊不慢的寫著字,一旁的內侍急的團團轉:“殿下,娘娘已經三日水米不進了,您趕緊去勸勸吧?”李昊嗤笑一聲,漫聲道:“勸?這些日子,我勸的還少嗎?你若是有心,怎的不去請父皇?”內侍一滯:若他敢請李熙,請的來李熙,也不會到這里來了。李昊卻不理他,將墨跡未干的紙提起來,輕輕的吹氣,嘆道:“也不知林郎小小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