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8
感嘆,時至今日,他終于享受到考生在考前應有的調養(yǎng)身心的待遇了。山下的事,他雖沒再管,但是小道消息卻源源不斷,再加上些許臆斷,終于補齊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事情依舊起始于于長箋和蔡航的口水官司,不過當時誰也沒當回事,只因從于長箋上任不到一個月開始,這兩個就開始互噴,幾乎沒停過火。事情突然出現(xiàn)變化的原因很“偶然”,一個河道上官員的小妾爭風吃醋,將她相公的新寵推了一把,誰知那新寵竟懷著兩個月的身孕,這一推便推出禍事來了。小妾被關在柴房,聽見下人們說明兒便要將她發(fā)賣,走投無路,又恨相公無情,一怒之下去書房偷了賬簿,攔了于長箋的轎子告狀,以求庇護。雖然這里面疑點頗多,比如這小妾被關在柴房,如何去得書房,還能偷了那般緊要的東西逃出深宅大院?又比如那官員丟了要緊的東西,自然會加緊追查,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如何逃過重重追捕,逃了足足數百里?又比如那小妾孤身一人,舉目無親,為何能準確打聽到于長箋的行程,來個攔轎喊冤?只是不管里面有多少疑點,這東西卻是千真萬確的。于長箋如獲至寶,立刻派人核實,然后具本上奏,拿人頭做保,懇請李熙派人徹查。于長箋寫的是密折,他的奏章,除了李熙,就只有奉命辦差的李資見過,李資來江南甚至還打了送林楠回鄉(xiāng)鄉(xiāng)試的幌子,按說應該是萬無一失才對,可是,偏偏于長箋那邊又出了事兒。據說是于長箋手底下一個奉命調查過賬簿真假的差役因玩忽職守被于長箋打了板子,一氣之下投奔了蔡航,帶的投名狀就是這個消息。蔡航頓時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按說此時事情還沒挑明,他將銀子補上,寫個請罪折子,編個銀兩緩發(fā)的理由,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可問題是,等他急急的招兩個兒子回來,以為他們能帶回“賣園子”的四十萬兩銀子的時候,卻被告知,別說四十萬兩,連他砸鍋賣鐵湊夠的二十萬兩本錢都被兩個兒子輸的一干二凈了!這個消息仿佛是五雷轟頂,蔡航被氣的當場吐血昏迷,醒來以后想到眼下的處境,連死的心都有了,蔡家上下,一片愁云慘淡。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自知闖了大禍的蔡家兄弟行尸走rou一般的過了兩日,忽然有一日在酒樓上“得了靈感”,竟想出一個“絕妙”的、一箭雙雕主意。其一,銀包銅,補齊庫銀,取了屢屢與他作對的于長箋的人頭。其二,做出劫船的假象,除了讓所有人走入迷途,更能嫁禍漕幫,將林如海這礙眼的家伙趕出江南!蔡航自以為得計,卻不知他親手將自己的貪腐之罪變成了謀逆大罪,卻不知他親手將李熙為他開的后門生生堵死,原本只是挪個地方的事兒,硬生生的被他自己變成了滅頂之災。原本進行的極為順利的計劃,在林楠返鄉(xiāng)之后,變得不可控制。先是被管事從林家?guī)淼南獾臎_昏了頭腦,放棄初衷,直接嫁禍林如海,結果引得林楠下山,以致一敗涂地……最覺冤枉的,便是那些在銀庫里藏了贓物的縣官們。這種瓜分河道銀子的事,別說他們,但凡是沿河一帶的官兒,誰沒做過?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悶聲發(fā)大財,誰知事情竟會被那油鹽不進的于長箋捅到了御前?正不知所措的時候,河道總督竟將缺的銀子悄悄的混在修河的建材中又送了來,頓時大喜過望,能有多秘密就有多秘密的將“銀子”運進了庫里,待李資來查的時候,不知道多心安理得。可誰知這些銀子竟是假的,是假的也就罷了,欺君之罪最多死一家子,可是居然里面裝的贓物——劫官船、殺官差,那是什么罪?誅九族的啊!之前盼著皇帝越糊涂越好,現(xiàn)在卻只想皇上千萬能明察秋毫,知道他們是無辜受累啊……這些人自覺冤枉,但在林楠心里,他們卻死有余辜。他生活過的現(xiàn)代,因為各地水庫的修建,令得數十年不見大的洪災,可是這個時代,卻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死在洪水中,若不是這些貪官將大半的修河銀裝進了自己的口袋,何致于大堤在洪水面前這么不堪一擊?這些人,便是死上一百次也不足惜。聽完林全帶回來的八卦,林楠想了想,去上房尋林如海下棋。“爹啊!”林楠見林如海品著茶悠然落子的模樣,再看看自己眼看不保的大龍,支著下巴道:“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只能無聊的自己同自己下棋?”左手打右手這種事兒,他爹玩的可真利索啊!那兩個斗的天翻地覆,卻不知自己不過是別人手里的扯線玩偶罷了。林如海唔了一聲不說話,將指尖夾著的黑子落下。林楠拈著白子卻不落,道:“父親,蔡航這次已經再無翻身之地,您說皇后可會受到牽累?”林如海淡淡道:“出嫁從夫,皇后為陛下生了一個兒子,養(yǎng)了三個兒子,算是有大功于社稷,廢與不廢,都有道理可講,端看皇帝怎么想了。”林楠嘆道:“咱們的皇上對后宮,向來只圖省事兒,只怕蔡航倒了,皇上更好用皇后給他壓制后宮了,八成又要將她捧起來……爹,我同她八字不對付,遇上就生事,您想個轍,把這皇后換……哎喲!爹,我過兩日就下場了,你還打我頭!”林如海將手上順手撈的書冊丟開:“不干你的事就少cao心!”林楠嘿嘿道:“知道了。”不干他的事,那就是說是他爹的事了……一局下完,毫無懸念的以林楠的落敗告終。收拾殘局的自然是林楠,他一面撿著棋子,一面道:“爹,我明兒一早就啟程去金陵了,您沒什么話要說嗎?”林如海不緊不慢的喝茶:“說什么?”林楠盯著他不說話,林如海被打敗了,只得道:“字寫的漂亮些,少寫幾個錯別字,不要污了卷面……還有,嗯,避尊重諱。”“沒了?”“沒了。”“還有這一次的主考官喜歡什么樣的文風?穩(wěn)重的還是激進的?華麗的還是樸實的?還有他喜歡什么樣字體?他的政見如何?”林如海思索道:“這一次的主考官……嗯,是個耿直的老狐貍。”耿直的老狐貍……天知道狐貍是怎么耿直的。“就是懂得什么時候當強項令,什么時候做縮頭烏龜的聰明人?”林如海點頭。“嗯……”林楠沉吟道:“父親,您說我能考上解元不?”林如海沒好氣看了他一眼:“我記得你連秀才都是買的……你覺得你你這半年的用功,便比的上旁人數十年苦讀?”林楠老老實實道:“不能。”卻又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