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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勉強?!?/br>“是。”林楠又道:“你打小兒在賈府長大,那些大戶人家府里的陰私,你多少也應該知道一些吧?”紫鵑嗯了一聲。林楠道:“找機會將那些事零零碎碎的說給姑娘聽,不要太刻意,若是不夠,去找林成林全,他們肚子里一籮筐呢……同盈袖也通個氣,你們兩個配合著點兒?!?/br>紫鵑應了,又道:“只是姑娘聰慧,若是察覺了怎么辦?”林楠道:“直說是我的意思,便是察覺了也不必停,該說的還是要說?!?/br>他并沒有去開解黛玉的意思,想來黛玉心情不佳,不是因為對王夫人生了同情之心,便是被人指桑罵槐說了幾句,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黛玉若因此郁郁,總是見識太少、過于天真的緣故。黛玉年紀也不算小了,再過幾年便要開始尋婆家了,對她保護太過,養成溫室里的嬌花,并不是什么好事,是以這些小事,還是讓她自己承受消化的好。林楠并不指望能將她養成外柔內剛、心堅志強的女漢紙,可是總也要將那顆玻璃心稍稍鍛煉下,便是成不了防彈玻璃,起碼也要變鋼化玻璃不是?紫鵑去了,林楠將從揚州帶來的筆墨紙硯尋了一套小巧精致的,外加自己用竹根雕的鎮紙,用一個小書箱裝了,準備明兒帶去時府。時博文的重孫明兒正式開蒙,雖時博文令他抄了些啟蒙的書,但是也不能真就拿先生布置的課業做賀禮。至于王夫人的事,他并未放在心上,原先立足未穩,又借住在賈府,那些人對他尚有幾分影響,現在嘛,連皇后娘娘他都敢招惹,還會將賈府內院的幾個人放在眼里?愛怎么蹦跶都好,只要不跳到他跟前來,便只當看一出熱鬧的戲,若是跳到他跟前來,一腳踩回去就是。……第二日下午。林楠從自己的書房將素日里攢的好東西收羅了小半,搬上馬車去時府。下了車,令林全抱了東西跟在后面,直奔時博文的書房,剛進院子便見時管家站在院子里,劈頭問道:“先生回來沒有?”時管家點頭道:“回來了,正……”林楠只聽了三個字,便反身從林全懷里將大盒小盒抱了過來,向書房奔去,時管家在后面哎了半聲,一時沒拉住,林楠已然掀了簾子進門:“先生……”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將擋住眼睛的長條匣子挪開了些,只見不小的書房里坐滿了人,且個個都面熟的很——李家那一家子,除了萬歲爺李熙,凡他認得的,個個到齊,一雙雙眼,或含笑或呆愣或溫和或幽深的盯著他看。林楠在外一向按足了規矩來,實則卻是自在慣了的人,他和時博文熟了,知道自家這位先生骨子里其實也是個灑脫的,并不喜一板一眼,漸漸的便也不那么收斂了,這般在外喚一聲便直闖書房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不想這次竟被這么多人瞧見。時博文干咳一聲,道:“楠兒,你這是做什么呢?”林楠眨了眨眼,不太確定的道:“……送禮?”頓時一陣憋笑聲從四面傳來。李磐起身喚了一聲先生,低著頭幫他將懷里大大小小的盒子放下,林楠這才開始挨著見禮,罷了在末席坐下,時博文沒好氣道:“自你入門以來,除了拜師禮,一張紙也沒見你送,倒是蹭了我不少好東西,怎么今兒轉了性子?可是又惹了什么禍,等著我替你善后?”林楠也不否認,聳聳肩笑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如今我爹不在京,惹了事不找先生,我還能找誰去?”時博文頓時哭笑不得,哪有將這句話倒著解釋的?又好氣又好笑道:“罷了罷了,早知道你一身的麻煩,當初就不收你這混賬小子了。說吧,惹了什么事,便是我解決不了,這兒總有能解決的人?!?/br>林楠干咳一聲,道:“先生您有客,不如我在偏廳等您,等您閑了,我們私下里說可好?”時博文冷哼道:“有話便說,這般冒冒失失的闖進來,現在倒又不急了?”林楠這個時候闖進來,他并不生氣,反而松了口氣。他因身份特殊,起碼在面上要對這些個皇子不偏不倚,是以一直遠著這群人,但此刻他們帶了給他重孫兒開蒙的禮一起登門,自然不能再拒人千里之外。只是和他們應酬說話,委實累人的很,如今茶也品了,書畫也賞了,話題越來越敏感,林楠來的可謂正是時候,他自然不能輕易將他放走。李旭亦溫和道:“正是,阿楠有話直說好了,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便是我們哥幾個解決不了,幫你出出主意也好。”這話卻謙虛的過火了,這幾位爺若是當真齊心協力的話,這大昌哪有他們解決不了的麻煩?林楠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道:“殿下言重了,哪有什么聽不得的……只是不敢用這些瑣事打擾諸位殿下罷了?!?/br>李旭笑道:“我們幾個原就來的唐突,算是不速之客,怎好耽擱了你們的正事?不過厚著臉皮湊個熱鬧罷了,你只當我們不在便是。”以他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是將身段放到了最低,林楠告了罪,轉向時博文,苦著臉道:“先生,我把師兄給惹惱了……您去幫我求求情吧!”時博文愣了愣,一是想不到林楠所謂的惹事,原來惹的是他兒子,二是覺得不可思議,時元洲脾氣是直爽了些,但是林楠卻極懂得做人,且時元洲年紀比林如海還要大的多,是以雖名義上為師兄,實則林楠對他如師長般尊敬,怎會突然惹到他?皺眉道:“昨兒你師兄還贊你天資縱橫,舉一反三,更難得敏而好學,不驕不躁,好端端的怎的會惱了?”林楠挽起袖子,將手伸出來,道:“先生您看?!?/br>一道兩指寬的青紫淤痕,橫過修長如玉的手指,刺目的青紫腫脹印在凈白的指背上顯得格外猙獰,時博文老眼昏花,隔著座只看得個大概,揉了揉眼,猛地起身幾步沖過去,抓著林楠的手腕細看,手都有點發顫,又驚又怒道:“這……這你師兄打的?他怎的這般不知輕重,便是犯了錯,也沒有下這樣的狠手的道理,這打得不是地方,不是地方,不是地方啊……”一面焦急的招呼下人去請大夫拿藥。時博文的反應之大出乎林楠的預料,愣了愣將手收回來,袖子放下擋住淤痕,道:“方才在府里上已經過藥了,沒破皮,連裹傷都不必。大夫說,不過三五日淤青就散了……唉,卻不知師兄的火氣什么時候能散?!?/br>時博文松了口氣,冷哼一聲道:“元洲實在太不像話,你無需放在心上,我自去尋他說話,你明兒早上只管來上課就是了?!?/br>時博文不問因由便下了定論,倒不是見事不明,而是林楠這般近乎兒戲的抱著一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