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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了梳妝臺面前, 芳姐松了口氣, 湊到了韓芷旁邊,涂得鮮紅的指甲輕輕掐了掐韓芷的臉:“你瞧瞧你這小模樣,天生就是為了上臺而生的啊,你就是站在那里哭一哭, 那些臭男人都舍得為你砸錢……” 鏡子里一張無比美艷的臉龐, 仍舊和韓芷有幾分相像。 若是命冊里描寫的韓芷在這里, 保不準羞憤地要哭起來。如今這個時代的女子講究的是思想和才學,外貌反而沒這么重要, 芳姐這么形容她, 就是刻意將她往最低賤的那一摞人里頭湊…… 但是韓芷并沒有聽出芳姐的言外之意, 她看著鏡子里這張臉, 贊同地點了點頭。 果然,美人都是相似的,和自己長得相像的美人也特別好看。 芳姐眼睛微瞇, 她沒想到韓芷居然是這般反應,有些驚疑地打量了韓芷半晌,似是發現了什么,掐著韓芷下巴的手忽然放下來,唇角勾出一抹笑:“怎么?嬌嬌小姐想開了?” “我早就告訴過你,你要想吃這碗飯,就必須丟掉你那些小姐脾氣。這世道誰不委屈受罪?誰不是打碎了脊梁骨活著血淚再吞下去……” 韓芷如今初來乍到沒有主意,自然是芳姐說什么就是什么,縱然沒聽明白芳姐的意思,韓芷仍是連連點頭。 總之點頭就對了。 看到韓芷這么聽話,芳姐反而皺起了眉。她冷著臉端詳了韓芷半晌,最后露出一抹冷笑:“但愿你是真的認了命!” 恰逢亂世,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家,留著心高氣傲的脾氣又有什么用呢?懷璧其罪,她繼續傲下去只能將她自己給逼上絕路。 看到韓芷咸魚地垂著頭沒再說話,芳姐一時間也辨不出她的心思,總歸韓芷乖巧了總是好的,便示意那兩個婆子給韓芷上妝。 眼見著旁邊那兩個婆子要拿著不知道多少人用過的粉往自己臉上撲,韓芷坐不住了! 她擠出一個假笑,避開那個婆子,哀求地望了芳姐一眼:“芳姐,我不要上妝好不好?” 芳姐沒有說話,側頭打量了韓芷一會:天生的狐媚子長相,肌膚晶瑩剔透,一旦沒有把握好,脂粉便會破壞掉她容貌的純美;紅唇不點而朱,一雙烏仁眼,當她這么哀求般望過來的時候,別說是男人了,剛剛就連自己也有一剎那失神! 奇怪,原先的韓芷貌美也確實貌美,但是因為自身的際遇,韓芷的眼神之中總是帶著一些刺,看起來便顯得十分尖銳,破壞了她美貌的和諧度…… 怎么現在看起來……這么勾人憐愛…… 難道真的是想開了? 芳姐心中掠過疑惑,面上卻是輕飄飄看了韓芷一眼,勾了勾唇。 “怎么,面兒還沒起來,架子倒是先起來了?” 聽到芳姐這么說,韓芷以為免不過劣質化妝品的荼毒了,嘆了口氣視死如歸般閉上了眼。卻聽見芳姐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不上妝也可以,衣服總要換吧?” 芳姐給韓芷挑了一條黑色的長裙,長裙垂地,露出藕白的胳膊,前凸后翹,襯得韓芷的身段看起來無比婀娜…… 芳姐在韓芷換完之后又眼神探究地看了韓芷一眼:這算是很新式的穿著了,一般女孩子都抹不開臉。 如若韓芷乖乖地換了,那就是她真的已經想開了;若是不肯換…… 芳姐發現自己一時間并沒有辦法——畢竟她還指著韓芷來當搖錢樹。 這條裙子并不算暴露,在現代見多了光著膀子的人的韓芷自然不會提出異議。 芳姐看著她的樣子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看來是真的想開了! 想了想,芳姐又給韓芷戴上了當下時興的西洋寬檐帽,只露出韓芷削尖的下巴和紅唇,又叮囑韓芷:“你今晚剛開始上臺的時候千萬不要抬頭,等差不多場子熱了,你再抬起頭來……” 什么叫做場子熱了? 韓芷有些懵懂地看了芳姐一眼。 韓芷這一眼眼瞼清澈,青澀之中又帶著一絲不自知的嫵媚,仿若一顆酸甜的果子落地,教人看了不由地心中酥軟。 芳姐猝不及防就承受了美色暴擊! 芳姐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望著韓芷的態度驟然一變,笑得無比和善:“對,就這樣,就這樣對著那些男人們看……” 她是從哪撿回來這么個尤物?真是太漂亮了! 韓芷并沒有注意到芳姐的贊嘆,她摸了摸肚子,皺起了眉:感覺好餓! 這裙子不是定制的,仔細看起來韓芷的腰部有點空,為了襯托出韓芷纖細的腰身,芳姐找來束帶給韓芷束起了腰,一邊束一邊夸獎韓芷的腰實在是太細…… 腰細不細韓芷并沒有想太多,她此時才逐漸適應了這具身體,然后她便覺得有些有氣無力:實在是太餓了! 韓芷到來之前這具身體并沒有吃晚飯,又被勒著腰,一下子便覺得更餓了。 “芳姐,能不能先給我一點吃的?”芳姐沒再給韓芷上妝這件事給了韓芷希望,韓芷試圖賣萌,一雙大眼睛殷殷地看著芳姐。 這小模樣看起來太可人疼了! 芳姐差點就投了降。 但也只是差點:萬一韓芷吃飽了上臺的時候肚子鼓起來…… 芳姐想了想,仍舊狠心地拒絕了韓芷,又安撫般摸了摸韓芷的頭:“等你上完了臺,我就給你準備烤全羊,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真的嗎?”韓芷眨巴著眼睛不確定地問。 芳姐原本只是隨口一安撫,倒沒想到韓芷這么眼巴巴地看了過來,有些騎虎難下,想了想叫了一個跑堂過來:“給我去全記訂一頭烤全羊過來。” 又回頭望著韓芷沒好氣地道:“這下放心了吧!” 韓芷滿意地瞇起了眼,乖巧地點了點頭。 千大萬大飽肚子最大,一時間韓芷對于上臺甚至有些期待起來:上完臺終于能吃一頓飽的了! 這邊韓芷在后臺苦兮兮地挨著餓,那邊前頭秦少陵跟著一行人一起走進了夜玫瑰。 “九少,今天是吹了什么風把您吹過來了?”看到秦少陵過來了,一旁的管事立馬迎了上來。 縱然秦少陵是第一次來,然而管事仍是裝作十分熟絡的樣子迎了上去。 整個海城都知道,秦少陵是紡織帝國秦家唯一僅剩下的兒子,秦家最后肯定要落在他的手里。 秦家近些年來厄運連連。 秦少陵在家中排行第九,也不知道他們這一代怎么搞的,原本秦家的人丁十分興旺,秦少陵上頭有四個哥哥,身為幺兒,秦少陵繼承家業的幾率原本并不大,然而不知怎的,秦少陵上頭的四個哥哥接連死亡,秦少陵便成了秦家唯一能繼承家業的人。 坊間私下有傳言說是秦少陵害死了自己的幾個哥哥,也有傳言秦少陵并不得他父親的喜歡,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