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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覺得他該怎么做?” 溫玉:“他該給我賠禮道歉,然后再讓我拉著揍一頓,我才原諒他,不跟他一般見識。” 溫鎮看著他振振有詞,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孫子那么陌生。 明明之前,他們相依為命的時候,玉兒不是這樣的。 溫鎮心里很亂,眼下的困境還未解決,又添新的煩惱。 罷,罷,左右不過一個月,只要挨過了這一個月,到時候他們跟祁佑分道揚鑣,距離遠了,說不定他的玉兒也就正常了。 ………… 祁佑在外面找了一大圈,因為有山藥的前車之鑒,祁佑都顧不得熱,就差沒拿個放大鏡,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翻找了。 然并卵……… 山藥的好事是別想了,不過他倒是有了其他的意外之喜。 他竟然在土里發現了大片的蝗蟲卵,這可真是個稀罕事,他們之前在普安縣可沒見著。 別人可能會畏懼蝗蟲,但祁佑卻知道蝗蟲的營養價值很高。尤其是它的卵,烤熟了就能吃。 小柱子長期營養不良,肚子大大的,四肢卻細瘦得很,正是需要蛋白質的時候,他就找到了蝗蟲卵。 祁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上蒼,總是在他陷入絕境之時,又給他送來希望。 他卻不知,真正給他希望的是他自己,換了旁人來,看到這么多蝗蟲卵,早就嚇死了,哪里還能想到吃。 祁佑還是比較照顧家里人的心理問題的,所以他就地生了個火堆,把蝗蟲卵有多少烤多少,然后脫下外衣,用衣服包裹著,走了回去。 他一來替本地的人消除了隱形的禍患,二來又能填飽肚子,一舉兩得。 有了這一包蟲卵,他們三四天的口糧不要擔心了。 祁佑心里美滋滋,連帶著臉上都多了笑容。 溫鎮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吃的津津有味,目光掃過祁佑,眼里閃過了異樣的光。 接下來的日子都是平安無事,畢竟這里已經干旱了整整兩年,該逃生的人早就逃了,此時更多的卻是赤地千里,荒無人煙。 祁佑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里也更加感到悲涼。 這場大旱不知道擄去了多少人命,才有今日景象。 他抹了把臉,停下了腳步,“我們歇歇吧。” 他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每說出一個字,都像有刀子在他喉嚨上刮著,痛的鉆心。 他已經許久沒有喝過水了,祁佑有時候自嘲的想,他現在一張嘴,會不會像紅孩兒一樣,噴出火來。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里去,不過這次歇息了大半個時辰,溫鎮突然開口了,“我們待會兒繼續往前走,再走幾里路,前方應該就有新的小鎮了。” 就算小鎮里同樣沒有水,也比野外安全得多。 祁佑眼睛一亮,“好。” 他背著祁父,其他人互相攙扶著往前走,然而還沒靠近,祁佑和溫鎮就同時停下了腳步。 “快跑!!!” “快逃!!!!” 兩人同時開口,祁佑背著人轉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祁母和林苗兒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他們無條件信任祁佑,二話不說就跟上了祁佑的步伐。 反倒是溫玉這邊出了點意外,“爺爺,我們為什么要跑,前面就是小鎮了,我們可以進去休息。” 溫鎮氣不打一處來,“休息什么,那就是座死城。” 他是大夫,遠遠就聞到氣味不對,出于多年為醫的直覺,第一感覺就是避開。就是不知道祁佑是怎么看出來的。 如果有時間閑聊,祁佑或許會停下來告訴溫鎮,當然是因為他眼睛尖,看到鎮里有人了。 好死不死,他還跟對方對上了目光。那種眼神太熟悉了,就跟當初在普安縣,張混子看向他們時的目光一模一樣。 想想當初他從張混子手里逃脫出來,付出多大的代價,又有多大的運氣成分在里面。 現在明知前方是個大坑,不跑還等著被人一鍋端嗎。 鎮里的人顯然沒想到外面的人這么警覺,直到祁佑他們都跑了一段距離,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隨后就一窩蜂的沖了出來。 本來大家都吃不飽穿不暖,沒多少力氣,跑不快的。 偏偏外面有溫玉這個拖后腿的,里面的人也早就餓紅了眼,迸發了無比強烈的求生欲。 祁佑跑著跑著,就聽到身后傳來一聲慘叫,他回頭一看,差點沒給氣死。 “艸,就tm知道拖后腿。”祁佑低罵了一聲,暫時放下祁父,風一般的沖了回去,彎刀一揚,立刻收割了一條人命。 祁佑看著嚇呆了的溫玉,不滿的吼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跑。” “喔,喔喔”溫玉拉著溫鎮趕緊就往前跑。 祁佑虛晃一刀,抓起之前砍死的尸體,甩向了其他人,掙的一點逃跑的時機。 他快速向祁父他們匯合,可是在經過溫加祖孫時,皺了皺眉頭,多嘴問了一句,“你怎么了?” 溫玉臉色慘白,佝僂著身體,聽著祁佑的問話,沒有吭聲。 溫鎮又急又氣,拿他沒辦法,說:“剛剛玉兒為了保護我,小腿被那些人抓傷了。” 祁佑低頭一看,果然在溫玉的左小腿看到清晰的五個爪印。瞧著很是觸目驚心。 祁佑深感意外,依著溫玉的脾氣,竟然沒大喊大叫的,也是奇了。 他手一伸,把溫玉攬過來,扛在肩上就跑。 “喂,姓祁的你干什么,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溫玉又驚又怕,祁佑是個男人,他怎么能,怎么能…… 祁佑又要扛他,又要逃命,還要時刻關注后面的“追兵”,實在被他弄的煩了,想也沒想,一巴掌順手拍他屁股上,“老實點兒,逃命呢。” 溫玉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安靜了。 因為溫玉受傷了,祁佑不得不扛著他,所以不能背祁父,他想了想,干脆一邊扛了一個人。 一伙子人奪命狂奔,就怕被身后的吃人魔給追上。 溫玉趴在祁佑的肩頭,只覺得胃都要被巔出來了。 他很難受,惡心,想吐,腿也疼的要命。 有那么一瞬間,他都想讓祁佑把他放下來,他不想逃了,活著太累了。 可是一抬頭,看到身后緊追不舍的“人”,或許都不該稱呼他們為人。 一個個骨瘦如柴,露出來的皮膚上是不正常的斑點,一雙雙眼睛通紅,像黑夜里欲噬人的野獸。 溫玉想到被他們抓住會是什么下場,身子一抖,也不覺得顛簸了,難受了,滿心都是想著逃命,一定要逃出去。 他虛虛握住手下的不算寬厚的背,第一次覺得,姓祁的也不算那么討厭。 至少他沒有丟下他,獨自離開。 這就夠了,以后他就不生他的氣好了,他大人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