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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透過玻璃窗打在了他挺拔的身姿上,裁剪得體而華麗的祭衣外放佛籠罩了一層橘紅色的暖光,威如天神昂首,儀如神祗低眉。整整七年,亞奇早已從一個瘦弱的小男孩長成了健碩的青年,而老人的容顏卻與亞奇記憶里的并無太大區別,只是頭發全白了,整個人又清瘦了不少。原本就凹陷的眼眶更是深深地塌了下去,枯槁得更像一具骷髏了,但那雙灰色眸子的陰冷與鋒利,卻是一分都沒有減少。亞奇從來都不是一個缺乏勇氣的人,但此時此刻他依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再次面對這個男人時心里涌起的恐懼。他曾經無數次在心底演習過自己應該以什么樣的姿態、用什么樣的表情來面對這個人。可是所有偽裝的自信與蔑視最終還是在真槍實彈的戰場上摧枯拉朽地潰不成軍。一瞬間他的腦海里閃過了太多的片段,思維卻又像在海底被水藻纏住了,不停地掙扎卻無從掙脫,怎么都沒法集中于一點。那曾經是他最崇拜的人。亞奇小時候覺得神父對這個世界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那個男人的閱歷就好像所羅門的寶藏,隨便張口便能講出數不清的故事。那曾經是他最親近的人。從生活里的瑣事到少年的迷茫懵懂,亞奇對他無所不言,言無不盡。也正是在這個人的指引下他才走出了曾經盲目的怨恨與憤怒。那也曾經是他最相信的人,以及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幾乎完美地彌補了亞奇成長中父愛的缺失。可同樣的,也正是這個男人,一手筑起了他生命里全部的信仰,再毫不猶豫地讓它轟然倒塌,碎成一地玻璃渣子。最后再逼著他赤著腳,鮮血淋漓地一路踩了過去。米德曼向前走了一步,笑得慈祥溫柔:“怎么,一句話都不說?”他總是這么溫柔,亞奇在心底想著,哪怕手里還有著一個十歲的人質。一如這個男人曾經溫柔地教他寫字,溫柔地為他朗誦圣經,溫柔地吻上他的額頭,就連最后的最后,他親手殺死了亞奇曾經最好的朋友,眼里的笑意都是那么溫柔。半晌,亞奇好像才終于想起了自己來到這里的原因,沒有什么感情地輕聲說道:“我要見弗洛妮卡。”“她很好。”米德曼手里遙控器一揮,大屏幕上投影出了小女孩所在房間的即時投影。正如男人所言,杏紅色頭發的女孩除了看上去有些疲憊以外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她手里還抱著一個可愛的娃娃,正低頭看著一本漫畫。“但是她脖子上那個粉色的蝴蝶結下面有C4塑膠炸|彈,所以你最好繼續聽我話。”說罷米德曼向亞奇搖了搖手里的引爆器。亞奇衡量了一下就這么赤手空拳沖上去搶走引爆器以及對方直接引爆的可能性,最終只是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禽獸不如。他知道卡森那邊一定也在想辦法,或許只要他拖住足夠久的時間,他就能等來后援。米德曼顯然對亞奇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十分滿意。“說起來,我也曾經十分醉心于收藏藝術品。不惜花重金將他們從世界各地搜羅進這件屋子。”米德曼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件落滿灰塵的屋子,左右來回踱了幾步,語氣顯得有幾分懷念,“有時候自己也會嘗試著創作。”“但是后來我又覺得,無論我怎么努力,這些雕像、畫作——無論它們是多么優雅,它們終歸都是死的。我也漸漸對此失去了興趣。”米德曼對亞奇微微一笑,放佛就像一個詢問孩子功課是否寫完的老人,“這件屋子里七百六十五件作品,你知道我最喜歡哪件么?”亞奇沒有接話,只是沉默地看著他,并不知道那段荒誕不經的自白和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有著什么關系。“猜不出來?那樣成。要不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米德曼忽然話鋒一轉,和藹地笑了笑,從邊上某個柜子里拿出一把左|輪,向亞奇亮了亮其中空空如也的七個彈巢,“射擊游戲,你最喜歡了。”接著米德曼又從柜子里摸出了一枚子彈,當著亞奇的面把它裝了進去,轉輪隨機地轉了好幾圈后“咔”的一聲被合上了。米德曼把槍調成了單發模式。“真的嗎?俄羅斯轉輪?”亞奇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不屑,“這可真不像是你會和人玩的游戲。”“不管我想玩什么游戲,你好像都沒什么選擇的余地。”米德曼把手|槍踢給了亞奇,“七發全是你的。”他指了指屋子斜對面的角落:“三十米,不算為難你吧?”亞奇愣愣地撿起槍,一時竟沒想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想要什么。雖然這類手|槍的射程要比全自動手|槍短上不少,但三十米是邊緣距離,只要這槍沒有問題,靶場靜止狀態下沒有亞奇打不中的道理。可是老狐貍從來不會做虧本生意,這樣他到底又能獲得什么呢?亞奇滿腹狐疑地重新拆裝了一遍手|槍,發現除了子彈經過處理減少了殺傷力之外,并沒有什么其他問題。“你到底想要什么?”亞奇微微皺眉。“若你打中了,這荒郊野外的自然不會再有人干涉你離開。”米德曼溫柔一笑,“可若是七發之后我還好好地活著,那總有人要付出代價。”說罷他一翻手腕露出了手中的引爆器。攝像頭里小女孩還低頭玩著手里的洋娃娃,對脖子上綁著的微型□□無知無覺。“你瘋了!”亞奇只覺得全身血液溫度頓時降至冰點,吼得太大聲都有些破音,“你想做什么沖著我來不好嗎?這一切和那些無辜的人又有什么關系——”“哦不不不,我就是沖著你來的。”米德曼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溫柔,帶著他特有的緩慢節奏,“我就是喜歡看你驚恐不安、掙扎著又不得解脫的樣子。”亞奇把剛涌到唇邊的破口大罵狠狠地又咽了下去,努力做出一臉毫不在意的模樣,而強裝冷漠的聲線還是被尾部的顫音出賣了:“你現在之所以能威脅我,就是因為弗洛妮卡。萬一我沒有打中你,你引爆了炸|藥,沒了籌碼你覺得我還會讓你活著離開嗎?”他笨拙的演技幾乎把米德曼逗笑了,頭發花白的老人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一臉幾乎是愜意的淡然。從剛踏入這座別墅時就盤旋不下的怪異感在亞奇心頭聚起更濃厚的陰霾。眼前這個男人的自信坦然,就好像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而亞奇知道,一個就連命都不要了的賭徒,是永遠不會輸的。——那就不要讓他有引爆的機會。亞奇定了定神,幾步退到了房間一角,轉身看著高站在臺階之上的男人,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左輪。照門缺口與準星尖端齊平,對上了目標的眉心。在亞奇的夢里,他們曾經無數次這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