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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男人低聲罵了一聲,上前推開門,在白色的門上留下了一個明顯的紅手印。而就在門被推開的瞬間,瘦子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與此同時,兩只瘦骨嶙峋的狼從門后面一躍而起,將長發男人撲倒在了地上。瘦子高喊著救命跑出了鏡頭,留下另外一個人和兩只灰黑色的身影在地上糾纏著掙扎。那兩只狼也不知道被關在這里多久了,瘦得皮包骨頭,毛色無光,上面還有不少傷口以及禿斑。或許都是餓紅了眼,兩只狼一前一后地制住了地上的男人,淌著口水的尖牙和鋒利的爪子如同解剖刀一樣輕巧地劃開了他的身體。嫣紅的鮮血在地上像小溪一樣地噗噗淌開,很快那個人不再尖叫了,掙扎的幅度也微弱了下來,最后就變成了肌rou不受控制的抽動。視頻空曠的背景電流音里,只剩下動物粗重的呼吸聲,舌頭舔過rou體濕漉漉的聲音,以及骨頭被嚼碎令人牙酸的聲音。或許是被剛才的尖叫吸引,凌亂的腳步聲往攝像頭的地方走了過來。剛有人推開門,音軌就里傳來了一個女孩子凄厲的尖叫,但她并不在鏡頭里。然后是好幾個人模糊的說話聲,然后他們就匆忙地往遠離攝像頭的地方跑出去了。那兩只狼吃飽了以后,在房間里溜達了幾圈又趴了一會兒,最后滿足地擺了擺垂下的尾巴,從這個房間溜達去了別處。鏡頭里的畫面再次回復了平靜,剩下一地縱橫交錯的鮮紅慢慢變暗,尸體的五官早已血rou模糊不可辨,肢體殘骸骨頭rou渣和破碎的內臟淌了一地。放完了最血腥暴力的那段,視頻就進入了快進模式,凱德無聲地做了一個“Wow”的口型。“你見過這么逼真的特效嗎?”“其實,如果花時間,有大量經費的話,完全做的出來。”過了好一會兒,畫面里再次閃過了一個人影。那是在長發男人被咬死之后第一個進入這個房間的人。“停停停——”凱德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按住了強尼的手,“倒回去,倒去這個人出來之前。”說著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我要這一段,單獨截下來,按幀放大。”那是一個穿著灰色線衫黑色牛仔的金發男人,那個角度剛好全程背對著攝像頭。他直接踩過一地血跡,蹲下身看了看尸體,然后拿起男人的背包,就快速離開了。“這個人是從攝像機的位置走進房間的,然后從左邊的門出去了。他很可疑哎,可能是羅伯特·福特嗎?”強尼記得那也是一個金發的小伙子,“沒有參照物,不好估計身高。”“還有就是,這個視頻里似乎有好幾個人,感覺都是被騙進去的。”強尼不無擔憂地說道。“或許這個人就是線索。”凱德有些陰郁地說道。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尖叫,逃跑,試圖報警才是正常反應,無論那個人是誰,這么閑庭信步地跨過尸體肯定不正常。凱德把那段視頻用正常速度反復看了好幾遍。那個男人亂糟糟的金發,跨步之間的隨意優雅,以及肩膀收至腰部完美的比例……總是讓凱德想到了一個人,和一個被謊言掩飾的、關于離開的理由。如果說第一眼看到那個背影時的熟悉感是一顆在空中漂浮的種子,那它現在已經在腦子里扎根發芽。凱德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沉重。他忍不住輕聲地罵了一句臟話,食指中指用力揉了揉眉心。“K?”強尼有些不解地轉過了頭。凱德幾乎是疲倦地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我要出去一趟。”“怎么了?”沉默了一會兒,凱德忽然把臉捂進了自己的雙手。“我忽然想起來今天約了審核中心,”凱德悶聲說道,雙手捋過額角發際,“這種破事兒真煩。”“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事兒。”強尼眨了眨眼。“就我。”凱德神色凝重地站了起來,“回頭見,強尼。”“這樣啊,那就……”強尼有些懷疑地和凱德擺了擺手,“祝你好運。”凱德一路開車開回了家,那段被單獨截出來了的視頻在他眼前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雖然凱德覺得這種猜想十分沒有根據,但這個直覺就好像太陽xue下撲撲直跳的血管。回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出了可回收垃圾箱。因為箱子里裝的都是廢紙空塑料瓶之類不會發霉引蟲的東西,凱德扔的也就不太勤快。他從垃圾袋里翻出了一個H.M.的快遞盒,從里面掏出了塞成一團的塑料包裝紙,服裝吊牌,以及樣衫廣告——模特身上那件松垮垮的灰色針織衫,像燒紅的鐵一樣地烙進了凱德的視網膜里,然后在腦海深處和視頻上的男人重合。有些事情就算提前有過一些猜測,但在被證實的瞬間還是會讓人覺得異常憤怒——以及瞬間爆發的驚異,擔憂,不知所措……太多的感情好像幾種不同的烈酒混在一起,沿著身體中軸火辣辣地燃燒而下。凱德一時間覺得有點暈眩,下意識地把那張廣告紙在手里緊緊握成了一個小球。深吸了一口氣,凱德又找出了快遞盒里的收據清單。果不其然,同一批貨還有一條黑色的緊身牛仔褲,和一堆廉價的銀色腰鏈手鏈。大約一個禮拜之前,這個包裹還是凱德親自幫艾瑞克拿上來的。他當時還有點奇怪,因為艾瑞克從不網購,平時也從來不穿H.M.這個牌子的衣服。“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嘛。”當時艾瑞克隨意地聳了聳肩,凱德也沒太在意。而如今想來,艾瑞克那平淡又天真的笑容下,到底還藏了多少秘密?!凱德找出了艾瑞克的手機,卻發現通訊記錄,短信,就連相冊都被刪得一干二凈。既然你什么線索都不愿意留給我,為什么還要讓我發現這個手機呢?凱德苦笑著把手機放去一邊,不甘心地又把垃圾桶,抽屜,書架什么的都檢查了一遍,還是沒能找到什么線索。他轉過身,被洗舊了的米黃色被子整整齊齊地鋪在床上,橘黃色的胡蘿卜先生大搖大擺地躺在床的正中央。嘴里喊著討厭,你倒還是挺喜歡這個胡蘿卜的。凱德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雙目無神地盯著天花板發起呆來——當那雙水藍色的眼睛看著這片天花板的時候,腦袋里都在盤算些什么?雖然凱德早知道那個調皮卻乖順的家伙本質上就是一只狼崽子,但在看到他露出獠牙利爪的時候,還是覺得很不習慣。他順手攬過胡蘿卜娃娃,卻忽然發現胡蘿卜抱枕下壓著一張皺巴巴的紙片。凱德對天發誓,如果在紙片上看到匿名者那只簽名性質的眼睛,他就直播吃子彈。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凱德卻發現卡片上面寫著一個名字,一個電話,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