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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了?”此話一出,在場其他人臉色各異。丁一一臉你說什么混賬話的怒意,姚二面無表情,孟陸則是掛了滿臉八卦好奇。張三繼續道:“許先生都已經承認了心意了,我想老大憋這么久,總不該再憋,萬一憋壞了不好用了怎么辦?”噗嗤,孟陸忍不住笑出聲來。丁一面色青白,姚二輕聲嘆了口氣。就在眾人都以為張三不免要為此挨一頓抽時,段正歧卻寫道;【他對你說什么了?】張三如此這般,將許寧那番表白一一道來,房內漸漸安靜下來,除了張三,所有人的表情都顯得古怪,他們悄悄去打量段正歧,卻見段將軍穩穩握著筆,僵坐著猶如雕像,要不是他手里的墨水已經暈染了一大片紙張,旁人還以為他無動于衷呢!事實上,段正歧內心激蕩,幾次都快捏斷了筆桿。他又喜又惱,喜的是許寧終于承認了自己的感情,惱的是許寧寧愿告訴別人,也不肯當面和他說清楚心意。他好似在怕什么呢!段正歧冷冷一笑,起身就向外走。怕?那可不好,事到如今,怎能再給對方退路?越是怕,他就越要讓那人嘗遍其中滋味,最好能深陷不可自拔,日日離不開他。段將軍帶著一身的惱火與欲(火)出門去了,張三呆愣在原地。“我、我做錯什么了嗎?”“你沒做錯。”孟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是在一只餓昏了頭的老虎面前,送上了一只肥美rou羊。我替老虎感激你,替肥羊感到惋惜。”而此時,肥羊許寧正想著是否要先走為上,嗅到rou味的段正歧卻已經逼上門。許寧一看他神色,默默后退三步,卻擋不住人高馬大的餓虎。你想去哪?段正歧挑眉,眼里冒著熊熊熱火,他在考慮是否要直接抗起人就往內屋去,正在思量這么做的可行性與許寧生氣的幾率時,有人突然闖了進來。“先生,先生,有您的信!”李默踉踉蹌蹌地跑進來,打碎了段正歧的黃粱美夢。許寧松了一口氣,連忙問:“哪寄來的信?”李默頂著段正歧虎狼般的視線,道:“是北平,一下子寄來了兩封呢!”段正歧不耐煩,要派人把這家伙扔出去。“將軍!”外面又有下屬跑來。“南方戰事急報,天津段公急信!”兩人面面相覷,段正歧臉色難看,不得已松開許寧。許寧笑道:“正好你有兩封信,我有兩封信。將軍大人,先辦正事。”段正歧只覺得剛剛往下涌的熱血,驟然郁結在胸口,燒得他又麻又癢,偏偏還無可奈何。他狠瞪了許寧一眼,如果可以,恨不得用眼神把人給吞下去。可憐久饑之餓虎,又要空著肚子放羊了。“來。”許寧說,“看信。”聽起來像是——來,吃草。☆、第58章譎【師兄敬啟:連日來諸事繁忙,以至耽誤了回信,勿怪。聽師兄詢問老師近況,在此回復,老師近日一切安好,身體已經無恙。讀信知師兄擔憂北平局勢變幻、風波詭譎,因而建議老師與我南下避難。師兄之關切我已知曉,然而師兄卻不知整個中華,從東北至廣州,無一不處在紛亂間。若要列舉天下不可安身立命之地,非僅指北平,而是寸寸土地,處處城郭,皆已戰火飛紛。讀來可悲,偌大中國,竟已無一凈土。即便如此,老師決定留守北平,我也與老師共守。有朋友多方支援,我們生活可保無恙,無甚煩擾,也無甚懼怕。若說有憂慮,老師曾說:只悲痛苦難之群眾,朝生夕死如蜉蝣,人命輕薄如草芥。更心痛四千年文明之中華,如銀盤碎裂,如尸骸四散。若有朝一日能止干戈,建新國,乃吾等舍生求死之愿也。附:得友人推薦,兼雜志主編,為女子同胞明心智、開視野。初獲此重任,與師兄同享喜悅。再附:今日見堂妹得嫁良人,偶想起師兄已然二十六七,還未考慮成家立業。甚憂。張蘭。五月二十七。】【敬啟者:小友安好。近日聽聞君諸多傳聞,雖傳言流入耳中,已知不可盡信,仍不免擔憂。聽聞君辭掉金陵教職,與一段系子侄交好,身險亂局;又聞君赴上海,共建三方之友好會面,化解一場風波。初聞此二事,吾心喜悅也煩擾。小友之天資,在校時已得以明鑒,諸師長皆甚喜愛。吾雖不曾授課一日,卻也將君視作共建未來之棟梁。在此,僅以微末之言相贈。北伐已是大勢所趨,奉張之輩末路在即。何以擇之,何以棲之,望君慎重。鶴卿頓首。六月三日。】許寧放下信封,眉頭已經悄然蹙起。這兩封信,一封是他北平的師妹張蘭所寄,看來許寧勸老師與她南下的建議,是不能達成了。北平之亂局,許寧夢中所見也不甚清晰。他隱隱之擔憂,果然不被人重視。另一封信,則是——“鶴卿?這鶴卿是誰啊?為什么說話這么文縐縐的,叫人怪難受的。”旁邊探出一個腦袋,張三偷看得光明正大。許寧把這熊腦袋推開,笑道:“這已是用白話文寫的信了,再早幾年都是文言格式,怕你偷看都看不懂。”段正歧聽到鶴卿這個名字就抬起頭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字鶴卿的,只有那位北大校長。這個時節,他給許寧寫什么信?他瞪了眼睛去瞧張三,只恨這傻小子斗大的字不識得幾個,不然回去也好問問他,許寧這封信上究竟寫了什么。張三被瞪得無辜,許寧轉身見段正歧臉上神情,笑道:“你不看自己那兩封?”兩封急信而已,段正歧早已看完。一封是南方戰事,告之他葉挺獨立團已于六月五日攻下湖南攸縣,北伐軍馳援在后。另一封則是義父得知他拿下金陵,寫信恭賀,并表示會派一長輩前來助力。段正歧隨手將這兩封信都交給許寧,大有坦蕩蕩、赤誠誠,你想看便看的意思。許寧也不和他客氣,匆匆閱覽。他眉頭微皺。“段公信上所說之長輩,你可知道是誰?”管他是誰,段正歧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是誰來,都得安安分分在他麾下待著,別動分權奪利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