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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那人瞪大了眼睛。“你,難道你?”不是吧,這許元謐這么熱心地舉辦三方會談,旁人只以為他有什么野心,難道原因竟然是這么簡單,只是因為他有家人在暴動中受到了牽連?還沒等這人再追問兩句,會場又是一片sao動。因為此時,軍閥代表和佐派代表也進場了。上海北洋軍閥代表,派了兩名校級軍官,一名知事秘書到場,一共只有三個人,簡單地與與會者示意后,便落座到了自己的位置。而真正引人注意的,是佐派的代表。眾人都很好奇,這一次佐派會派哪些人來參加會談。因此這些與會代表進場的時候,就連許寧也不出意外地投去了視線。他的目光在那十幾人身上流連,同時和姚二那份名單上的人物做了對比,心下一嘆。真正有權柄的人物,一個都沒有來。也不知道對方是在防備他,還是在防備孫系軍閥。正這么想著時,許寧的眼瞳在觸及一個身影時驀然跳動,甚至控制不住地站起身來。他的這一動靜,瞬間吸引了在場大部分人的目光。有人竊竊私語,有人頭來懷疑的視線。許寧費了好大的心力,才克制住自己的沖動。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xue,重新掛上笑容。“既然眾位已經來齊了,那么不如我們早些開始會談。”好像一切都恢復了平靜,一切波濤都被按在水面之下。主持人宣講,雙方握手,受害者家屬提出意見。許寧按部就班地將程序進行下去,卻能時時刻刻地感受到一雙灼熱的視線,一直纏繞在自己身上。他知道那是誰,這幾日更是日日夜夜地盼望著他的出現。然而,即便是許寧也沒料想到,他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許先生,不妨解釋一下?”耳邊傳來一道質問,才將他的神思喚了回來。許寧移去目光,注意到是孫系將領代表,向自己投來一個刁難的提問。“許先生是以什么身份,舉辦這一次會談?而據我所知,各位將軍同意參加會談,是接受了第三方的調停。不知道許先生,和這第三方又是什么關系?”來了,針對與惡意,撲面而來。眾人都知道,佐派會參加會議是因為有南社在中調停,那么孫系軍閥呢?他們可不是會乖乖聽從別人的角色,只有力量,強硬的力量才能逼得他們同意。而這個力量,則是剛剛奪下金陵的皖系軍閥,更確切地說是段正歧!“之前聽聞許先生和東北張三少頗有淵源,卻也沒想到你在段系也有這般的人脈。”開口的校級軍官咄咄逼人道,“而先生這次參加會談,卻又坐在受難者家屬代表席位,不知又是什么企圖呢?”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許寧,其中也有最炙熱的那一道。身邊的朋友投來關切的眼神,許寧擺手示意無事,然后便站起身,對著眾人的視線:“既然各位關切,那我便直白說了。我這次想要促成會談,有兩個身份。一個是受難者的家屬,我的一個很重要的家人,在暴動中受了傷,至今未能平安。”此話一出,下面議論紛紛。“當然,我想各位更關心的還是另一個身份。”許寧說:“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告訴諸位,真正促成這個三方會談的功臣,不是我,而是青幫。”他這樣直接地將話語挑開,在場一片嘩然。“許寧,你這么說,可有證據?”“青幫的人到現在都沒露面,你又怎么看?”“證據就是,他們到現在都不敢路面。”許寧站起身,走到會場中央,“眾位都知道,上海工人游(行)已不是第一次,工人罷工也是早就舉行過。佐派的仁人志士們為了世人看到他們的意志,曾多次訴諸于行動。”他的目光投向□□,而又轉向孫系軍閥。“上海一直是屬于工人們的上海,卻不是一直屬于各位掌控。那么幾位閣下可知道,之前的示威游(行)是怎么解決的嗎?”那名提問許寧的軍官站起身來。“你是在嘲笑我們嗎?”他語氣兇狠,在別人看來卻是色厲內荏。佐派中有人小聲道:“這個許寧,不是個簡單人物啊。”“簡單能走到這一步?”楊武突然注意到莫正歧,想著這個人聽不見,參加會談不會很無聊?轉頭去看時,卻嚇了一跳。莫正歧眨也不眨地注視著許寧,一雙眸子醞釀著濃郁的黑色,兩手青筋暴露,似乎在費力克制著什么。楊武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沒事吧?”莫正歧被他一推,好像恍然從一場大夢中醒來。他搖了搖頭,再次看向許寧時目光仍然熱烈,卻多了幾分疑惑。那是先生!然而,卻好像不是以前的先生。場中,許寧繼續道:“我當然沒有小覷各位的意思。只是一個單純的請教而已,既然各位不知道,那么——。”他把視線投向楊武等人。“許某所涉不多,還請幾位提點。”回答他的,是廖庭風。“是青幫。”廖庭風說:“無論是之前上海成立特別市時期,還是奉張占據時期,但凡有工人游(行),第一個壓制工人們的往往不是警察,而是青幫的屬下。許寧問:“那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青幫手下掌握著上海大部分的碼頭工人,還有其他工廠。一旦工人罷工,示威游(行),第一個被影響的就是他們,他們怎么能不著急?”“那請問這一次,阻止工人們游(行)的人中,可有青幫的身影?”廖庭風霍然抬頭,目光投向許寧。許寧笑一笑,看向他。“還請老先生回答。”“沒有。”廖庭風干澀地開口,“一個都沒有。”全場一片寂靜,事已至此,已經不需要什么證據了。人們判斷一件事,剝開外表,看向內里——往往追究利益核心,就能看到本質。工人□□對青幫影響如此之大,他們為什么沒有一點動靜?為什么偏偏這一次選擇沉默?在一片靜默中,許寧輕輕嗅了一下。他聞著空氣中書香味,混合著干燥的新木氣息。“而我在這里,可以回答各位之前的問題。”他的另一個身份,他以什么立場站在這個會談場合?“各位或許不知,兩周前,除了租界和酒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