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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只說一半。許寧明白,立刻起身。“我們先出去。有些話,怕是不能被外人聽見。眼見紅鸞和梁琇君先出了門,許寧也要離開,孟陸卻突然出聲道:“聽說許先生曾托三哥,向將軍傳了一句話。”許寧腳步一頓。孟陸道:“怎么,那句話現在不算數了么?你要用我們將軍做事,卻打算置身事外,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這句話戳中了許寧的軟肋,他幾乎是臉色蒼白的轉過身。“我沒有——”“那就好。”孟陸笑,“我一直佩服許先生的為人,今夜更是佩服您的手段。還是請你坐下,與我們一同聽一聽。”孟陸看了眼段正歧。“我想將軍也不會介意的。”張三跟在后面,點頭如蒜搗。可恨丁一現在不省人事,否則肯定會巧舌如簧,幫孟陸說上幾句。許寧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覺得自己從未這么尷尬過。段正歧卻突然起身,越過眾人走到許寧面前,拉住他的手,像是小時候看許寧那樣,睜著一雙澄澈的黑眸靜靜看他。許寧終于忍不住心軟,被他拉了回去。孟陸笑笑,開口:“那我便把今晚發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匯報了。”☆、第42章夏孟陸說:“我奉將軍之命,去圍截丘、奉的人馬。果然見著他們在埋伏丁一,我又觀察一陣,便知曉丁一不會是jian細,便欲派人把他帶出陷阱。”說到這里,孟陸臉上也露出苦笑。“誰知那丘謀壬救子心切,竟不顧那奉系軍官的勸阻,直接沖進了煙花廠。我只能帶著丁一撤退,并提前點燃埋在廠里的引線。途中出了些差錯,讓大哥受了些傷。”許寧在旁聽著,見孟陸從頭開始呼喚丁一時就像是在稱呼一個陌生人,直到最后一句才有了些親近。煙花廠埋伏的事是段正歧親自安排的,許寧到現在才知道詳細。原來他們在煙花廠內埋炸彈,設圈套,竟從未顧慮丁一的性命。要是丁一有任何可疑,只怕此時也早已葬身火場。許寧曾聽姚二說過,他們六人是先后拜在段正歧麾下,一同改名,稱兄道弟。現在見了,許寧只覺得這情誼怕是也不過如此,微微嘆了口氣。段正歧聽孟陸描述,頷首表示認可,習慣性地想讓身邊的人遞上筆來,身側卻是無人。孟陸機警,從旁給他遞上紙筆上去,他回來時瞧見甄副官并不在屋內,就大概曉得了叛徒究竟是誰。甄咲跟在段正歧身邊的時間僅次于孟陸,饒是段正歧心硬如鐵,情感上不會因他的背叛而動搖,但是這么多年甄咲身為副手侯立他左右,此時倒戈,也不免產生許多不便。正因如此,甄咲才更留不得。段正歧讓人抬丁一下去養傷,開始提筆發問:【煙花廠爆炸后續,你如何處理?】孟陸答道:“我想,怕是那丘謀壬也沒有那么容易死。但是這么大的爆炸,金陵城內必然引起一番轟動。”他笑了笑,道,“索性我在行動之前,已經命人去城內幾家報社投了匿名信。”段正歧眸光一閃,看向他。只聽孟陸道:“恐怕這時候已經有記者到了。丘謀壬帶著一群士兵被人在爆炸現場逮個正著,又不能說清理由,估計是百口莫辯。”許寧明白了,孟陸是要把煙花廠爆炸的黑鍋扔到丘謀壬身上.這一次他城務長官的頭銜,是別想保住了。段正歧卻不是很滿意,提筆道:【那杜九聯系的奉系暗線,可也還活著?】孟陸點了點頭,又見段正歧繼續寫:【讓人盯著他,暫時不要讓他知曉自己暴露了身份。至于丘謀壬,放置他幾天,你再另派記者去安排,替他洗清冤屈。】洗清冤屈?這話寫出來就連許寧也是一愣。一旁張三已經忍不住問道:“老大,我們好不容易有機會拉這人下馬,干什么替他洗清什么冤屈?再說了,他和杜九勾結,杜九和奉系勾結不是明擺著的嗎,哪有什么冤屈?”丘謀壬要是全坐實了這些罪名,又牽連煙花廠爆炸案,別說是城務長官的職位,只怕腦袋都保不住。然而,清除一個小小的城防長官,并不是段正歧的目的。一個金陵城內狐假虎威的小官僚,對段正歧吞并江南的計劃能有多大作用?除非——許寧倏而轉頭,看向段正歧。只見段將軍提筆寫字,如游云驚龍,眨眼間,一行沁入墨香的字已經出現在眾人眼前。【射人射馬,擒賊擒王。】看到這行字,許寧幾乎是忍不住拍案而起,在場人紛紛看向他,許寧渾然不顧,只是望向段正歧,問:“你有多大把握?”孟陸此時也好似明白過來,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家長官。段正歧不再寫字,而是捏起紙張將其點燃在油燈里。隨著紙屑化為飛灰,段正歧才緩緩,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那笑意淺淺一點掛在嘴角,卻如月上柳梢攬去眾星風采,奪人心神,更顯意氣風發。不用再問,答案已然明了。“好。”許寧深深看著他,“此事如有用到我的地方,必定竭盡全力,成你大計。”聽他這一句,段正歧眼底掛了一宿的冷意稍退,笑容也總算是真誠了些。他望向許寧,一雙黑眸熠熠生輝。然而直到眾人退場,各自回去休息,在場仍然有糊涂人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為何老大兩句話,許寧就這么激動?還說什么大計,有什么大計謀我怎沒看出來?”張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很是困惑。“哎,三哥。”孟陸臨走,停下腳步看他,“說了你也不懂。你只要明白一件事,拿下丘謀壬對我們沒什么太大益處,但是若能拿下別的,就不一樣了。”別的?但是整個金陵,還有什么別的值得圖謀嗎?若是大小官僚猶如雞肋不值一提,那別的好處,只有這座城本身了。然而金陵是孫傳芳的地盤,豈是那么容易拿下的,等等——“擒賊擒王!難道老大打算利用這件事對孫傳芳下手?”張三低頭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了線索,再一抬頭時卻發現大堂空無一人,只留他自己孤零零站在燭火之中。他不敢置信,喃喃自語道:“可這怎么辦的成啊?不明白,真是不明白。”然而不明白的,或許還有許許多多其他人。今夜城郊的一場爆炸,驚醒了整座金陵,就在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