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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特地將甄箬至一個人約出來,也沒知會梁琇君,就是想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什么?!青幫的人找上你了!”“小聲點。”許寧連忙拉著人坐下,四處看了一眼,才道,“我是昨天遇上一個人,那人自稱杜九,不知是青幫的什么人。而且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凑疑衔摇!?/br>這句話其實半真半假,青幫為何而來,許寧大概是有些猜測的。只是這猜測,卻不能告訴甄箬至。“元謐,你總是要我不要招惹是非,可你惹禍的本領(lǐng)卻比我還大。”甄箬至說,“你問青幫的消息,除了昨天我告訴你的那些,我也不知道什么了。要不,我回去再問一問我父親?”許寧想起甄箬至在銀行當行長的父親,還是搖了搖頭。“不了。只是,當日你聽到令尊與客人交談,除了青幫和金陵船廠這兩個詞外,具體可還有聽到其他消息?”“我也只是路過,沒有聽清楚。我還是直接幫你去問我父親吧!”“別去!你從來不cao心這些事,去問了,令尊肯定要起疑心。”許寧道,“這不是大事,還是讓我自己來解決吧。”“這還不是大事!你都被青幫找上門來了,還有什么才叫大事?”甄箬至感嘆道,“非要像是奉張奪了北平,段祺瑞被囚天津那樣的,才叫大事么?”許寧心下一驚:“段公被囚禁?他不是已經(jīng)不問政事,隱居天津了么。”“從昨天北平被張作霖控制的消息傳來,外面就有謠言說段祺瑞被奉系囚禁了。”甄箬至說,“具體什么情況,我們哪知道。但是你想想,元謐,奉張現(xiàn)在士氣高漲,眼下容不得旁人作威。馮玉祥是逃到外面去了,可不還有一個段小狗么?段小狗現(xiàn)在占據(jù)了江南大半勢力,若是能拿下他,南邊能與奉張作對的,就只剩下廣州那邊和孫傳芳了。”所以,張作霖雖然不能明面對段祺瑞怎樣,但也是握了一個把柄在手中,好叫段正歧不能輕易動手。“那……現(xiàn)在可有段正歧的消息?”甄箬至搖了搖頭:“奉張也在四處找人呢,可這段正歧跟憑空消失了似的,半點影子都沒有。不過事發(fā)前幾天,有人看到北平郊外段府起火,說不定段正歧失蹤和那有點關(guān)系。”許寧搖頭。段宅起火起因于他,他能不知道詳情么?只是現(xiàn)在他很擔心奉張得勢后,段正歧得罪了張習文,又與奉系對立,難以安全脫身。而杜九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會不會也是為了試探自己,知不知道段正歧的消息?許寧想起明日的邀約,只覺得千重山萬重水齊齊壓來,把自己壓得幾乎不能喘氣。他低頭抿了一口杯中溫熱的液體,舌根都在發(fā)苦。“呸,呸。”甄箬至同時吐道,“真不知道這洋玩意兒,有什么好喝的。”咖啡雖然不美味,可苦能醒人啊。許寧放下杯盞。“箬至。”他鄭重看向友人,“我要拜托你一件事。”一日后,鴻禧樓。許寧在傍晚時抵達酒樓,踏著余暉上了臺階,被人迎入包廂。“許先生。”杜九看見他,起身相迎。“恭候多時。”杜九喚來侍者。“不知先生口味如何,嗜甜還是咸?這家酒樓聘遍名廚,從江南小鮮到川渝辛辣,南疆陳釀到西國瓊汁,無一不有,先生喜歡哪種?”“不用麻煩了。”許寧道:“我既不好美食,也不好美酒。”被許寧打斷,杜九卻不以為杵,笑了笑道:“那美人呢?”美人?許寧驀然想起那個好美色的段狗剩,頓時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年紀輕輕就到處鬼混,真是不曉得什么叫紅粉骷髏。“我一個教書先生。”許寧說,“又無需美人紅袖添香,只要有賢妻白發(fā)相守,就足夠了。”“許先生潔身自好,真是令我自慚形愧。”杜九拍了拍手,讓侍者和下屬都退到了外面,“先生再三拒絕我,想來是想直接談?wù)拢俏乙膊欢嘣捔恕!?/br>“你要問什么?”杜九笑:“我問先生——”他俯下身,湊近許寧,精明的眼睛盯著他。“那封信,你是真燒了嗎?”作者有話要說: 絕對不是作者起完名字發(fā)現(xiàn)重名了,才給杜九改名的。☆、知許寧曾自己試想過,人與麻煩,之間到底是個什么關(guān)系?究竟是因為有了人才存在麻煩,還是麻煩生來有之,即便不是人,是貓貓狗狗也總有自己的困擾?雖然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沒有想通這個問題,但是卻不妨礙他想明白,為何自己總是招來這許多的煩心事。所以在今天出門找杜九之前,他就已經(jīng)做了決定。“那封信,你是真燒了嗎?”聽到這個問題,許寧并不驚訝,他對上杜九的眼睛,反問:“燒又如何,未燒又如何?相信對杜先生來說,這兩者之間并無區(qū)別吧。”杜九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他笑的時候聲音從喉間震動發(fā)出,蠻是好聽,但是許寧卻更喜歡聽段正歧的笑聲。“許先生,真是不可小瞧你。”杜九手撐著臺面,自己在一邊坐下,問道,“那么你覺得,我聽到回答后會怎么做?”許寧說:“如果我說信沒有燒,大概你會想一百種方法來要我交出信,威逼利誘,本就是你們青幫的拿手本事。”“那你要是說信已經(jīng)燒了呢?”杜九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弄虛作假,也是青幫的一項長處。”許寧道,“你大概會叫來什么人隨便造一封信,然后把我供出去,讓我對外宣稱這封信才是真的。”“哦?那我圖什么呢?”“段正歧,張習文,還有他們屬下,都曾親眼看到我火燒遺書,但即便是親眼所見,大概仍有不少人是不信的。”許寧說,“既然他們心中有疑惑,那么這封假信冒出來,無論確不確定,他們肯定都不會輕易放過,于是造假的人就能從中獲得不少好處。”“許先生真是高才!”杜九啪啪鼓掌,“這就為我想出了不少好主意,真叫鄙人舍不得放你走。”許寧看他這假模假樣,冷聲道:“反正你本就沒打算放我走。”“是了。”杜九說,“你這樣的人,太聰明,把我想說的想做的,都猜到了。我要是放你安然走出這鴻禧樓,我心里不安吶。這樣,許先生要不在我府上稍作客幾日,我必定會殷切招待。”對付這種表面上邀請做客,實質(zhì)為軟禁的招數(shù),許寧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他不理會杜九的威脅,轉(zhuǎn)而道:“那么杜先生想不想知道,我究竟有沒有燒那封信?”“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