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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將葉汀的手摟在懷里,哽著聲音道:“蕪若,二哥在這,二哥在這……你撐住,二哥還有好多好多話要同你說,你睜開眼,看看二哥好不好?”葉汀眸子依舊半闔,視線也不知落在何處,散亂沒有焦距,灰蒙蒙的。魏淵沒有等到葉汀的回應,又是一陣緊湊的宮縮,疼痛迫使葉汀無意識的抬起身子幾寸,又無力落下,夾雜著哀泣的呻吟斷斷續續從喉嚨擠出。魏淵從沒有這樣的無力感,除了看著他疼,疼到磕破唇舌,疼到翻滾輾轉,疼到喉中嘶喊出血,看著他一次次汗濕全身外,竟是什么都不能做。葉汀在煎熬,魏淵又何嘗不是。太醫署眾一個個都進來,屋子里破敗的窗角都被重新用金箔玉紙糊住,地上鋪上了柔軟的絨毯,床榻上換了虎皮暖褥,銀霜炭放置屋中四角,金雕燭十架落在屋中各處,那床榻上甚至懸起了綾羅紅帳,垂落的柔軟紅綢繞住葉汀蒼白的手腕。葉汀青白一片的指尖撫過紅綢一瞬,卻無力去抓住,越發襯的那一抹蒼白如此駭人。他的眼底映著頭頂紅帳上精致的刺繡牡丹紋和如燭火搖曳的光,卻沒有半分暖意入的了眼底。魏淵恍惚想起曾經令他癡迷的一雙眼,璨然一笑,眸如新月,蘊著漫天的繁星。恍惚不知多久未曾再見到過。宮女搖曳帶香的衣擺飄搖,繡鞋上的玉扣相鳴,她們手持金盆玉盞,恭恭敬敬的站在四周,太醫們輪番而上,神色緊張,動作麻利而周密。那個冰冷又破敗的屋子,那個獨自掙扎卻無人問津的夜晚,似乎已經蕩然無存了……只是不知那心底的荒蕪又該如何重新用金裝玉裹去鋪就。六十、又灌了一碗催產藥,宮口才漸漸開至八九指,宮縮幾乎已經沒了間歇。汗落到眼睛里,酸澀一片,葉汀抬手去揉,又被魏淵給按住。魏淵用巾帕將葉汀眼角的汗擦去,陪著他熬了那么久,卻只能低聲在他耳畔一遍遍重復道:“蕪若撐著點,再堅持一下,快好了……很快就好了……”與其說是安慰葉汀,倒不如說是在安慰他自己。誰也不知這句很快就好了,究竟何時才能好,究竟何時才是個頭。開至九指已是疼的葉汀連嘶喊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攀著魏淵的手顫抖,汗如雨下。葉汀也是忽然疼的就清醒了,身下的骨頭被撐至最大,如鯁在喉般卡著又無法沖脫出去。骨頭的咯吱作響越發感受的清晰,腹中guntang一片,堅硬如石,又作動的厲害。他幾乎要捏碎魏淵的手一般,每次宮縮來臨都疼的輾轉幾回,視線血紅一片,又什么都看不清楚。魏淵將他的手緊緊握住,一聲聲道:“蕪若,二哥在這里。”葉汀恍惚入耳了幾句,低聲念了句什么,魏淵聽不清楚,貼近到他唇邊,才隱約聽見一句問話。“二哥今天的軍鼓聲未響……”寅時,戰鼓三擂,軍中cao練,萬軍校場,列兵而至。日日如此,風雨不歇。魏淵眼睛酸澀一片,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他顫聲道:“未至寅時,未至寅時……蕪若不要惱,且再歇息一會兒……”葉汀閉上眼睛,嘶吼出呻吟,捂住腰側,卻抵不住胎兒撐開骨頭帶來的劇烈痛楚,他咬緊牙關,似要磕碎一口銀牙貝齒。魏淵終是忍不住對眾太醫拂袖大怒:“究竟還要多久?倒是想辦法再快些,蕪若已經要撐不住了!”太醫署眾皆是戰戰兢兢,葉汀的情況不大好,這是他們都心知肚明的。再瞧瞧如今陛下這幾乎要發瘋的模樣,越發心里不安,若是葉汀有個三長兩短,天子一怒,他們承不住。宋御醫上前,將被褥掀開一半,再次檢查了產口后,道:“差不多了,破水有一段時間了。陛下還是先收收火,陪著他將這孩子生下來再說其他吧。”魏淵聽宋御醫說差不多了,心下松了一松,以為孩子馬上就要出世了,重握住葉汀的手,道:“蕪若,你聽到了?孩子馬上就要生了,不痛了,一會兒就不痛了。”屋子里的溫度變得很高,燥熱不已,葉汀渾身濕透,墨發如從水中撈出來一般,絲絲縷縷散在榻上,繞在脖頸間,他雙眸無神的看著頂上床幔,微張的蒼白嘴唇顫著,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艱難……宋御醫靠近一些,提高聲音在葉汀耳畔道:“要開始用力了,有幾分力氣都使出來,莫要等胎水流盡,不然只怕孩子會不好,聽到了?”葉汀抿緊唇,微微點了一下頭,示意自己明白了。說來腦子里還是混沌一片,四肢百骸都被疼痛給占據,早已經熬干了所有的力氣。從不曾想,還能再痛成這樣,遙想起當年生芽兒的時候,雖痛的厲害,可到底腦子還是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垮。大戰未捷,身處敵營,二哥還在等他,亦不能讓腹中孩子被人奪去。千般不舍,萬般念想,總歸是放不下的太多太多,強撐著一口氣,將孩子生了下來。可如今,葉汀只想解脫,只要別再疼下去了,如何都好。命也好,什么都好,想要的都拿走就是了,只要能不再疼了……宋御醫發現葉汀應了也是白應,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力氣了,任由地宮縮一陣子接著一陣子,除了輾轉呻吟,滿頭大汗外,再也無力將孩子誕下。魏淵也發現了不對,他分明看到葉汀雙腿間有若隱若現的黑色胎發,可那孩子卻是好一個慢性子,遲遲不肯出來。這樣生耗了大半個時辰后,一兩個太醫開始靠近葉汀,預備著加外力將胎兒快些推出來。葉汀隆起的大肚子被太醫合壓在手肘下,魏淵眼睜睜在一旁瞧著,強忍著將所有人拍開的沖動,半晌才將半張臉攏在手心,無力咽回一聲嗚咽。想說可以不可以輕一些,他再疼,你們都沒看到嗎?可是又該如何說出口呢,葉汀所受的全部苦難都是他強加給他的。葉汀嘶啞著嗓子終是哭喊著開始一聲聲喚著‘二哥’,到頭來最痛苦無助的時候,念著的還是二哥,他盼著那個從小就待他如珍似寶,愛他如珠似玉的男人,還能來救救他……魏淵緊緊扣住葉汀的手,淚濕衣襟。龍袍加身又如何,東珠及冠又如何,俯瞰江山又如何,坐擁天下又如何……看著自己深愛的人在自己懷中掙扎哭喊,聽著他一聲聲念著‘二哥’,聽他一句句喊著‘好疼’,聽他一次次叫著‘救我’……你能作何?不能作何。大抵痛到麻木也不過爾爾了,葉汀不知苦熬了多久,終于感到有什么從雙腿間悄然而出。他仰面大口喘息著,汗濕滿塌,卻被人牢牢按住,不得動彈。有太醫松了口氣,道:“頭已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