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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靖詫異了,畢竟那個村子里總有人會編出些魔教吃人等荒誕的理由來哄騙嚇唬小孩,小榮也是被嚇唬的其中一個,他還真沒想到,小榮居然有這個勇氣。而小榮這時看了看唐靖,又看了看司徒情,道:“反正我也是沒地方去了,親爹都那個德行,還不如去魔教呢。”這話一出口,倒又把司徒情逗笑了。69.對錯唐靖原本還擔(dān)心小榮這樣刁鉆的性格司徒情不會喜歡,現(xiàn)在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氣。不過沒一會,上躥下跳的小榮就讓司徒情顯出了幾分不耐煩的神色,唐靖見狀連忙封了小榮的xue道把他塞進車?yán)锼X去了。司徒情靜靜靠在馬車邊假寐,唐靖看他半睜半閉的眼睛便猜到他是在想事,沉吟片刻,唐靖道:“想什么呢?”司徒情回頭看了唐靖一眼,末了淡淡道:“我總覺得放楊情去昆侖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唐靖沒想到司徒情忽然提起楊情,微微愣了愣,隨即他笑道:“這有什么難的,去把他接回來不就成了。”“說得輕巧。”司徒情淡淡瞥了唐靖一眼,“你以為昆侖門是說進就進說出就出的嗎?”司徒情這話說得有理,唐靖遲疑了片刻,道:“不如我去見一見鶴歸,跟他說——”“罷了。”司徒情忽然默默打斷了唐靖的話:“我親自去一趟。”唐靖沒想到司徒情這么快就改了主意,微微沉默了一會,倒也沒有什么異議。畢竟在唐靖看來,司徒情跟鶴歸,現(xiàn)在也不過是普通友人的關(guān)系了。而司徒情,心中卻是懷著另外的心思。知道鶴歸因為懷疑而出賣自己的事情之后,司徒情便一直想去昆侖要回楊情,他實在是不希望楊情也變成第二個鶴歸。而且,司徒情很明白,楊情那樣的性子,如果跟著鶴歸,最后不是養(yǎng)呆了就是養(yǎng)殘了。除了楊情的理由,司徒情自己也有幾分私心。想再見鶴歸一面,也算是徹底斷了自己最后的一點念想——他早該知道鶴歸是那樣的人。·白易水生了一場大病,當(dāng)年他雖然嘗了一口楊情的血,解了身上的毒性,但積年的沉毒已經(jīng)對他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侵害,只不過白易水一直很能忍,所以看不大出來。只不過這些埋藏的病根,終有一天爆發(fā)出來,就像星星之火遇到了荒原,立刻便點著了。那一天是個晴好的午后,卓云和白易水一同立在停云峰的溪水邊看風(fēng)景,毫無預(yù)兆的,白易水就這么望著溪水倒了下去,半個身子都泡在了冰冷的溪水里。卓云一開始還以為白易水是在開玩笑,索性不理他,但就這么持續(xù)了將近半盞茶的時間,白易水還是一動不動,卓云就慌了。他急急忙忙地將白易水抱起來,放到了草屋里的床上,再摸白易水的脈門,竟然是雜亂無章。卓云嚇了一跳,他并不精通醫(yī)術(shù),只能掏出魔教的續(xù)命丹給白易水服下,白易水勉強靠這個吊著命,卓云便急匆匆地飛奔下山去找大夫。然而不幸的是,居然所有的大夫都一邊捋著胡子一邊嘆氣,委婉地讓卓云早些準(zhǔn)備后事。前兩個大夫這么說的時候,卓云是直接踹翻了他們的藥箱,然后將人掃地出門,第三個大夫這么說的時候卓云就開始六神無主,第四個第五個大夫都這么說的時候,卓云便心灰意冷地將大夫送了出去,然后關(guān)上了屋門。白易水在這期間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他英俊的臉色因為病和幾日不進水米變得蒼白而憔悴,卓云就這么靜靜地站在床邊看著這樣的白易水,看了一會,忽然有眼淚從他黑亮的眸子里滾落了下來,一滴又一滴,怎么都止不住。哭過之后,卓云緩緩地蹲了下來,他就這么蹲著,靜靜地看著白易水的模樣,一邊握著白易水的手,一邊給白易水輸送真氣。卓云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人的死亡,這是第一次,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恨與可怕。又過了一天,白易水忽然睜開了眼,他睜開眼的時候卓云正握著他的手靜靜地靠在床邊睡著了。這時候的卓云散著頭發(fā),衣著不整,眼眶還微微發(fā)紅,一副潦倒衰弱的模樣。看著這樣的卓云,白易水感覺到自己枯竭的心里又生出幾分氣力來,于是他緩緩伸手,摸了摸卓云柔軟光滑的頭發(fā)。白易水這么一動,卓云便醒了過來,他看著白易水,愣了兩秒,忽然撲上去,將白易水緊緊地抱住了。卓云用的力氣太大,白易水被他勒地幾乎要喘不過氣來,血氣在胸口翻涌,可白易水莫名覺得這樣又是痛苦又是甜蜜。抱了白易水一陣子,卓云松開了他,卻又緊緊握著他的手,生怕他再睡過去,急切地問道:“你究竟得了什么病?為什么好好的人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白易水看了卓云一眼,半晌他微微一笑,用幾不可聞的氣聲淡淡道:“這也許是我的報應(yīng)。”卓云聽到報應(yīng)這兩個字,簡直氣急反笑,他緊緊攥住了白易水的手,道:“我看你是病傻了,要真是這樣,你最好還是別說話了。”說完這句,卓云又掏出一片千年老參的切片,遞到白易水唇邊,道:“好好養(yǎng)病,不許亂想。”白易水依言把參片含進嘴里,目光卻一直黏在卓云身上,半晌,他淡淡笑了笑,道:“我要是就這么死了——唔——”白易水蹙起了眉頭,因為被卓云狠狠掐了一把,他吃痛,便不再說話了。而就是這樣,他也靜靜地看著卓云。卓云被白易水淡淡的目光看著,心中略略有些不自在,更添了幾分心酸。他雖然隱隱猜得到當(dāng)年自己被楊玨鞭笞的事跟白易水有關(guān),但他早就不在乎這些了,至少他現(xiàn)在知道,白易水是一心一意為他好的。白易水清醒了一會,便又不知不覺的昏睡了過去,而卓云也不叫醒他,只是揉了揉微微泛紅的眼睛,悄悄走到草屋外,放飛了一只鴿子。他不得已,要向司徒情求助了。·唐靖帶著小榮回停云峰,司徒情便改道去了昆侖。此刻雖然是夏季,但昆侖峰頂仍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司徒情緩步上山,只覺得寒氣逼人,透入肺腑。想一想楊情之前是在四季如春的江南生活,現(xiàn)在來到這種地方,司徒情便莫名有些心疼。到了昆侖派的正殿前,司徒情先是勞煩門口的小童進去通傳,然后自己便立在樹下,看這漫山遍野的雪景了。正在司徒情看著一株霧凇微微出神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熟悉卻又微微有些陌生的聲音驚喜地喊道:“大哥哥!”司徒情心中一動,剛一回頭,便被楊